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天一峰中弟子之間的關係,隻能說兩個字——複雜。


    但是說到信仰與偶像,弟子們倒是有許多的共同點,淵白劍神毫無疑問是一位天下共知的信仰之一。


    蘇羽不想追星,並不是覺得追星不好,而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淵白劍神是誰。


    本想來天一峰學得一手本領,然後好好看看這個世界的,可是現在能教自己的人都跑了,一個都不再山中,自己能有什麽辦法。


    說來奇怪,以前自己雖然學習成績極好,可是也覺得學習十分枯燥無味,不太喜歡學習的,現在反倒想念起自己的學校生活了。


    很快,蘇羽告別了洛雲,回到了自己的寢居,讓丫頭回自個屋子中認字去了。


    蘇羽坐在院子的草地上,鬆開了外麵的衣裳,露出了潔白的打底汗衣。


    有些猶豫地從胸口處摸出了一條項鏈。每當看到這條項鏈時,蘇羽就特別想家。


    雖然知道親人已經不再身邊,卻十分希望能夠如同科幻電影中那樣,突然開了一個時空隧道,然後父母從裏麵走出來,要接自己回去。


    可想象始終還是想象,周圍什麽也沒有,隻有項鏈上那淡淡的味道,能讓蘇羽複雜的心情平靜下來。


    蘇羽把項鏈放回汗衣裏麵,穿好了衣裳,輕輕爬了起來,拍了拍屁股,將碎草從衣擺上拍掉。


    走進了丫頭的屋子,發現丫頭正坐在桌子前發呆,根本就沒有在認真寫字。


    “丫頭,在想什麽呢?”


    蘇羽輕輕坐在了丫頭的旁邊,輕輕地摸了摸丫頭的頭發。


    “家!”丫頭抬起頭,看著蘇羽,此時的丫頭臉上好像沒有什麽表情,隻是大大的眼睛中湧動著許多的情感。


    我也想家!


    蘇羽真的好想這樣對丫頭說,不過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同病相憐可不是一個大孩子該做出來的榜樣。


    於是蘇羽笑了笑,將丫頭的頭發揉得很亂,再輕輕把手從丫頭的頭發上移開,一團火出現在了蘇羽的手心,蘇羽把火遞給了丫頭看。


    平時蘇羽這樣做,都能逗得丫頭開心的,隻是此時的丫頭並沒有多大反應,可能是厭煩了,或許是她真的沒心情看。


    蘇羽隻好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


    天色漸晚,蘇羽陪著丫頭發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呆,兩個人都在想家,隻是蘇羽有一點點想家,因為他不想讓自己那麽想家,而且他還要想一下怎麽安慰丫頭。


    結果兩人就一直想到了天黑。


    蘇羽唯有哄丫頭入了睡,然後回到自己的屋子,借著燭光看起了書來。


    隻是看了許久的書,蘇羽卻沒有翻過另一頁,看了一晚上都是那一頁內容。


    不是內容難懂,而是蘇羽根本無法專心看書,常常走神,想到其它地方去了。


    令蘇羽心神恍惚的是丫頭這孩子。


    丫頭今年隻有六歲,初元亭中,除去丫頭,最小的人也有十歲,而且每一位弟子都是開拓了源海,隻要有先生幫忙,通了首合境,那麽便可以修行。


    可以說,整個天一峰中,就隻有丫頭是一個純正的普通人,能進天一峰都是鄧師姐開了口才被準許的。


    說實話,蘇羽白天在想,怎麽能讓丫頭開心時,真的有一種帶丫頭回漁村的衝動。


    因為他覺得天一峰中,初元亭的弟子與六閣弟子的關係真的很差,在初元亭有種很壓抑的感覺。


    初元亭弟子是無法隨意到六閣中去的,而六閣弟子可以隨意到初元亭來,但是他們都不願意到初元亭來。


    在一些如試劍堂,膳房等公共的地方,初元亭弟子永遠隻能看六閣弟子臉色行事。


    原因特別簡單,初元亭的弟子還不算修行者,若是出了外頭,見了修行者都應該恭敬行禮,叫一聲上仙。


    最重要的是,初元亭弟子真的太單純了。


    蘇羽真的想不明白,明明幾乎每個六閣弟子都是從初元亭再進的六閣,身為初元亭的弟子卻會比六閣弟子低賤。


    對於這種情況,習慣了“人人平等”這個觀念的蘇羽覺得,這這種情況真的十分可笑。


    或許這個世界真的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強者為尊的思想,這讓蘇羽覺得真的十分不安全,特別丫頭還是一名普通人。


    在天一峰生活了大半個月了,自己居然在這樣如同學校一般的教育場所中,漸漸體會到如此殘酷的法則,不免讓蘇羽有些無奈與好笑。


    蘇羽合上了書本,把書本放在桌麵上,然後爬上了自己的床。


    翌日。


    天色已經有些亮了,蘇羽洗漱好之後便叫丫頭起床,然後一起去膳房吃早餐,吃完早餐還要去上課呢!


    隻是蘇羽覺得有些奇怪,膳房是天一峰所有弟子都可以去的地方,這個點雖然有些早了,六閣弟子也有許多過來吃早餐準備修行。


    因為鄧師姐的關係,許多六閣弟子都認識蘇羽,也知道蘇羽雖然在初元亭,卻已經進入了百衝境了,所以平時也有一些弟子會與蘇羽打招呼。


    今天沒有人給自己打招呼,自己打招呼也沒有人回應,甚至當自己是空氣,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嗬,怪不得鄧師姐叫我自求多福。”蘇羽大概也明白了一些,搖了搖頭,卻也沒有任何的失落。


    現在在六閣中,除了那位沒見過的大師兄外,有如此影響力卻還留在峰中的隻怕就隻有一人了。


    在鄧師姐的關照下認識自己的人不算真朋友,而在郭和的傳言下對自己視若無睹的朋友也不能算真小人。


    既然不是真朋友也不是真小人,那自己確實不必太在乎。


    天一峰的膳房是如同酒家的客堂一樣的地方,擺滿了方桌,與以前學校飯堂倒是很像。


    “蘇師弟,早呀!”


    正與丫頭吃著早飯的蘇羽突然看到一名弟子坐在了自己的對麵,正是郭和郭師兄。


    郭和的境界十分高深,他比鄧師姐入門還要早上一些時日,隻是鄧師姐是直接被掌門招為親傳弟子的,那時候郭和還在初元亭。


    “自東海岸處一別,又快有兩月了。”


    郭和一邊笑著,一邊把手中的調羹不斷攪動著碗裏的稀飯,淡淡的白煙被他搞散。


    “是呀!不過郭師兄應該沒有這麽想我吧?那天在崖上你可是說我是膽小之輩。”蘇羽用調羹舀了一勺子稀飯,輕輕吹著,隻有通過彎彎的眼睛可以看得出,蘇羽是帶著笑意的。


    “對了,六閣弟子由郭師兄帶隊,那鍾師兄的事情我還要向你道歉呢!”


    蘇羽吃了一調羹的稀飯,咧開嘴笑道,隻是滿臉的笑意根本沒有一絲歉意,倒像是在嘲笑鍾歸盧。


    “不必,鄧師姐說他錯了那他就是錯了,他結果如何咎由自取……”


    說到鍾歸盧,郭和倒是一點也不客氣,這倒是讓蘇羽有些意外。


    此時郭和卻微微笑了起來:“隻是鄧師姐入了大邙山,她什麽事都沒有吩咐下來,卻唯獨叮囑我不能刻薄於你……”


    蘇羽頓時覺得有些頭痛,這句話意思就有些複雜了,這郭和到底有什麽毛病,他不會是鄧師姐的迷弟吧?


    “那是因為鄧師姐想讓你知道,我跟她的關係,真的沒你想的那麽要好。”


    蘇羽有些無力的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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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羽怎麽就那麽多仇家了呢?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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