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已經沒了剩下什麽多餘的耐心跟他們廢話,領頭那人看見穆春這副搞事情的架勢,他卻頓時矮了氣焰。雙手撐起身子,朝著穆春當即表態說道:“好漢,有話好好說,你說——這何必動粗呢?”


    他這話說的,敢情剛才不好好說話的不是他一樣。他這會兒掙紮著起來,起來的時候還得由著其餘幾個搭把手扶著。


    等站穩了身子,領頭那人又是撇開幾人,自個兒湊到穆春邊上。他一臉真摯的看著穆春,他這眼神這表情,讓人看著這人從來就是這副誠懇的樣子。


    穆春對於他的嘴臉變化,心底是有些說不出嫌棄的。對於此,穆春覺得不忍直視,但是此時也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最為要緊的自然是找到宋玉兒的下落。


    他不著痕跡的將他們幾人掃過,最後視線落在眼前的領頭人身上,他問道:“你們去客棧,是受誰指使?”


    這一回,穆春是問的明明白白,怎料話聽到了那幾人耳中,尤其是他們領頭耳裏,就不是穆春想說的意思了。


    隻看到領頭人涎皮涎臉地湊到穆春眼前,與他說道:“好漢,咱也就是糊口的小本營生。兄弟幾個也沒什麽手藝,不過勉強謀生的生計。而且咱兄弟幾個尋常也不到這一片來,從前更沒有到過那個客棧尋事!你看,就像今日,咱兄弟大晚上的也隻能在這破山神廟落腳,哎,這我們做這個也為了圖享樂,就是糊口,糊口……”


    領頭極沒有眼力見地無視了穆春的臉色,他仍是絮絮叨叨地說著他們的為難之處。


    穆春聽了兩句才發現這說的味不對,竟是半天沒有說到他想聽的,他當即拉下臉,麵色冷峻地看向領頭人。


    領頭人說道半響想得個穆春反應的時候,卻乍然看見穆春臉色有變,他趕緊改口說道:“好漢,這……你看,你聽我說,你要是……”


    穆春不得不麵露狠色,更是抬手準備作勢要將他給處置了,領頭人見勢不妙這才收了他那副賣慘的說辭,支支吾吾說道:“白日收了人幾兩銀子,是讓咱們兄弟去……”


    他說著的時候,又是小心留意著穆春的表情變化。才看到穆春略皺起眉頭,他趕緊伸出手掌,五個手指頭張開,改口說道:“就五兩,五兩,沒有再多的了。就這,咱們兄弟幾個還沒分呢。”


    領頭人說著生怕穆春不信,更是顫顫微微地從懷中將那五兩的銀錢掏出來給穆春過目。隻是他將那五兩銀子牢牢攥在手裏,更別提拿著小眼神小心提防著穆春,生怕穆春一言不合將他這錢給奪了去了。


    穆春看著眼前領頭人這副做派,他忍無可忍,一個掌風排過去,便是將領頭人給拍到了一旁的供案邊上,領頭遭此一擊,更是懵了。他還不知道自己哪裏惹了穆春不痛快。


    領頭人反手撐在供案上,他尤是要掙紮著站直身子,好與穆春誠心實意地作一番解釋。想到此處,他突然靈光一閃,忍痛將那五兩銀子遞向穆春,道是:“好漢,我知道,這錢咱們不能賺,你——哎!”他說完用力將腦袋別向一旁,盡量不去看手上蹭亮發著光芒的銀子。


    若換作平時穆春遇到這樣的,自然是要被逗樂了。但是這等要緊時刻,這人竟是這般不著調,穆春頓時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但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他壓抑自己的情緒,再一次問他們是誰出錢讓他們去客棧鬧事。這一回問的時候,穆春的口吻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領頭聽完愣了一愣,他疑惑地看向穆春,隨即又看了看手上的銀子,他用力將手掌收緊了,隨後試探問道:“好漢,你真不要這銀子?”


    穆春瞳孔頓時收緊,他橫了一眼過去,厲聲說道:“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別整廢話。”


    領頭人聞言隻唯唯諾諾地點頭應下了,很快他又是嘿嘿笑了兩聲,將那小塊銀子複又收到自己懷中。等到確保了銀子安全之後,他這才有穆春說道:“好漢,是這樣的,我就跟你實話說吧。今天傍晚的時候來了兩個人,他們花錢讓咱兄弟幾個去客棧鬧事,成了就能得五兩銀子。也就是鬧個事,你說這麽好的差事,咱兄弟幾個能不去嗎——別的嘛,我們是一概不知了。”


    領頭人看著穆春的臉色說話,一看到穆春臉色有變,他也趕緊換個話頭。


    穆春聽完,便是有了疑問:兩個人?哪兩個人?


    “他們什麽模樣,作何打扮?”


    “這……”這卻是難住領頭人了,他苦思冥想,更是是將其餘四人招過來。於是,他們五個人湊在一處,一塊回想著白日那兩人的模樣。


    他們那銀錢是在從客棧鬧事離開之後,從他們手中得到的,隻是那會兒夜色已深,他們已經也並未留意到他們的不同之處。他們當時一看到銀子,隻想著今天真是撞了大運,白撿了一塊銀子。


    此時,他們五人差不多圍成一個圈站在一處,你一言我一語描述著那兩人的模樣。


    場麵實在是吵鬧的很,因為他們幾個往往說到一處的時候,幾個人竟是沒能確認下來,還常常出現誰也說服不了誰的情況,這時候,便是比試誰嗓門大了。


    穆春在他們一旁聽著,隻覺得腦仁疼的厲害,他挑了幾處重要的特征又將客棧裏那兩人與他們做一比對。


    五個人聽到穆春的描述俱是搖了搖頭,竟是異口同聲說道:“不對,那兩人不是這樣。”


    這就怪了哉,難道懷疑有誤。穆春看著眼前五個人如此一致的回答,他不經意間麵露難色,對於這件事情竟是一時沒有了頭緒。


    領頭人見到穆春這個變化,他試探著與穆春提道:“好漢,你聽我說,我聽那兩人說話,是要帶著什麽去鳳凰城。這——帶什麽,還真沒聽清楚,不知道好漢知不知道鳳凰城——”


    鳳凰城!穆春甫一聽到領頭人提起鳳凰城大驚,猶如驚濤拍岸,頓時心中無法平靜,忍不住心道:莫非是公孫伯玉對宋玉兒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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