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奎娜走了,郭守雲的情緒出現了前所未有的一場波動,在撫遠的一家野菜館裏,他甩開以往的理智與沉穩,史無前例的喝了個酩酊大醉,最後,還是在中方秘密部門的護送下,狼狽不堪的回到了哈巴羅夫斯克,回到了他的老巢。


    不過,無論是情緒的波動也好,酒醉後的失儀失態也罷,都沒有影響到這位遠東巨頭的正常思維方式,在憨醉醒來之後,他並沒有按照弟弟的建議前往阿根廷,前往布宜諾斯艾利斯去找回潛居的葉列娜,而是抖擻精神,打起十二番的精神,重新投入到了繁瑣而緊張的工作之中。作為遠東的決策,郭守雲知道,這段時間哈巴羅夫斯克離不開他,他不僅要緊盯著遠東共和國的組建工作,同時,還要集中精力準備應對莫斯科的那場風波,在他的記憶中,克裏姆林宮對代表會議方麵的最後一戰已經迫在眉睫了,在這個關頭,他絕對不能離開哈巴羅夫斯克。


    在八月中旬到九月初的一段時間裏,莫斯科的局勢變得愈緊張,克裏姆林宮與代表會議之間的對峙,已經從最初的政治鬥爭形勢,演化到了明刀明槍的準軍事對抗,在郭守雲的眼裏,哈斯布拉托夫與魯茨科伊等人顯然是瘋狂了,在將代表會議的駐地潛入白宮之後,以他們為的代表會議反對派,幾乎是在一夜之間便將白宮變成了一個軍事政變的策動大本營。在八月中下旬的一周多時間裏,代表會議公開對外招募準軍事人員,同時,在阿恰耶夫的幫助下,大批的武器被囤積到白宮的倉庫裏,一個人數過六百的戰鬥組,在白宮內組建起來——他們的目的很明顯,那就是在特殊情況下,這一支準軍事組織將為代表會議提供軍事上的安全保障。


    而麵對代表會議方麵地一連串軍事舉措,克裏姆林宮沒有做出任何正麵的反應。葉氏在幾次公開的露麵中,都一再回避談論這個問題,與此相反,人們能夠從他口中聽到的,似乎隻有對和平解決“兩個中央鬥爭”的合理性倡議。老實,在更多時候。葉氏的表態甚至會給人一種畏畏尾、奴顏卑膝地感覺,可在郭守雲的眼裏,這一幕幕的表態無非都是做戲,都是做給上億俄羅斯公民看的,正是通過這一場場惺惺作態的表演,葉氏將自己裝扮成了一個極力維護和平,力圖挽回聯邦局勢的民主鬥士,可是在背地裏呢,這個家夥已經做好了武裝驅散代表會議的全部準備。從某種程度上,哈斯布拉托夫等人的瘋狂,正是在克裏姆林宮所製造的強大壓力地逼迫下行程的。他們之所以要成立那個隻有六百人的準軍事組織,目地無非就是在關鍵時刻自保。八月二十四日,郭守雲在遠東軍區總指揮部衛隊的護送下,前往北海艦隊司令部參加了一場會議,而同時出席這場會議的,除了他之外,還有俄羅斯聯邦目前的幾個重要的人物,在這其中,就包括霍多爾科夫斯基、維諾格拉多夫、別列佐夫斯基、古辛斯基以及斯模棱斯基六位巨頭。同時,出現在會場上的,還有來自克裏姆林宮以及聯邦政府內部的幾位實權人物,比如克裏姆林宮保衛局局長科爾紮科夫、內務部部長葉林、國防部長格拉喬夫、安全部長戈盧什科以及外交部長科濟列夫。


    這是一場注定不會被載入史冊的會議,因為在正常會議進行的過程中,與會地幾方都沒有安排必要書記員,而且按照與會各方的要求,任何人都不許對會議上談及的內容做任何形式的錄音、筆錄甚至是簡單的會議摘要。也正因為如此,郭守雲在他的私人筆記中給這場會議起了一個名字——暗箱會議”。


    盡管這場會議製定不會被載入史冊。但是它所起到的作用,必將對聯邦的政治進程以及政治展產生最深遠的影響,這一,是與會各方都明確讚成地。


    就在這場會議上,代表著克裏姆林宮的科爾紮科夫,撕開了之前的全部偽裝,他在回憶揭幕之初,便明確表態,他聲稱。隨著克裏姆林宮與代表會議鬥爭的深入。尤其是兩個中央局麵的正式出現,代表會議對克裏姆林宮的權力威脅已經擴展到了一個令人無法忍受的地步。同時呢,由於前一階段鬥爭中所取得的戰果,目前,克裏姆林宮已經掌握了軍事上的全部主動權,所以,采用強力措施驅散代表會議,從根源上拔除反對派威脅地時刻已經到了。在這種情況下,以葉氏為地聯邦當權派,希望各方巨頭以及聯邦各強力部門能夠團結一致,摒棄此前彼此間的種種矛盾,集中一切可以集中地力量、資源,幫助克裏姆林宮解決聯邦成立以來的最大政治毒瘤——代表會議。


    在科爾紮科夫的言結束之後,第一個站出來表態的,就是身為內務部部長的葉林。這個一手掌握著聯邦全部警察部門的強勢人物,一改過去那種優柔寡斷、牆頭草一般的麵貌,對哈斯布拉托夫為的代表會議方進行了咒罵般的譴責,在他的口中,代表會議這個由民選產生的議會機構,儼然就成了幹擾聯邦安全的最大災難策源地,聯邦國內犯罪率的激增,甚至都與代表會議有著直接且密切的關係。當然,對葉林同誌在態度上的巨大轉變,郭守雲則有著更深入的了解,根據他所掌握的情報,代表會議方麵此前正在計劃削奪葉林手中的權力,他們所成立的那個第二中央,將葉林這位內務部的部長徹底排除到了警察部門的領導集團之外,試想,在這種情況下,葉林怎麽可能繼續退讓?


    而繼葉林的言之後,第二個站出來表態的,便是國防部長格拉喬夫。相比前,格拉喬夫在驅散代表會議問題上的態度更加堅決,用他的話,這個代表會議早就該被強行解散了,正是因為有了這個機構的存在,聯邦的政治才會如此起伏跌宕,躁動不安。他的言進行到最後,甚至連在場的幾位巨頭都感覺有些過分了,因為按照他的意思,哈斯布拉托夫等人的罪行屬於叛國罪,因此,對他們審判,應該交由軍事法庭來處理,包括哈斯布拉托夫與魯茨科伊這些人在內,他們統統應該被判處死刑。


    多少令郭守雲感覺有些意外的是,在格拉喬夫的言結束之後,緊跟著站出來表態的,並不是身為安全部長的戈盧什科,而是身為外交部長的科濟列夫。這位主導著聯邦主要對外政策的人物在言之初,並沒有坦言他自己對強行驅散代表會議這一問題的態度,與此相對的,他先給代表會議下了一個派別立場上的定位——新**。在他的口中,由哈斯布拉托夫等人所領導的代表會議以及第二中央,儼然就成了布爾什維克黨的脫胎重生,他們仇視市場經濟,仇視任何形式的資本構成,仇視富人,仇視民主,乃至“仇視他們可以仇視以及不可以仇視的一切東西”。在他們的心目中,任何“讚成與支持”的表態都是錯誤的,隻有“反對與打倒”才是人生目標的最佳體現形式,因此,一旦聯邦的大權落到這些人的手裏,那麽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作為最後一個站出來言的人,戈盧什科的態度並不是很明確,不過令包括郭守雲在內的幾位巨頭都頗感經驗的是,這個老東西在簡單的言結束之後,竟然從他的皮包裏拿出來一份早就準備好的“告俄羅斯公民書”。毫無疑問,這份言稿是屬於克裏姆林宮的,它的作用,在於強製性措施采取的同時,克裏姆林宮將會對全體俄羅斯聯邦公民宣布它,其目的,一方麵是為了詮釋這次舉措的必要性,另一方麵也是為穩定國民情緒,同時,為聯邦的下一步施政舉措敲門墊磚。


    不管從哪方麵講,類似這樣的言稿都應該是絕對保密的,而現在呢,克裏姆林宮卻搶在事之前,便將它拿出來讓六位巨頭過目,其深層的含義無非就是兩:其一,告訴六巨頭,在這件事上,克裏姆林宮已經做好了全盤的準備,不管他們是否支持葉氏強行解散代表會議的決定,這一措施也必須得到頒行。其二,這也是克裏姆林宮為獲取六巨頭支持而采取的一項措施,其潛在的含義在於,克裏姆林宮在暗示六巨頭,隻要他們支持此次的行動,那麽在今後的施政過程中,他們將能享有更大的、更廣泛的言權。


    麵對這樣的誘惑,包括郭守雲在內的六位巨頭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幾乎沒有經過什麽太多的考慮,他們便明確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為保證強製性措施的順利進行,六巨頭將會在會議結束之後的三天時間裏,向捷爾任斯基師提供不低於六百萬美元的資金;按照克裏姆林宮提供的區域劃分,六巨頭將全力保障自己控製區域內的政治穩定;在強製性措施采取的同時,六巨頭所控製的媒體機構,將保持與克裏姆林宮輿論立場的高度一致;六巨頭將憑借他們手中控製的政治資源,盡最大能力,減輕克裏姆林宮所承受的外交壓力,尤其是削弱華盛頓方麵對此事件的抵觸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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