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芸暖垂眸:“是怕有人再對百草堂動手,薛叔得想一想,這一關咱們過了,那些人就沒有後手了嗎?真要是不依不饒的折騰,咱們也折騰不起,有千日做賊的,可沒有千日防賊的。”


    薛丁元點頭。


    “這些人不單單需要需要藥,還需要吃喝,我讓段叔他們進山打獵,大雲她們進山采藥,後續草藥也不會太缺了。”蘇芸暖說。


    薛丁元眼睛一亮:“我能試找到吃喝,你等著。”


    蘇芸暖抬頭看薛丁元興衝衝的樣子,滿腹狐疑,自己不是沒在百草堂待過,就百草堂的那些吃喝,薛丁元能去哪裏找來吃的呢?


    衙役得了薛丁元的話,也沒耽擱就去報信兒了,等薛掌櫃的出現在義莊大門口的時候,蘇芸暖都愣住了。


    薛丁元,薛掌櫃,這兩個人是兄弟吧?


    薛掌櫃也看到了熬藥的蘇芸暖,眉頭緊鎖問薛丁元:“你要這麽多吃喝,我要是被東家查了怎麽辦?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咱們家都去喝西北風?”m.23sk.


    “大哥,你去找梁大人啊。”薛丁元可憐巴巴的看著薛掌櫃。


    薛掌櫃氣笑了:“你倒真成了大善人啊,我還以為這輩子聽不到你叫我一聲大哥了呢,罷了,你且等著吧。”


    薛丁元給薛掌櫃的鞠躬,薛掌櫃一甩袖子就走了。


    看到滿心歡喜回來熬藥的薛丁元,蘇芸暖試探著問:“薛叔,你知道我和登仙酒樓做過買賣嗎?”


    “知道,買賣是買賣,人情是人情。”薛丁元笑著說:“你是個善心的好姑娘,治病救人還救了百草堂,我自然要竭盡全力了。”


    蘇芸暖笑道:“這就是救人者,人恒救之。”


    薛丁元這輩子就沒如此開心過,不為了別的,人生在世知己難求,自己學醫道,行的是治病救人,做的是懸壺濟世,為了完成自己的夙願,連親兄都不願意搭理自己了,沒想到撐了這麽多年,被蘇芸暖的話給暖了心,感覺過去所有付出都值得了。


    因為薛掌櫃仗義出手,這些人吃上了蘇芸暖要求的飯菜,大門緊閉無人知道裏麵的情況,青牛縣的人每天會看到大門打開三次,蘇芸暖會去衙門後宅,餘下的消息探聽不出來,義莊外麵衙役都龍睛虎目的看著,根本靠近不了義莊,就更不用說打探出來什麽消息了。


    梁府,梁老夫人滿頭大汗的坐在床上喘粗氣,蘇芸暖在一旁等著。


    “我今兒小解很舒暢。”梁老夫人拿著帕子擦汗:“也沒有很疼,得謝謝蘇姑娘的妙手和良藥了。”


    蘇芸暖眼裏有笑意:“老夫人能信得過我才行,不然也能這麽快有效果。”


    梁老夫人揉著腿:“唉,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哪裏還顧得上禮數?都是那些個庸醫給氣得,治了多年也不見效,藥吃了不少,疼是照樣兒疼。”


    蘇芸暖給梁老夫人診脈。


    梁老夫人打量著蘇芸暖:“你小小年紀醫術倒厲害得很,是家傳?”


    “嗯。”蘇芸暖垂眸,淡淡的說:“治療這段日子老夫人要忌口,多喝水,吃清淡的食物,多鍛煉,如果偶爾疼得厲害就去叫我,那是在排石,病根兒不除總歸還是要疼的。”


    梁老夫人看蘇芸暖從背簍裏拿出來個裝藥用的小罐子,舒緩的靠在軟枕/上:“不如你先說說想要什麽富貴?”


    蘇芸暖抬頭衝梁老夫人一笑:“這個回頭我跟梁大人說。”


    “我兒是個好官,可不行獅子大開口,那樣我就不答應。”梁老夫人虎著臉說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了,搖著頭:“我打聽過了,你是個好姑娘,治病救人還被人冤枉,等你從義莊回來時候啊,我給你接風洗塵。”


    這梁老夫人的性子應該是個溫和的,隻能說得病後被折騰的狠了,才會那麽不講理,如今好好說話的樣兒都透著慈祥勁兒。


    蘇芸暖囑咐了如何用藥,出門往外走的時候被周婆子等到了。


    “蘇姑娘,我兒子和孫子咋樣了?”周婆子問。


    蘇芸暖笑著說:“放心吧,一準生龍活虎的回家。”


    周婆子從懷裏拿出來個布包塞到蘇芸暖的懷裏:“求您多費費心了。”


    蘇芸暖看周婆子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笑了。


    蘇芸暖把布包放進背簍裏,一個人往義莊去,路上百姓都好奇的打量著她,有人/大聲問:“你真的能治好那些人嗎?”


    “能啊。”蘇芸暖停下腳步,看著問話的人:“百草堂的藥也是我送過去的,很多人都治好了,可以打聽打聽。”


    旁邊有人/大聲對蘇芸暖說:“百草堂的藥吃死人了,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啊,但百草堂治好的人那麽多,就沒有站出來為薛郎中說話的,這就很奇怪了呢。”蘇芸暖說完,闊步往義莊去。


    如今的青牛縣,義莊這邊一點點兒風吹草動都格外引人注意,特別是家裏有病人,又束手無策的人,恨不得能把人扔到義莊裏去,治不好也是死,萬一治好了呢?


    到義莊門口,蘇芸暖和衙役打了招呼要進門去,聽到有人喊她。


    “蘇姑娘,等一等。”


    蘇芸暖回頭看到跑來的人,麵上一喜:“雷叔,怎麽是你?”


    雷洪毅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是來問問,那些藥咱們賣什麽價合適,薛郎中被留在這邊後,我們就不再賣藥出去了,現在那邊圍了好多人。”


    “這樣啊。”蘇芸暖讓雷洪毅等一會兒,進門去把薛丁元叫出來了。


    薛丁元隻說按照原本的價格賣,並且去請萬和堂的闞裕豐坐堂。


    義莊裏,蘇芸暖好奇地問:“薛叔,萬和堂的郎中可信嗎?”


    “可信,以前是不願意和他們計較,如今我也明白了,人善被人欺,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薛丁元把一簍子草藥拿出來遞到蘇芸暖麵前:“這些草藥都有問題。”


    蘇芸暖拿起來一味草藥仔細的聞了聞,皺眉:“用了鬧羊花!”


    鬧羊花也叫羊躑躅,全株有毒,尤其是花和果毒性最大,用鬧羊花的汁水浸泡藥材,味道就很難分辨,一旦用了這種藥材,輕則腹瀉、嘔吐,一旦過量就會致死。


    薛丁元冷笑:“對,如果義莊裏真治死了人,我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薛丁元猜到是萬和堂的手段,蘇芸暖也猜到了,可這沒什麽用,空口無憑能把萬和堂怎麽著?除非死了的人開口,或者是活著的人反水,否則沒用。


    “這和用闞裕豐去百草堂有關係?”蘇芸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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