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然是穆春的,穆春未作細想,便是毫不在意地一口應下來說道:“對,是我的。”他說完便是朝著張渠走了過去,更是伸手想從張渠手中接過它們。
穆春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而麵對穆春向自己伸手而來,張渠卻是避開了他的手。緊接著,他緊攥著鐵器下意識地避開穆春往退了兩步,又與穆春警惕說道:“且慢,你說一下這個人怎麽回事?”張渠所講指著的便是倒在地上的店小二。
穆春一愣,他看了眼地上的店小二,並沒有認為有什麽不對。但是當下的時候,麵對張渠突然對他的質疑,穆春也稍微變了態度——因為張渠的這個問話讓他覺得十分的不痛快。
故而,穆春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他輕巧地回答說道:“對,怎麽了?”
張渠聽到穆春這樣的回答,他稍有詫異,隨即眉頭一挑,更是將話鋒一轉與穆春說道:“不用說了。”
張渠說完便是往外走,經過穆春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隨後是停下來,稍稍轉過身將手中的鐵器交還到穆春的手上,隨後他是看向穆春。
他的眼中帶了對穆春的告誡,以及甚至還有些失望,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說出口道:“穆春,你好自為之。”
張渠說完這就是收回手自然地垂在身邊兩側,隨後便是一轉頭朝著門外而去。
“張渠!”穆春看著自己掌中兩枚鐵器,他突然緊張地追了上去,想要喊住:“張渠,這是家黑店!”
穆春的辯駁有些蒼白,但是他的話卻是讓張渠停下了腳步。
穆春看到張渠停下來,自然亦是停下腳步,隨後是便是繼續說道:“他們是黑店——他們圖謀不軌,下藥謀害我們……”
張渠對於穆春的辯駁並沒有理會,他略微偏過頭,目無表情地開口說道:“你不必說了,這裏的事情,你也不比管,我會處理的。”
張渠說完這便是出門離開,隨後便是聽到鋪子外傳來一聲馬鳴,隨後便是馬蹄揚塵而去的聲音。
穆春走到鋪子門口的時候,張渠已經走遠了,這會兒便是影子都已經看不到了。鋪子外宋玉兒和蘇繚仍是沒有轉醒的跡象,而智僧看到穆春出來,他此時自是指著張渠離開的方向,與穆春質疑問道:“他怎麽了。”
穆春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他自然也察覺的了自從鳳凰城盛會之後,他自己也深受影響,對生和死的界限,不如從前那樣清晰明了。
穆春看了官路延展向遠處的盡頭,隨後又偏過頭去看了眼鋪子內在羅網中倒地的幾個人,再看往裏去的店小二。
穆春出手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一旦他發出兩枚鐵器會對店小二造成怎麽樣的傷害,但——即使他想到了後果,他仍是毫不猶豫地出手。
是因為店小二威脅到了蘇繚嗎?穆春看著鋪子內幾人,他心中有些逐漸陷入深思之中。
不是的……他幾乎能夠能很肯定的否定這個設想,他再次想到了在途中那些個逃兵,那一次他也是毫無心理負擔的下來了。
穆春閉上眼睛就能夠想起自己手起刀落時候的場景,鮮血噴薄而出,而刀鋒上沾染了鮮血——這一切都在穆春的眼前重複的閃現。
穆春一直站在茶水鋪子的門口,並沒有什麽動作和反應。智僧在馬背上,看不下去了,他大聲喊道:“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聽到智僧的聲音,穆春這才從沉思中清醒過來,看向外頭智僧獨自一人坐在馬背上,而宋玉兒和蘇繚各自又是趴在上麵,而他的老馬更是噴著熱氣等著他。
遠方就是延州城,是他們在大宋地界的最後一城,再往後便是到了西夏。在大宋境內尚是如此,穆春不能夠相信到了西夏又會遇到些什麽事情。
穆春不禁仰起頭忍不住對著藍天白雲,長長一生歎息。但是穆春歎息之後,他仍是得收拾好這些思緒,麵對眼下要做的事情。
穆春走向他的老馬,在他上馬之前,他又是去查看了宋玉兒和蘇繚兩人的情況。宋玉兒蘇繚兩人仍是處在昏迷之中,穆春心中難免有了一些擔心,但此時他也並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夠幫她們再次固定了位置,以免在途中出現什麽事故。
等他做完了這些,他又是麻利地上馬,才對智僧說道:“我們走吧。”
如此,穆春和智僧二人帶著仍是在昏迷之中的宋玉兒蘇繚兩人便是不急不徐的往。
途中智僧在最前麵,而馱著宋玉兒和蘇繚的馬行在中間,穆春在他們的最後麵。而這一路上,穆春和智僧兩人並沒有說一句話,即便是關於茶水鋪子這家黑店,關於昆侖玉,他們都沒有提起來。
兩個人此時各自有自己的心事,對於將昆侖玉送去玉仙宮一事,似乎也有了不同的看法。智僧並未講出來,而穆春也並未在意。
直到過了一個時辰之後,蘇繚慢慢有了轉醒的跡象,穆春自然是喊話停下來。他將馬栓好,這就是上前察看蘇繚的情況。
蘇繚昏迷的時間久了,自然並不清楚眼前的情況,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依稀記得他們在茶水鋪子中的場景,她從馬背上緩緩睜開眼睛,隨後便是看到滿臉關心的穆春,她喃喃自語道:“穆春……我……我幫你的。”
穆春看到這樣的蘇繚,又聽到她這麽說話,心中自然感動,但是麵上仍是故作淡定說道:“我知道,你好一點嗎,我扶你下來。”
蘇繚點了點頭,便是在穆春的幫助下從馬背上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穆春又是回頭與智僧說道:“智遠,我們先休息一會。”
智僧聽聞此言,他隻冷臉地看著穆春,卻沒有表示反對抑或是拒絕。他隻是有些無可奈何地嗬馬停了下來,而隨後他自己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隨後便是抱胸看著穆春蘇繚兩個。
蘇繚從馬背上下來,腿腳還來不及站穩,所幸有穆春在一旁,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穆春看著眼前的蘇繚,便是從馬上取了水遞給蘇繚說道:“喝一點。”他將水袋伸手遞給蘇繚的時候,另一手已經準備好了幹糧,準備在蘇繚喝了水之後再給她。
蘇繚從穆春手中接過水袋,塞子已經打開了,她便是拿著水袋小口的啜飲著。
穆春看著蘇繚小心翼翼又是無比珍惜的樣子,他突然又覺得為了這樣的她做什麽都值得的。穆春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他脫口而問:“蘇繚,你——”
蘇繚聽到穆春的聲音,這便是抬頭看向穆春。而她這一看,卻是讓穆春忘了自己想說什麽。穆春看到蘇繚的眼中,有星辰在閃耀,像是一道光芒射進他的心中。
這道光芒讓穆春暫且忘了所有的事情,他的眼中,乃至於心中也隻有蘇繚了。
然而蘇繚突然的一低頭,讓穆春的眼中頓時失去了光芒,他的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低垂下眼睛,入眼看到的卻是蘇繚腦門上的小絨毛。
穆春頓時失笑,他道:“蘇繚……”
蘇繚再次抬頭看向他,穆春再一次看到了他眼中的晨星,蘇繚卻是笑著說道:“穆春,我沒事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穆春頓時笑了出來,道是:“蘇繚,你還真是不識趣。算了,我們走吧,智遠也等急了。”
穆春說完更是自然而然地看向智僧,而智僧本來是看著他們兩個,聽到穆春提到自己且又看向自己的時候,智僧便是不自然地別過頭去看向遠方。
蘇繚在穆春幫扶下上了馬,隨後她卻是看到一旁宋玉兒仍是趴在馬背上,她便是憂心地問穆春說道:“穆春,玉兒還好嗎。”
穆春再一次走到宋玉兒邊上,與她再次調整了在馬背上的位置,最後又是查看了她的情況,這才與蘇繚回答說道:“她醒過來還需一些時間。”
穆春說著又是看了看天色,又補充說道:“在我們進延州城之前能醒。”他說完便是翻上了老馬背上,這就是一聲“駕”,幾人再次啟程。
這一路上,除了偶爾蘇繚與穆春問了問了一些,其餘幾人再無其他的話語。在這之後再無停歇,終於在黃昏的時候,趕到了延州城前,而這個時候宋玉兒也醒了過來。
隻是此時宋玉兒的情況並不十分的好,尤是是趴在馬背上又這樣經曆了如此顛簸之後,她覺得渾身難受地睜開眼睛,此時穆春蘇繚等人俱是已經牽著馬準備進城了。
宋玉兒不單單是身體疲乏,更是因為滴水未進,她清醒過來極為虛弱地喊著穆春:“叔——穆叔——”
穆春牽著馬走在最前麵,宋玉兒的呼喊他並沒有在意到,反倒是離得她最近的蘇繚最先聽到了。蘇繚趕緊跑到宋玉兒前頭,察看她的情況,又是與穆春高聲的喊道:“穆春,穆春——玉兒醒了。”
穆春聽到蘇繚的呼喊,這才過來與蘇繚一同將宋玉兒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宋玉兒雙腳一挨到地上,便是接過蘇繚遞給她的水袋,才喝了兩口,勉強恢複了一些。她便是放聲痛哭起來:“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肚子疼,我腿也疼——蘇姐姐,我疼……”
穆春被宋玉兒這麽突然的哭喊,給怔住了,他也知道宋玉兒是怎麽回事,自然也拉不下臉來訓她,隻能不甚熟練地安慰著宋玉兒:“這不是什麽大事。玉兒,今天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明天就沒事了。”
宋玉兒聽了穆春的話,反而哭的更慘了,她一頭撲進蘇繚的懷中放聲的哭嚎。
“玉兒,玉兒,你別哭……”蘇繚也並不會十分的安慰人,她隻能不停的喊著宋玉兒的名字,同時又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
宋玉兒抽抽噎噎好不容易停下,卻發現穆春已經又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正是等著進程。
宋玉兒這又是有些懵了,她記得自己不是還在茶水鋪子裏,怎麽這又是到了哪裏?
蘇繚看到宋玉兒逐漸恢複了情緒,卻也沒有留意到她的這個變化。
宋玉兒卻是將周圍的人群看了一圈,又看向城門口,上頭明晃晃地掛著“延州”二字,她便是摸索著一拐一拐地往穆春的位置走了過去。她與穆春問道:“叔,我們到延州了?”
穆春眼中看的前麵排隊的長長的隊伍,他沒有想到進出這麽個小城竟也有這麽多人。他聽到一旁宋玉兒的聲音,便是餘光看了她一眼,回答說道:“嗯,我們到延州了,後日出發前去西夏。”
宋玉兒盯著眼前的延州城門頓時眼中放出亮光,極其期待著後日的西夏之行,她更是憧憬地仰頭與穆春問道:“叔,西夏都有什麽?”
提到西夏,穆春最先想到的是魏琳琅,至於其他的他卻是不甚了解,故而麵對宋玉兒的問話,他卻也答不上來,便是隻能含糊其辭地回答說道:“西夏啊,等後日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宋玉兒一聽,正是此意,她便是又歡落地跑回到蘇繚的身邊。隻是到底身上不適,她這才跑了兩步便是忍不住蹙眉,等到了蘇繚的麵前,她便是忍不住再次與蘇繚說了此事。
蘇繚隻得再次安慰她,適才宋玉兒前去與穆春說話的時候,她便是在後頭安靜地看著他們的說話,她本想著是不是也可以上去參與到其中。但隨即她想到了穆春與劉嬸子那件讓她心懷芥蒂的事情,這便是讓她就此止步了,更是隱隱開始後悔之前自己說的那些話。
蘇繚停下腳步,她旋即又看到了一旁的智僧。這些日子以來蘇繚已經察覺到了智僧的變化,但是至於他到底為何變化,蘇繚卻不甚清楚。
“快跟上,我們進城了。”穆春在最前麵與他們招呼說道。
穆春的話,頓時打斷了蘇繚的思緒,她便是拉起宋玉兒趕緊跟上穆春的腳步。
眼看著就要進城門了,穆春在前頭自然心急他們動作慢了,便是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卻見蘇繚拉起宋玉兒的手,而另一邊卻是牽著兩匹馬,這便是信步向著自己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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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的意思再明顯不過,而麵對穆春向自己伸手而來,張渠卻是避開了他的手。緊接著,他緊攥著鐵器下意識地避開穆春往退了兩步,又與穆春警惕說道:“且慢,你說一下這個人怎麽回事?”張渠所講指著的便是倒在地上的店小二。
穆春一愣,他看了眼地上的店小二,並沒有認為有什麽不對。但是當下的時候,麵對張渠突然對他的質疑,穆春也稍微變了態度——因為張渠的這個問話讓他覺得十分的不痛快。
故而,穆春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他輕巧地回答說道:“對,怎麽了?”
張渠聽到穆春這樣的回答,他稍有詫異,隨即眉頭一挑,更是將話鋒一轉與穆春說道:“不用說了。”
張渠說完便是往外走,經過穆春的時候,他愣了一下隨後是停下來,稍稍轉過身將手中的鐵器交還到穆春的手上,隨後他是看向穆春。
他的眼中帶了對穆春的告誡,以及甚至還有些失望,他稍微猶豫了一下,這才說出口道:“穆春,你好自為之。”
張渠說完這就是收回手自然地垂在身邊兩側,隨後便是一轉頭朝著門外而去。
“張渠!”穆春看著自己掌中兩枚鐵器,他突然緊張地追了上去,想要喊住:“張渠,這是家黑店!”
穆春的辯駁有些蒼白,但是他的話卻是讓張渠停下了腳步。
穆春看到張渠停下來,自然亦是停下腳步,隨後是便是繼續說道:“他們是黑店——他們圖謀不軌,下藥謀害我們……”
張渠對於穆春的辯駁並沒有理會,他略微偏過頭,目無表情地開口說道:“你不必說了,這裏的事情,你也不比管,我會處理的。”
張渠說完這便是出門離開,隨後便是聽到鋪子外傳來一聲馬鳴,隨後便是馬蹄揚塵而去的聲音。
穆春走到鋪子門口的時候,張渠已經走遠了,這會兒便是影子都已經看不到了。鋪子外宋玉兒和蘇繚仍是沒有轉醒的跡象,而智僧看到穆春出來,他此時自是指著張渠離開的方向,與穆春質疑問道:“他怎麽了。”
穆春的心情突然有些沉重,他自然也察覺的了自從鳳凰城盛會之後,他自己也深受影響,對生和死的界限,不如從前那樣清晰明了。
穆春看了官路延展向遠處的盡頭,隨後又偏過頭去看了眼鋪子內在羅網中倒地的幾個人,再看往裏去的店小二。
穆春出手的時候,他清楚的知道一旦他發出兩枚鐵器會對店小二造成怎麽樣的傷害,但——即使他想到了後果,他仍是毫不猶豫地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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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閉上眼睛就能夠想起自己手起刀落時候的場景,鮮血噴薄而出,而刀鋒上沾染了鮮血——這一切都在穆春的眼前重複的閃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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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方就是延州城,是他們在大宋地界的最後一城,再往後便是到了西夏。在大宋境內尚是如此,穆春不能夠相信到了西夏又會遇到些什麽事情。
穆春不禁仰起頭忍不住對著藍天白雲,長長一生歎息。但是穆春歎息之後,他仍是得收拾好這些思緒,麵對眼下要做的事情。
穆春走向他的老馬,在他上馬之前,他又是去查看了宋玉兒和蘇繚兩人的情況。宋玉兒蘇繚兩人仍是處在昏迷之中,穆春心中難免有了一些擔心,但此時他也並沒有其他的辦法,隻能夠幫她們再次固定了位置,以免在途中出現什麽事故。
等他做完了這些,他又是麻利地上馬,才對智僧說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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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此時各自有自己的心事,對於將昆侖玉送去玉仙宮一事,似乎也有了不同的看法。智僧並未講出來,而穆春也並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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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繚昏迷的時間久了,自然並不清楚眼前的情況,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她隻依稀記得他們在茶水鋪子中的場景,她從馬背上緩緩睜開眼睛,隨後便是看到滿臉關心的穆春,她喃喃自語道:“穆春……我……我幫你的。”
穆春看到這樣的蘇繚,又聽到她這麽說話,心中自然感動,但是麵上仍是故作淡定說道:“我知道,你好一點嗎,我扶你下來。”
蘇繚點了點頭,便是在穆春的幫助下從馬背上下來。
在這個過程中,穆春又是回頭與智僧說道:“智遠,我們先休息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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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春看著眼前的蘇繚,便是從馬上取了水遞給蘇繚說道:“喝一點。”他將水袋伸手遞給蘇繚的時候,另一手已經準備好了幹糧,準備在蘇繚喝了水之後再給她。
蘇繚從穆春手中接過水袋,塞子已經打開了,她便是拿著水袋小口的啜飲著。
穆春看著蘇繚小心翼翼又是無比珍惜的樣子,他突然又覺得為了這樣的她做什麽都值得的。穆春突然露出一絲笑意,他脫口而問:“蘇繚,你——”
蘇繚聽到穆春的聲音,這便是抬頭看向穆春。而她這一看,卻是讓穆春忘了自己想說什麽。穆春看到蘇繚的眼中,有星辰在閃耀,像是一道光芒射進他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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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蘇繚突然的一低頭,讓穆春的眼中頓時失去了光芒,他的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低垂下眼睛,入眼看到的卻是蘇繚腦門上的小絨毛。
穆春頓時失笑,他道:“蘇繚……”
蘇繚再次抬頭看向他,穆春再一次看到了他眼中的晨星,蘇繚卻是笑著說道:“穆春,我沒事了,我們繼續趕路吧。”
穆春頓時笑了出來,道是:“蘇繚,你還真是不識趣。算了,我們走吧,智遠也等急了。”
穆春說完更是自然而然地看向智僧,而智僧本來是看著他們兩個,聽到穆春提到自己且又看向自己的時候,智僧便是不自然地別過頭去看向遠方。
蘇繚在穆春幫扶下上了馬,隨後她卻是看到一旁宋玉兒仍是趴在馬背上,她便是憂心地問穆春說道:“穆春,玉兒還好嗎。”
穆春再一次走到宋玉兒邊上,與她再次調整了在馬背上的位置,最後又是查看了她的情況,這才與蘇繚回答說道:“她醒過來還需一些時間。”
穆春說著又是看了看天色,又補充說道:“在我們進延州城之前能醒。”他說完便是翻上了老馬背上,這就是一聲“駕”,幾人再次啟程。
這一路上,除了偶爾蘇繚與穆春問了問了一些,其餘幾人再無其他的話語。在這之後再無停歇,終於在黃昏的時候,趕到了延州城前,而這個時候宋玉兒也醒了過來。
隻是此時宋玉兒的情況並不十分的好,尤是是趴在馬背上又這樣經曆了如此顛簸之後,她覺得渾身難受地睜開眼睛,此時穆春蘇繚等人俱是已經牽著馬準備進城了。
宋玉兒不單單是身體疲乏,更是因為滴水未進,她清醒過來極為虛弱地喊著穆春:“叔——穆叔——”
穆春牽著馬走在最前麵,宋玉兒的呼喊他並沒有在意到,反倒是離得她最近的蘇繚最先聽到了。蘇繚趕緊跑到宋玉兒前頭,察看她的情況,又是與穆春高聲的喊道:“穆春,穆春——玉兒醒了。”
穆春聽到蘇繚的呼喊,這才過來與蘇繚一同將宋玉兒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宋玉兒雙腳一挨到地上,便是接過蘇繚遞給她的水袋,才喝了兩口,勉強恢複了一些。她便是放聲痛哭起來:“叔,叔——我是不是要死了,我肚子疼,我腿也疼——蘇姐姐,我疼……”
穆春被宋玉兒這麽突然的哭喊,給怔住了,他也知道宋玉兒是怎麽回事,自然也拉不下臉來訓她,隻能不甚熟練地安慰著宋玉兒:“這不是什麽大事。玉兒,今天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明天就沒事了。”
宋玉兒聽了穆春的話,反而哭的更慘了,她一頭撲進蘇繚的懷中放聲的哭嚎。
“玉兒,玉兒,你別哭……”蘇繚也並不會十分的安慰人,她隻能不停的喊著宋玉兒的名字,同時又是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部安撫她的情緒。
宋玉兒抽抽噎噎好不容易停下,卻發現穆春已經又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正是等著進程。
宋玉兒這又是有些懵了,她記得自己不是還在茶水鋪子裏,怎麽這又是到了哪裏?
蘇繚看到宋玉兒逐漸恢複了情緒,卻也沒有留意到她的這個變化。
宋玉兒卻是將周圍的人群看了一圈,又看向城門口,上頭明晃晃地掛著“延州”二字,她便是摸索著一拐一拐地往穆春的位置走了過去。她與穆春問道:“叔,我們到延州了?”
穆春眼中看的前麵排隊的長長的隊伍,他沒有想到進出這麽個小城竟也有這麽多人。他聽到一旁宋玉兒的聲音,便是餘光看了她一眼,回答說道:“嗯,我們到延州了,後日出發前去西夏。”
宋玉兒盯著眼前的延州城門頓時眼中放出亮光,極其期待著後日的西夏之行,她更是憧憬地仰頭與穆春問道:“叔,西夏都有什麽?”
提到西夏,穆春最先想到的是魏琳琅,至於其他的他卻是不甚了解,故而麵對宋玉兒的問話,他卻也答不上來,便是隻能含糊其辭地回答說道:“西夏啊,等後日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宋玉兒一聽,正是此意,她便是又歡落地跑回到蘇繚的身邊。隻是到底身上不適,她這才跑了兩步便是忍不住蹙眉,等到了蘇繚的麵前,她便是忍不住再次與蘇繚說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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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繚停下腳步,她旋即又看到了一旁的智僧。這些日子以來蘇繚已經察覺到了智僧的變化,但是至於他到底為何變化,蘇繚卻不甚清楚。
“快跟上,我們進城了。”穆春在最前麵與他們招呼說道。
穆春的話,頓時打斷了蘇繚的思緒,她便是拉起宋玉兒趕緊跟上穆春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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