“基什金諾以東三十五千米,莫斯科河北岸,距離莫斯科城區一百四十五千米,向北,六十七千米,是捷伊科沃第五十四近衛導彈師第一團駐地,該團在五年前換裝ss-25車載戰略導彈,下轄九個導彈營,配備齊全,不過對我們的預定駐地沒有威脅。”遠東軍區作戰參謀部內,席賈霍夫手持銀亮的講鞭,指著身後那張放大了的莫斯科近郊地區地形圖,口若懸河的做著講解,“向南,五十三公裏處,就是這個位置,是克裏姆林宮預設給後貝加爾軍區第二十三山地步兵師的駐地,從目前的情況看,他們也對咱們的駐地構不成威脅。不過,由咱們的預定駐地向東、東北、東南,三個方向,則是屬於莫斯科衛戍軍區第二、第六兩個機械化步兵師的防區,一旦有事態生,他們有可能會在一個時之內,推進到咱們的防區前沿位置,從而對咱們構成最直接的威脅。”


    “現在一個最重要的問題,是咱們距離防區位置太遠,即便是從雅庫特的喬沃希空軍基地出,整個支援半徑也過了六千八百公裏,任何運輸機都必須在烏拉爾軍區做轉站,單程航行時間將過十六個時,根本無法對前線作戰提供任何有效支援。****再,這一路過去,還要經過大範圍的莫斯科衛戍軍區防控警備區域,毫不客氣的,咱們連個落都找不到。”挈廖緬科將軍坐在橢圓形的會議桌前,單手托腮,皺眉道,“換句話,咱們派遣調動的空降師,就是一個靶子,一個好看但卻不實用的擺設。放在那裏嚇唬人還可以。要真的生了變故,恐怕連兩天時間都堅持不住。”


    兩位將軍的表態,引來了在場諸多二級部隊指揮官以及軍區作戰參謀們的議論,很顯然,大家都讚成這兩位將軍地看法。


    郭守雲的位置,今天仍舊是定在會議室門口,因為是在會議召開之初進場的,因此,他等於是列席了整場會議,前前後後。這些將軍們所的問題,他都聽的明明白白的。


    按照此前郭守雲與科爾紮科夫還有霍多爾科夫斯基之間達成的協議,此次遠東軍區將向莫斯科輸送的部隊,為軍區下屬的第三十四空降師,該師目前駐紮在雅庫特,兩天前,軍區的調防命令下之後,這支部隊已經進入開拔前地準備期。他們的行程安排是。先運動到雅庫特的喬沃希空軍基地。然後在那裏升空,前往烏拉爾軍區,最後轉程前往莫斯科近郊的預定集結地域。


    老實,能去莫斯科,對於遠東軍區的每一個大兵、軍官來。都是一件美差,在過去的時候。莫斯科與遠東儼然就有著天堂與地獄般的差別,但是如今呢,真想去那邊的人卻不多了,再加上這一次地情況特殊,任務地危險性大,所以誰都希望這種倒黴的差事落到自己頭上。


    而相對於軍區的這種態度來,郭守雲本人倒是覺得這次行動並沒有多高的危險性,他甚至覺得軍區舉行這連場的作戰參謀會議都是多餘——有必要嗎?現在隻不過就是派人過去撐場麵罷了,地更白一些,就是給克裏姆林宮捧場。\難不成還真要打仗?開什麽玩笑。那可是莫斯科,是聯邦的都。兩邊七八個師地兵力擠在那地方打爛仗,這國家還要不要了?誰又能背負得了這麽大的責任?


    軍人考慮問題的方式,就是和政客不同。可以預想到,克裏姆林宮這次搞這麽大的動作出來,絕不是希望打一場戰爭,他們真正需要的是一種威懾力,讓莫斯科衛戍軍區意識到,莫斯科的政局不是靠他們派一些兵就能搞定的,無論是誰打算使用暴力解決問題,都可能引一場大規模的戰爭。有這麽一個威脅擺在那兒,莫斯科衛戍軍區的頭頭腦腦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他們也要考慮一個責任如何背負的問題。而遠東軍區這些將軍們呢,他們卻不是這麽考慮地,一聽要調動一個空降師進入莫斯科近郊,他們先想到地就是戰爭,挈廖緬科要為部隊的士兵負責,席賈霍夫要對戰略戰術地製定負責,兩夥人湊在一起研究了兩天,目的就是製定一套應對突戰爭狀況的戰略戰術。看他們那副緊張的架勢,郭守雲都覺的有好笑,就好像,就好像那大戰明天就要爆一樣。*****


    回想起兩天前挈廖緬科與席賈霍夫對自己的那番話,郭守雲又對這一次的行動有了幾分忐忑。正如兩位將軍所,莫斯科不同於別的地方,在前蘇聯時期,任何一支部隊的調動,都必須有中央、國防部、參謀本部的三道手令,三缺其一,部隊都不能動。而對於那些進入莫斯科近遠郊地區的調令,不僅要有這三道手令,同時,還必須有聯盟、民族兩院的明文批準,否則,類似這樣的行動就是叛亂,部隊長從指揮員到軍事委員,一律槍斃,沒二話。而現在呢,這方麵的管製顯然沒有這麽嚴了,但是進駐莫斯科附近地域,仍舊存在著很大的問題。


    就拿一個鳴槍來,在遠東,各下屬部隊士兵缺乏紀律感,平素裏,那些大兵閑著沒事拿步槍打鳥都沒人管,全當大家聽個響了。可在莫斯科呢,這事絕對不能生,甚至是一個擦槍走火,當事人都要受到很嚴厲的處罰。還有,莫斯科的政治局勢如今變幻莫測,各種各樣的遊行示威時有生,第三十四空降師進駐莫斯科近郊,倘若遇到了類似圍堵軍車、示威襲軍之類的遊行團體,有哪個當兵的開了槍,那就真出大事了。這種事有沒有可能生?郭守雲相信,可能性很大,遠東大兵沒別的,就一個詞——“痞”,而且是痞的很,自由散漫、性格彪悍,如果讓他們進了莫斯科,再遇到遠東好幾年未曾出現過的示威,那什麽狀況都有可能生。


    為了杜絕這種情況的出現,郭守雲曾經打算采取一個預防措施,那就是對空降師的士兵,采取佩槍不配彈的做法,以杜絕這一狀況生的可能性。但是他的這一項建議,遭到了整個遠東軍區總指係統的反對,所以最終擱淺了。


    “好啦,各位將軍,”眼看著這一天時間又要空耗過去,郭守雲有些坐不住了,他拍拍膝蓋,從自己的椅子上站起來,隨口道,“不要再在這些無所謂的問題上過分糾纏了,就像我之前所的,莫斯科的情勢雖然緊張複雜,但是距離軍事衝突爆那一步還差得遠,你們完全沒有必要過多的擔心。有人,這次的駐防任務其實就是一場旅行,類似的法雖然有些不負責任,但卻離事實相去不遠。你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指定時間內,將部隊輸送到指定位置,至於其它的,像什麽作戰部署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必要去準備。我現在隻有一個原則,第三十四空降師挪過去,可以給克裏姆林宮搖旗呐喊,也可以在某些特定的時刻表態站隊,但絕不能直接參與到莫斯科各方勢力的鬥爭裏去。第三十四空降師的幾位頭頭腦腦尤其需要注意這一,我不管你們有什麽樣的理由,也不管你們承受了多麽大的壓力,總而言之,絕不能私下裏同莫斯科的任何一方進行接觸。即便是遇到特殊情況,你們也必須先向軍區打報告,等接到批複之後再采取行動。”


    “那如果遇到了敵方部隊的挑釁怎麽辦?”會議桌旁有人表明了異議。


    “哪有什麽敵方部隊,”郭守雲語氣不快的道,“那裏駐紮的都是聯邦衛戍軍區的部隊,他們也算是敵方嗎?”


    其實,之所以有人提出這樣的問題,其根本原因就是一個遠東獨立思想在作祟,在這些一手推動遠東獨立大業的軍官眼裏,遠東之外的聯邦部隊已經不是“友軍”了,而是隨時可能對陣疆場的對手。或許,或許這次軍區花費兩天時間研究作戰部署,也是基於了這一考慮。


    “即便是有人挑釁,你們也不能做出回應,”頓了頓,郭守雲繼續道,“莫斯科的紛爭是屬於莫斯科人的,與咱們沒有多少關係。我要你們過去,隻是做樣子的,不是為了真正作戰的,退一萬步,即便是真正有軍事行動,我也不需要你們去參與。就算是最後的一補充吧,一旦局勢失去控製,你們就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部隊給我帶回來這麽,你們應該都明白了吧?”


    “莫斯科的紛爭是屬於莫斯科人的,”這話讓在場的諸位將軍聽著非常順耳,感情這位大佬並非不清楚軍區的訴求,同時呢,他這次也是真的要整一次大部隊的公費旅遊啊——情勢有利就搖旗呐喊,一旦情況不妙,就撒丫子跑路,這的確是一件輕鬆的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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