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末妖門動作有些頻繁。”


    一道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一名身穿灰袍,白發蒼蒼、腰身傴僂的老者口中輕飄飄地傳出。


    老者身處雲顛之上的閣樓之中,屋內布置非常簡潔,隻有一方盆栽假山,一張圓形石桌,就像一座亭子一樣,沒有牆壁,隻有九根承重的頂梁柱,巨大的石柱上雕刻著各不相同的神獸像。


    看著坐在石桌前,聽著旁邊小假山上動聽的泉水淙淙,看著眼前茶杯飄起的白煙與外麵的雲霧化作一體,感覺心中微微平靜了稍許。


    “身處人間三地中,末妖門雖不受正道待見,但是不可否認,修行界之中,其惡名比其餘二者要好聽上一些。”


    老者的對麵也是一名老人,這名老人身穿著紅色的衣物,十分喜慶,他的頭發黑白交雜,看起來年輕不少,約在耳順之年。


    灰袍老者有些無力地說道:“既然末妖門為三地,那五穹自然是要做到真正的平衡,他們自然是要去製約末妖門的。”


    末妖門是刺客聯盟,也可以說是一個私立的軍隊,而且是死士軍隊,他們善於暗殺,也善於配合,而且不管是凡人還是修行者,隻要價錢或者物品合適,提供的情報出入不大,那麽他們都可以接受任務。


    沒有一個人願意將自己性命的安危交在一個身處黑暗之中的刺客手裏,所以,天下在明處的所有人都厭惡著末妖門。


    “由此,正道的人見三地之人都應如見妖魔那般。”許小素認真地跟蘇羽解釋道。一邊說著話還一邊小心的囁了幾口眼前茶杯中清香的茶湯。


    蘇羽也輕輕喝了一口清茶,疑惑的問道:“末妖門是三地之一,那還有兩個呢?”


    聽到蘇羽的問題,許小素整理了一下語言後邊認真地再作解釋:“其餘兩個呢,一個是神門,一個世和劍,神門與世和劍都是以劍派為主的,這一點與末妖門不同,末妖門自稱是墮落的末道人,其中雖然劍客眾多,可是末道者也有許多。”


    “如此說來,神門與世和劍到底為何排除正道之外?”


    “這就是一個探究到正道根源的問題了,你也知道大華境內不得私立神像的吧!以念供神就是神門的做法,那些神像通過壓榨眾多百姓的信仰之念獲得神力,最終化作邪神,以提高神門的整體實力。”


    許小素頓了頓,皺起了眉頭,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世和劍就有些特殊了,他們不算是聯盟組織,也不算是宗門教派,不過他們廣布天下,他們貫徹著一個‘世間和平’的理念,並且為這個理念而不顧一切。”


    “世……世間和平……”


    蘇羽皺起了眉頭,按正常來說,希望和平那不應該是正道嗎?那為何世和劍會被歸為正道以外的呢?


    因為世界和平與正義並不相同,也並非不存在對立,將世間反對他們的人全部殺光了世間也可以和平,所以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回過神來的蘇羽有些感歎道:“原來我們的世界並不止妖魔鬼怪,還有扭曲的人心。”


    是啊!無論在什麽時代之中,無論是在什麽世界之中,最可怕的或許都是那令人惡寒的人心。


    許小素不想再與蘇羽聊那些壓抑的話題,於是問到了蘇羽之前要去做的事情:“小不點,你如今回來了,之前你說完尋找的事情真相結果到底如何了?”


    經曆了北伐之戰後,蘇羽也知道了聽雨老頭是一個神奇的人,也是傳說中的藏書樓的守書人,不知李明海或者他的師兄會不會成為下一代守書人。


    不過令蘇羽不解的是那位聽風老頭,李明海和杪思宸都不知聽風老頭的真實身份,不過與蘇羽偶見數麵的三師兄楚離與聽風老頭的關係好像很好,隻可惜自己的三師兄不是受了傷要閉關修養就是在受傷的路上,自己根本無法了解自己這位被成為前代第一人的三師兄。


    回想起來,蘇羽總覺得有很多故事可以和許小素說,特別是北伐的時候,自己與杪思宸二人合力攻擊一位實力稍低的魔將,二人差點就交代在那裏了。


    還有最後的圍剿那時,自己與杪思宸一同斬殺那些半魔將,簡直痛快。


    平時常見的規模都不會太大,隻是次數會比較多,可是北原上的妖魔是真的多,還要修行者自行尋找,蘇羽未曾參加過其它的伐魔戰鬥,自然不知這種經曆是多麽的可貴。


    兩年之途,一日怎可說得清楚?可蘇羽又怎麽舍得不盡情傾訴?


    ……


    待二人說到夕陽西下之時,丫頭走了過來對蘇羽說道:“天快黑了,該去看鄧師姐了。”


    蘇羽說得正是興起,竟是聽不出丫頭語氣中的異樣,開心地點了點頭,對許小素說道:“我們先去看望鄧師姐和大師兄,回來了我們再秉燭……”


    許小素輕輕一挑眉頭,打斷了蘇羽的話,輕笑著說道:“不行呢,我還有事,看望了鄧師姐之後我就不回臨海峰了。”


    說完,許小素還悄悄瞄了一眼丫頭,見丫頭別過臉,一副不想看到自己與蘇羽的樣子,不免在心中苦笑起來。


    蘇羽渾然不覺,順手就牽著丫頭向著山下走去。


    見著丫頭被蘇羽牽著時十分乖巧,再沒有那種盛氣淩人……好吧,是發小孩子脾氣的模樣,許小素頓時覺得自己竟然變成了一個局外人。


    許小素晃了晃腦袋,甩開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連忙跟上了蘇羽和丫頭。


    待三人吃完飯時已是黃昏,再過不久天就黑了,大師兄的洞府山峰與臨海峰有些距離,走過去自然不夠時間。


    於是蘇羽抱著丫頭坐在了飛行著的難劍之上,許小素本來是站著的,不過見蘇羽坐著,於是成功地繼杪思宸後成為了第二個被蘇羽帶壞的劍客。搜搜


    有元氣護體,即便是坐著也會十分穩當,而且飛行的速度並不會慢太多。很快三人便來到了大師兄的洞府之上。


    三人皆是大師兄洞府的常客,山峰的禁製自然不會阻攔三人,於是三人直接坐著飛劍來到了洞府之前的天台上。


    當然,為了表示禮數,三人在山道出口處下了飛劍,不過三人都沒有請見,畢竟是大師兄和鄧師姐,請見什麽的就太過生分了。


    與平時一樣,許小素在前,蘇羽牽著丫頭走在後麵跟著她,然後兜兜轉轉好幾分鍾才來到了鄧師姐修養的房間。


    “鄧師姐,大師兄,我們向二位請安來了。”


    許小素推門而進,蘇羽也是打趣地看著正在看著劍譜的大師兄和正在看著大師兄的鄧師姐說道。


    鄧師姐命氣有損,如今才剛醒兩個多月,也就能勉強下地行路,加之看著大師兄出了神,自然感知不到三人的到來。


    正看著在黃昏微微暗沉的天色下認真看劍譜的大師兄,卻見幾人推門而進,鄧師姐馬上收回了目光,俏臉上情不自禁的漫上了幾分紅霞,就去西山後的天光一樣美麗。


    不過幾人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鄧師姐反應很快。


    “小師弟,你來了。”


    大師兄放下手中的書,說了一句貌似廢話一般的話,不過這句話並不是廢話,而是一路充滿了各種感情的話。


    蘇羽笑了笑:“對,我來了!”


    “我也來了!我也來了!大師兄,我要抱,我要你抱!”


    丫頭鬆開了蘇羽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大師兄的身前,一雙可愛的小手高高舉起。


    看到丫頭求抱抱的樣子,許小素和鄧師姐不免覺得丫頭實在可愛,微微笑了起來,蘇羽當然也覺得丫頭可愛,可是卻不覺得有什麽好笑。


    或許是自己經常抱著丫頭的原因?可是自己除了坐飛劍時會抱著丫頭,其餘很多時候都不會抱著了,隻是牽著。


    蘇羽甩了甩腦袋,不再多說什麽。


    鄧師姐為收回了看向丫頭的目光,看向了蘇羽和許小素,想到自己自以為要死之前的想法,美麗的臉蛋不禁再次微微一紅。


    “小師弟,你頭發短了。”


    大師兄看了看丫頭那鬆散的並肩短發,再看看蘇羽那平耳尖的短發,覺得蘇羽如今雖然清爽,卻是少了幾分意氣。


    “我的頭發在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點小事,給剪了,對了,大師兄和鄧師姐的頭發為何也如此短了?”


    蘇羽注意到,大師兄和鄧師姐的長發雖然以及雙肩,可是與自然那瀟灑飄逸的長發相比,還是短了一些。


    大師兄摸了摸丫頭的頭,溫文爾雅地說道:“不說這些了,都先過來坐著吧!”


    二人反應過來,連忙坐在了桌前,許小素見大師兄這裏有茶,笑著與蘇羽說道:“小不……那個,蘇羽,不如你去泡壺茶?”


    “好呀!”


    於是蘇羽為幾人泡起了茶來。茶算上品,那水自然是極品,蘇羽泡茶遠不及李明海,不過見李明海泡了那麽多次茶,也比一般不懂泡茶的人要泡得好許多。


    不過一會兒,在真正茶香之中,一壺茶香四溢的茶湯便泡出來了,蘇羽端來五個杯子,給每人斟了一杯。


    於是五人在沉默中喝了兩壺茶。天色也在幾人喝茶的時光中慢慢變暗,直至完全變黑。


    蘇羽放下茶杯,看了看天色說道:“大師兄,鄧師姐,天色已晚,我們先回咯!”


    蘇羽才說完,丫頭便從大師兄的懷裏蹦了下來,走向了蘇羽,直接牽上了蘇羽的手。


    許小素也站起身來,先大師兄和鄧師姐告辭。


    很快三人便出了洞府,三人再次走在了天台的道路上,雖然是夜晚,可是開闊的平台上依然能看到遙遠的景色。


    這次是蘇羽牽著丫頭走在了前麵。


    丫頭看了看那仿佛距離自己很近的月亮,有些猶豫地轉過頭去看了看許小素,手上卻沒有猶豫,從衣兜裏摸索了一下,摸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許小素,然後便轉回頭來跟著毫不知情的蘇羽大步向前走去。


    許小素認真地看著手掌上那被揉出不少皺褶而顯得有些憔悴的野花,臉上抑不住地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劇情過渡真的寫得好煩,太平淡顯得水,不平淡又沒起伏,唉,請大家原諒我這個小菜!


    還有就是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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