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棠的聲音剛響起,劉董事就對著她怒目而視。


    “你敢說不是這樣嗎?在公司的時候對青彤動仄打壓,又監禁病中的老許,即便是那個江王明是個騙子,但是你為什麽不給老許好好治療?這件事情你解釋得清楚嗎!”


    許棠棠瞥了他一眼,冷笑說。


    “我不跟一個出賣公司利益的人說這種事。”


    劉董事大怒。


    “許棠棠,你少在這裏禍水東引!”


    許棠棠冷聲說。


    “是不是禍水東引,看了證據再說話。”


    她示意上杉清秀。


    上杉清秀立刻從文件夾裏拿出了幾份合同和一摞照片扔在了會議桌上。


    “劉董事說大小姐想要做高股價,然後高價賣出許氏集團,實際上這些事情是他自己在做。”


    劉董事死死盯著會議桌上的那些合同,臉色刷得變白了。


    “這些東西怎麽……不……這些合同都是假的!我從來沒有簽過這樣的合同,我是被陷害的!許棠棠這明顯就是賊喊捉賊!”


    他驚叫著,就要撲過去,撕爛那些合同。


    隻可惜,他還沒能碰到那些合同,一隻手就伸了過來,先一步搶走了會議桌上的那些合同。


    劉董事的手指隻輕輕擦過了合同的邊緣,就眼睜睜得看著它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他抬起頭,望著拿走了那些合同的人。


    “林……林董事!”


    之前一直沒說話的林董事低頭,一頁一頁翻著手上的合同,慢悠悠得開口了。


    “劉董事,你也不用太激動,合同是真是假我們這些老頭子雖然老眼昏花,但是多少還是能夠分出來的。如果大小姐是故意汙蔑你的我們這些老東西自然也不會放過她!”


    說著,他招了招手,和幾個老頭細細討論了幾句。


    幾個老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終於,其中一個老頭重重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憤怒得瞪視著劉董事。


    “你說這合同是假的?”


    劉董事張了張嘴。


    “是……是,這合同我從來沒有看見過!”


    那個老頭冷笑一聲,將合同甩給了許國慶,嘲諷得低聲說道。


    “你看看吧。”


    隨後別開臉,多一個字都不想和劉董事多說。


    許國慶拿起合同。


    合同被翻到了最後一頁簽名的地方。


    許國慶不過看了一眼。


    那些合同被狠狠摔在了劉董事的臉上、身上。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


    劉董事一臉錯愕。m.23sk.


    “老許,我和你四十多年的好兄弟,難道你連這點都不信我嗎!”


    許國慶冷笑。


    “信你?!你現在還能厚著臉皮說出這樣的話來!我問你,如果你真的沒有見過這些合同,那為什麽這些合同上麵會簽了你的名字!”


    劉董事頓時大叫起來。


    “那一定是別人仿寫的!這種人也不是沒有,你在商場上這麽多年,也不是沒有見過這種事情啊!”


    許國慶粗短的手指在半空中狠狠戳著劉董事。


    “別人模仿的!能仿出你那隻金筆嗎?”


    劉董事一怔,隨即立刻想到了什麽似的,猛然回憶起來。


    那天簽合同的時候,對方那個風情萬種的女秘書把合同遞了過來,然後彎腰從他的西裝口袋裏掏出了他隨身攜帶的金筆。


    然後用牙齒咬開,把筆遞給了他。


    當時他被迷得七葷八素,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女秘書迷人的眼睛和深邃的溝壑裏,直接拿了筆就簽字了。


    他甚至忘記了。


    他那支筆用的是專門的墨水。


    而這種墨水裏參雜了極細的金粉,不但不會卡住筆管,而且能讓寫出來的每個字都散發出黃金的光芒,看起來高端大氣上檔次。


    這幾乎成了劉董事的專屬。


    很多人曾經想要仿製這種墨水,但是不是粘合度不夠,就是金粉不夠細,卡住了墨水管,更有一些因為金粉磨得太細,而使得字體無法亮起黃金的光芒。


    劉董事大概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曾經用來炫耀的資本竟然在此時此刻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額冒冷汗,哆嗦著嘴唇,心底百轉千回。


    所有人不信任的目光都質疑得落在他的身上,恨不得立刻把他燒成灰燼。


    劉董事手心冒汗,他握了握掌心,尖聲說道。


    “我那支筆早在三四個月之前就已經丟了!對!已經弄丟了!”


    現在隻要有一個解釋,隻要讓站在自己身邊的那些董事們能夠相信自己,一切都能夠過去!


    “哦,原來你的那支金筆丟了啊!那就奇怪了……”


    許棠棠就嗤笑了一聲,從上杉清秀捧著的一堆文件裏熟練得拿出一份,冷聲說道。


    “為什麽一直到上周五為止,你處理集團的事情仍舊還在用那支金筆簽字呢?”


    攤開的合同上,仍舊簽著劉董事的名字。


    劉董事漸漸找回了原本的自信,他哼笑一聲。


    “我就不能有備用的筆嗎?”


    許棠棠若有所思,一臉微笑。


    “哦,是嗎?”


    說話間,她的人驟然貼/上了劉董事的麵前。


    劉董事看見忽然逼近的許棠棠,嚇得一臉錯愕,立刻往後退了一步,一副被村/霸看中了的俏媳婦的表情。


    “你……你你……你幹什麽!”


    許棠棠勾唇一笑。


    “朝你借一樣東西用用。”


    說罷,她攤開手掌,露出其中的那一根金製鋼筆。


    劉董事大驚失色,陰沉著臉撲過去想要搶回來。


    “還給我!”


    許棠棠輕而易舉得抬了抬手肘就把人架開了。


    側身將鋼筆交給了許國慶。


    “爸爸你應該最了解劉伯伯,應該會認得出來這支他帶在身邊幾十年的鋼筆吧!”


    許國慶拿過鋼筆點頭。


    “這支鋼筆據說是老劉祖上傳下來的,鋼筆的筆蓋上刻著1923,是這支筆生產出來的年份。”


    許國慶頓了頓,忽然就擰開了筆體。


    “最重要的是,當年因為我不小心,在鋼筆的筆體內部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刻痕。”


    果然。


    筆體的內部的確有著一道很深的痕跡,一看就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了。


    這是做舊都沒有辦法做出來的。


    許國慶抬頭,冷冷看著麵前的劉董事,一字一句從牙縫裏擠出來。


    “老劉,你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劉董事仿佛是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筋骨,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他搖搖欲墜得晃了晃高大的身子,一隻手撐在了會議桌上,無奈得歎息了一聲。


    “老許,那個時候你生死不明,你的大女兒在集團裏借著你的名義胡作非為,我也是人,也有私心,我也想要給自己留一條出路啊。”


    許國慶冷笑。


    “給自己留一條出路,老劉,話不用說的那麽好聽,你這完全是在出賣公司的利益為自己牟利,我甚至可以告你出賣商業機密!”


    劉董事聽到這話,不可置信得盯著許國慶。


    “老許,我救過你那麽多次!我這一次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你現在還在病床上躺著,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你那個寶貝大女兒給弄死了!我現在就犯了那麽一點點是個人都會犯的錯誤,你要報警抓我?!”


    許國慶麵色冰冷。


    “棠棠的代理董事長是我在生病之前就已經任命的,她做得很好,她也沒有囚禁我,反倒是你!”


    許國慶抬手,指向了劉董事。


    “姓劉的,你是怎麽對我的!你把我弄出醫院,逼我汙蔑棠棠,好讓你把她拉下馬,自己坐上董事長的位置!你還逼我在這次董事局會議之後以低價把公司的股份賣給你!你就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


    霎時間,在場一片嘩然。


    許棠棠站在一旁,眼觀鼻鼻關心,低著頭連個多餘的表情都沒有。


    倒是上杉清秀悄摸無聲的湊到了許棠棠的身邊,低聲耳語。


    “這些都是真的嗎?”


    許棠棠抬頭,衝著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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