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魏琳琅確認之後,老者卻是不再發言,而是沉默了下來。


    魏琳琅因此陷入尷尬不知該如何將他請進去,不得不求助於穆春。


    穆春自然是想盡快了解此事,便是問了老者何故在門口躊躇不前。


    老者卻是提出要求,他不進魏府,而是要另外安排一處,他才願意與棠華救治。


    老者說完,宋玉兒也是搭腔說道:“我也不要去裏麵。”


    穆春都沒有心力去管宋玉兒如何了,隻老者既然提出了這個要求,穆春自然是要尊重他。


    魏琳琅也沒有二話,他當即是聽從了穆春的安排,立即是進府準備將棠華給帶出來。


    等魏琳琅進去離開之後,穆春便是帶著老者和宋玉兒兩個前去近一處的客棧。


    在快到客棧之前,老者又是停了下來,他頗有些慎重地與穆春說道:“小穆,這毒我怕是不能解了……”


    穆春大疑問,為何在地宮中老者沒有說出來,反而這臨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不能解讀。他並沒有直接問老者為什麽,而是問他:“前輩,是有什麽難處?”


    老者搖搖頭,卻又是歎氣說道:“是老朽想岔了,那應該並非是老朽的毒藥。小穆,你送我回地宮。這毒——老朽我是治不了了。”


    麵對老者的出爾反爾,穆春心下有些添堵,但也沒有像在地宮之中用強硬的手段逼得老者前去救治,他反而是往邊上的茶鋪一指,說道:“前輩出來一趟,不如喝碗茶再走。”


    老者聞言稍有遲疑,但穆春已經做了請的姿勢,他便也是順勢走了過去。


    茶鋪挨著客棧,十分的簡陋,幾張桌椅並兩個爐灶,一個燒著熱水,一個就是烤餅的爐子。索性此處為鬧市之中,生意倒也不錯。


    老者看了看四處,尋了個空位坐下。


    宋玉兒緊隨其後挑了他旁邊的位置坐下,坐下後便是老道地招呼老板上些茶水吃食——茶鋪子簡陋並沒有可供選擇,也就是一二小菜,再添茶水麵餅。


    穆春坐下的時候,老板已經是將茶水麵餅送了過來。


    宋玉兒將茶碗往各人麵前擺上,各是斟上茶水,隨後便是徑直取了麵餅開始啃食。


    老者麵對著這粗茶糙餅,尤是感慨了一番說道:“竟是與十年前一模一樣。”


    穆春一直在想老者不願救治,也不願開口的原因,他總覺得應當是與魏琳琅的父親有莫大的關係,難道老者口中十年前的事情又與他有關?


    穆春又不單單想著這些,雖魏琳琅在地宮中的行為讓他頗為失望,但他仍是希望能夠幫這個義兄一把,便是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說動老者繼續幫棠華救治。他便是順著老者的話說道:“前輩十年前也來過?”


    似乎不談解毒的事情,老者便是放鬆了很多,他似乎是回憶說:“那時候老朽窮途末路,還喝不上這麽一口熱茶。”


    老者說完,他端起茶碗,將茶麵上的碎末渣滓吹了吹,這才是喝了一口。


    隻是熱茶的滋味顯然並非是他想象中的樣子,他才喝了一口,便是麵色怪異地將茶碗放下,又看了一眼海碗裏的麵餅,他終究是長歎一聲,並沒有動手,隻麵露慈祥看著宋玉兒狼吞虎咽的吃東西:“小家夥,真好。”


    “前輩這十年都在地宮中嗎,你的家人呢?”穆春看老者似乎並不是西夏人,又是含飴弄孫的年紀,不免就此發問到。


    這個問題,又是老者的一個痛處。他沉默了一陣,直到穆春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老者突然開口說道:“老朽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什麽親人。”


    “前輩和宋伯有交情?”穆春所說的宋伯指的自然就是宋玉兒的祖父。


    老者聽到這個,眼神稍微從宋玉兒身上挪開,對著穆春說道:“算不上什麽交情。”老者僅說了這麽一句便是沒有了下文,想來又是什麽他不想提的事情。


    還沒等穆春繼續問下去,魏琳琅已經帶著棠華找了過來。他們先是在客棧撲了空,這才一路找過來的。


    “藥聖,這就是我內人,求你救救她。”魏琳琅牽著棠華來到了老者的麵前。


    老者看了一眼魏琳琅,又看了一眼棠華,此時的棠華尚還有些氣色。老者隻看了一眼便是察覺的棠華中毒的不同,他驚奇問道:“是誰的藥?”


    魏琳琅被問的一愣,自然再次說了自己往龍城求藥的事情,正是宋玉兒的祖父給了他們壓製毒性的藥。


    老者卻並不認同,他搖頭搭脈之後肯定說道:“不是這個原因,之前她都吃了誰的藥?”


    誰的藥?就穆春所知這些年魏琳琅找尋的大夫就不下十幾個,更別說他不知道的那些。他聽完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妙,更別提是魏琳琅棠華兩個。


    魏琳琅當即是頭皮發麻,口中發苦問道:“藥聖,是……什麽藥?”


    棠華滿懷希望而來,麵對這個場景顯然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是這些年他們遇到過太多這樣的場麵,心中雖是無比的失落,但她又能很快收拾自己的情緒,擠出一絲笑意與魏琳琅勸道:“算了,琳琅,我的病……”


    魏琳琅卻不允許棠華這麽自暴自棄,恩愛夫妻就這麽突然起了爭執。


    最後還是棠華順著魏琳琅的意思,兩人平息了爭執,而魏琳琅則是對老者窮追不舍,一定要知道些什麽。


    老者看小夫妻兩個,突然是將前頭已經準備好的話改了口,他說道:“解毒是能解,但還需要一味藥引。這藥引怕是——”老者說著便是看向魏琳琅。


    他說一半藏一半,直叫穆春他們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魏琳琅更是放出豪言:“藥聖,什麽藥引。隻要我魏琳琅能辦到的,一定將它找來!”


    老者很滿意魏琳琅的答複,但他也沒有當即明說是什麽,而是令魏琳琅尋一處隱秘的居所,方便他為棠華解毒。


    魏琳琅聞言自然是感激涕零,更是與棠華相擁而泣。


    穆春稍有疑惑,但礙於魏琳琅棠華兩人如此,不忍心打破他們的期望。


    不知老者此舉所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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