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吃飽之後,銀環又十分貼心的泡了普洱茶遞過來。


    寧舒喝了兩口解了解膩。


    “今晚太子應該不能回來了,你在外間住下吧。”


    “要是他回來了,你叫醒我就快走知道嗎?”


    銀環裂開點點頭。


    圓房什麽的,卻是很讓人羞澀啊。


    看著麵色泛紅的銀環,寧舒抽了抽嘴角。


    這個丫頭片子在想什麽呢?


    自己單純就是害怕赫連翊瞧上她罷了。


    赫連翊一看見彩橘,就差不多已經知道了是誰做出來的了。


    他帶了兩個太監走到正院後麵的居荷館。


    “奉儀娘子,快收拾一下,太子殿下來了。”


    張奉儀原本還在對著鏡子比照自己明天請安戴哪對耳墜好看。


    一聽這話,她立刻放下手中的耳墜,讓丫鬟收起來。


    臉上一下子掛滿了愁容,眼眶中淚水盈盈落下。


    赫連翊推開門進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張奉儀眼角欲落未落的淚水,還有臉上遮不住的驚喜。


    嗬,女人。


    赫連翊在心裏默默感歎一句,站在門口那裏,靜靜地看著張奉儀。


    “太子殿下,今日可是您的大喜之日呢。”


    張奉儀起身行禮之後,就往赫連翊的身邊走過去。


    她剛想像往常一樣,小鳥依人一般的靠過去的時候,卻突然被旁邊的兩個太監抓住了雙臂。


    “太子殿下……”


    張奉儀傻了眼。


    這是個什麽情況?


    “你也知道今日是我大喜之日。”


    赫連翊伸手捏住她的臉,原本就有些猙獰的五官變得更加可怕。


    “你差點毀了我的大事!”


    他手下一個用力,就將張奉儀甩了出去。


    “送到莊子上去織布吧。”


    “那,殿下,奉儀娘子……”


    一邊的一個太監趕緊問道。


    這要是還有奉儀這個稱號,誰敢讓她去織布?


    “奉儀?這樣的奉儀,我府上要不起。”


    赫連翊的下一句話讓太監頓時明了。


    張奉儀癱坐在地上,麵色蒼白到不能看。


    這是,這是完了?


    張奉儀很快就被帶走,赫連翊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居荷館,目無表情的回頭離開。


    女人不能成為自己路上的絆腳石。


    宮裏的昭妃已經有了身孕,太醫說極有可能是男孩。


    那麽自己的地位一定會受到威脅。


    可恨的是父皇還看昭妃看得那麽緊,自己壓根沒有機會動手。


    父皇現在才四十歲,完全可以等那個孩子長大。


    赫連翊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尖。


    今晚的事,如果處理不好引起兩國交戰,那麽父皇就算是從叔父那邊過繼一個,也不會再讓自己繼位了。


    簡直是太蠢了。


    他走到新房門口,卻見裏麵的燭火已經滅了。


    隻能看見兩根龍鳳紅燭還在燃著。


    銀環聽到有人進來,立刻起身。


    “罷了,樂康公主出來乍到,一定也累了,讓她歇著吧。”


    赫連翊以為銀環要去叫醒寧舒,抬手阻攔。


    今晚這些事,也讓他沒有心情去度過自己的洞房花燭夜。


    銀環低著頭福著身送了赫連翊出去之後,鬆了一口氣。


    好在赫連太子沒讓公主起來。


    寧舒在屋裏躺在大床上勾唇一笑。


    幸好他沒進來,要不然還得想個法子讓他暈過去。


    這一夜,太子府的後院之中,除了新任太子妃寧舒,其餘的人都沒怎麽睡著。


    這太子妃一來,就先不動聲色地讓太子出手拿下了一個張奉儀。


    雖說是張奉儀太過於不知分寸。


    可是她畢竟是太子平日裏最寵愛的。


    就這麽一點情麵都不留的打發到莊子上去織布,這不是要她的命嗎?


    就連她們身邊的丫鬟都做不了織布這些事吧。


    第二天一早,寧舒就起來讓夏竹給自己梳頭。


    論起來手藝,夏竹梳頭和化妝的水平最好。


    銀環出身膳食局。


    知書會算賬本。


    秋雲據說會配衣服。


    不過既然決定了不用秋雲,拿衣服也不需要她來配了。


    自己也是學過的好不好。


    紅色西陵樣式的衣裙,配上一套粉色珍珠頭麵。


    既華貴,又不是特別張揚。


    要是再配上大紅色的頭麵,那就有些高調了。


    不想忍,卻也不想做出頭鳥。


    宮裏,皇帝早早地下了早朝去了皇後的宮裏。


    赫連翊和寧舒也已經到達。


    改口敬茶收紅包一條龍服務結束之後,寧舒就聽見皇帝開口問起了昨晚的事。


    “昨晚是怎麽回事?”


    赫連翊連忙上前一步:“父皇,是兒臣的過錯。”


    寧舒聞言立刻福了福身:“父皇,這事怨不得太子,是一個奉儀恃寵而驕失了規矩,太子殿下已經處置過了。”


    見寧舒開口替太子說話,皇後臉上露出一抹淡笑。


    這兒媳婦也算是配得上伺候自己的兒子幾天了。


    聽皇上的意思,是明年一旦將牛羊戰馬都養肥了,糧食儲存的滿滿的。


    那就是對著北齊揮刀的時候了。


    這個兒媳婦,也就隻有宰了祭旗的命了。


    現在對著兒子好一些,說不定到時候,還能讓她死得有尊嚴一些。


    寧舒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出來這些人打得主意。


    她樂得在這裏裝賢惠,也是為了以後自己的自由著想。


    皇帝聽了寧舒的話,笑著看了赫連翊一眼,也沒有再說話。


    赫連翊卻覺得自己父皇看自己的那一眼頗有深意。


    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呢?


    寒暄了幾句之後,寧舒就見到了來個皇後請安的各位嬪妃。


    能排的上號來的,都是一些宮裏的老人了。


    其中最年輕的一個,就是扶著腰,小腹隆起的昭妃。


    寧舒看了一眼昭妃的肚子,默默問德爾塔:“男孩女孩?”


    德爾塔見這麽久了,寧舒終於搭理自己了,歡快地翻了個滾。


    “男孩呢。”


    寧舒心中了然。


    應該是赫連翊感覺自己受到了威脅。


    然鵝皇帝有了新兒子,也自然會在兩人之間比較一番。


    這樣來看,今天自己的那番話算是說對了。


    一個奉儀恃寵而驕失了規矩。


    隻是個奉儀都管不好。


    一個連自己府邸中的女人都管不好的太子,真的能管好這一方水土嗎?


    一個偏寵女人釀出一夜之間醜聞傳遍良都的太子,真的能繼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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