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春攤開手掌看了看自己的手,確實有些黑乎,但——穆春剛還想辯駁兩句,看到藥童已經將藥一個個搓成了一樣大小的丸劑,他便也不說話了。


    他趁著現在的機會,便是湊到老者身邊問道:“前輩,你這是給我的?”


    老者雖沒開口說話,但麵上的神色卻已經明確地告訴穆春:那些個藥丸子就是給他吃的。


    這就讓穆春很尷尬,他沒病沒痛、好好的需要吃什麽藥丸——需要解藥的那是棠華。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和老者好好解釋一下:老人家雖然看上去不好相處,但心地一定是十分的和善——這不是,都不用特意打招呼,就給他配好了藥。


    穆春將要說的話稍作了斟酌,這就是與老者說明了自己所想。


    老者聽完穆春所言,他亦是有些意外,不經意更是瞪大了他滿布皺紋的眼睛,許久才是一臉是不是聽錯了的表情,反問穆春:“你說什麽?”


    電光火石之間,穆春領悟到了老者的疑問,他轉念一想,便是將棠華中毒一事與他道來,更是希望老者能更與棠華配製解藥。


    怎料穆春話還沒有說完,老者便是翻臉,他道:“老朽隻能對症下藥。”說完便是自顧忙去了,再也不理會穆春。


    稍時,藥童將藥丸子搓好,用紙包好,這就是交給了穆春。


    穆春正是想著,如何與魏琳琅一同將棠華帶來此地,外頭又是傳來魏琳琅的聲音——他已然是扔了人回來。


    偏老者對魏琳琅並不在意,任憑他在外頭又說些什麽,仍是一副我行我素的做著調製藥劑的事情。


    屋外魏琳琅又問了一聲,老者不耐煩地擺手,說道:“要解藥也行,但老朽有個條件。”


    穆春看老者麵上狡黠,其中必定有詐,但他也來不及阻止魏琳琅。


    魏琳琅聽到老者此言,自是不敢猶豫,立馬開口答應:“前輩請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晚輩也一定達成你的條件!”


    魏琳琅答應的快,老者頗為滿意,他連是打發穆春離開,換魏琳琅進來。


    穆春在臨出去之前,又是試探問了老者:是什麽條件。


    老者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並未告訴他,隻打發他:趕緊滾。


    穆春與魏琳琅兩人在門口擦身而過,魏琳琅對穆春說道:“我不知何時能夠回去,勞煩四弟先行回府,莫讓棠華掛心。”


    他說完便是義無反顧地走向老者。


    穆春回頭看了一眼,心想:這個老頭看著功夫不怎麽樣,不如按原計劃直接將人給擄走,逼他交出解藥。


    哪知老者似乎已經料到穆春所想,在屋裏頭突然陰惻惻地說道:“老朽在此十餘年,嘿嘿,什麽樣的高手沒見過。”


    穆春聞言,餘光看過去卻發現老者似乎是對著魏琳琅所言:也不知到底是什麽條件。


    穆春最後是被老者的一個藥童送出地宮的,他跟著藥童七歪八拐走出地宮,發現並非是他來的那條路,出來已經是在宮外了。


    穆春途中一直想與藥童客套兩句,卻未能如願。


    等到了出口的時候,穆春不由是再次道謝,藥童卻是不聞不問轉入地道,不見了人影。


    很快地道的入口關閉,便是隻剩下穆春一人。


    此時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穆春在這個入口處轉了一圈,熟悉了這處環境:大致是在西夏王北邊的王街巷陌裏。


    穆春記下位置,這就是先行回魏府好將魏琳琅的狀況告知與棠華。


    他從王街上經過,卻是發現有一熟悉的人進了王街上的一處宅院。王街上所居住的俱是西夏王室,穆春狐疑:難道他和西夏又有什麽關係?


    穆春正想要跟上去,但隨後又是想到自己不該多管閑事,尤其又是與鄔家有關的事情。


    他不由是搖搖頭,正是準備離開。


    他還沒走兩步,卻又看到了鄔大小姐:她怎麽也來了?


    且他們兩個竟是前後腳進了同一家宅落,穆春難免還是起了好奇之心。


    他覺得天色尚早,即便是回到魏府,棠華宋玉兒他們必定是還沒有醒。他不如是趁著這個時間,去看看到底他們兩個到興慶所為何事,兩人此番又是有什麽隱情。


    好奇心驅使著穆春小心翼翼跟上了鄔蘼。


    鄔蘼躲躲藏藏跟在前頭那人後頭,而那人卻是進了內院正有一個西夏貴族等著他,兩人一見麵便是進到了屋裏頭。


    鄔蘼便是伏身在屋外,試圖探聽裏頭的動靜。


    這鄔蘼兩口子決計是有問題。穆春心中不禁犯疑。


    穆春看了又看,決定先行不回去,不摻和到其中。


    卻不想被鄔蘼發現,等穆春走出王街之後,鄔蘼在後頭喊他:“穆二哥,你……還好嗎?”


    穆春聽到鄔蘼的聲音,不由是一怔,他緩緩地轉過身去。


    這會兒天色越來越亮,鄔蘼正是走了過來,讓穆春能夠將鄔蘼看得清清楚楚,而非是遠遠地一瞥:她不比十年前光彩照人。是這些年過的不好嗎?是羅淮對她不好嗎?


    穆春心中閃現了種種地猜測,但最終他還是沒有開口,這就是扭頭要走。


    鄔蘼再次喊住他:“穆二哥,從前是我任性對不起你,你這些年過的還好……”


    她還沒有說完,穆春便是飛馳離開了此地:都是些陳年舊事,不提也罷。


    甩開鄔蘼之後,穆春不由是後悔自己為何沒有直接回魏府,而是湊了上去。鄔家早就和他沒有關係了,他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和鄔家再有牽連。


    穆春自是甩頭將那些個鄔家的煩心事情拋開,想著該如何將魏琳琅的事情告訴棠華。


    這魏琳琅必定還有事情瞞著自己,若非如此他又如何會這麽淡然地接受老者的條件——至於條件是什麽,穆春是想破腦袋都沒得出個結果。


    隻是——西夏地宮中的這個製藥老者,必定是與宋伯相識,或許跟他也有關係,若非如此,他又為何會給自己配藥。


    想到配藥,穆春便是對懷中的這一包藥丸子有些犯愁:自己沒毛病吃什麽藥——且他也沒說該怎麽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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