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愔和鍾齡用神識來回探查了幾次籠中的男子,得出的還是最初的那個結論——這是個帶有妖氣的凡人!


    “喂,你冷靜一點,你別嚎了,能說話麽?”鍾齡朝著籠中的中年男子大聲喊道。


    男子卻恍若未聞一般繼續在鐵籠中掙紮嘶吼。


    鍾齡不死心地繼續問道:“你為什麽被關在這裏啊?”


    “他的心智都已經迷失了,看來是無法溝通了。”俞愔說道。


    “唉,那隻能先回去了,這幾日小心一些,看看那流姝的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麽藥。”鍾齡無奈道。


    隻是鍾齡話音還未落,這籠中男子的動作就突然一頓,歇斯底裏的嘶吼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愈發陰戾的眼神。


    “這是怎麽回事?”見這男子的突然變化,鍾齡不禁問道。


    俞愔思忖道:“應該是我們剛才的話刺激到他了!”


    “剛才我們說了什麽?”鍾齡摸著下巴說道,“對了,是流姝!”


    他對著籠中的男子喊道:“你認識流姝對不對?”


    男子呆呆愣愣地轉過頭來,口中呢喃道:“流姝......流姝......”


    果然,這籠中的男子是認識流姝的!


    鍾齡再接再厲道:“對,你認識流姝的吧,她和你什麽關係呀?”


    許是鍾齡連續在籠中關押的男子麵前反複提到流姝,他的神誌有越來越清明的趨勢,但他的眼神也越來越凶狠了。


    “流姝——毒婦!”男子近乎咬牙切齒地吐出了這四個字,然後神情又變得無比悲戚,“萍兒、我的萍兒!毒婦你還我萍兒!”


    “萍兒是誰?”俞愔追問道。


    “萍兒死了......萍兒死了!”男子語無倫次地說道。


    “那你記得老盛嗎?”


    提起老盛男子倒是也給了一些反應:“老盛走狗......助紂為虐......”


    俞愔和鍾齡問了許多問題,但這籠中的男子神誌不甚清明,說話也顛三倒四,二人也聽得雲裏霧裏,隻知道他對流姝一行人是恨之入骨。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他這個樣子根本套不出什麽話來。”鍾齡有些氣餒地說道。


    俞愔若有所思地說道:“他這副樣子應該是受到了妖氣的影響,整個人都已經趨於妖化,要想和他溝通的話或許用和妖**流的辦法可行度會更高。”


    被妖氣感染的凡人或者修士也不是沒有,但一般也隻是情緒波動較大,嗜血衝動而已,發現了之後及時驅除妖氣就可以恢複正常。


    而這籠子中的男子連外表都已經部分妖化,這是非常少見的,這意味著他的受感染程度已經到了深度。


    這已經是半人半妖的狀態了,就算現在有高階修士為他驅除妖氣也沒用了,因為妖化部分占了身體的一般,若是強行驅除隻有死路一條。


    麵對這樣近乎等於半妖的男子,他們轉變一下溝通方式或許會更有效果。


    俞愔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兩瓶丹藥,一瓶是鍾齡之前給的她的獸元丹,另一瓶則是明心丹,多為修士晉階時服用,有明心靜氣之效,她希望這丹藥能夠平和男子的情緒,讓他的神誌清明片刻。


    她將獸元丹中混入明心丹一起放進了籠子裏的碗中。


    當獸元丹的香氣溢散開時就立馬吸引了籠中男子的注意力,他停止了對流姝的咒罵,緩緩地爬向了裝獸元丹的瓷碗,然後開始了進食。


    鍾齡見狀朝俞愔遞了一個眼色:“你可以的啊!”


    俞愔則是十分專注地盯著籠中的情況道:“有沒有作用就不知道了。”


    男子將丹藥吃完後情緒就穩定了許多,不再抓狂嘶吼,而像犬類一般趴在地上休息。


    又過了一刻鍾,男子忽然抬頭,眼神略帶迷茫地看著俞愔二人道:“你們是?”


    俞愔和鍾齡相視一笑,心知這獸元丹和明心丹是起作用了。


    “我們是無意間闖入這裏的,之前聽到了你的叫罵聲,我們就順著聲音尋過來了。”鍾齡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說起了謊,“你剛才好像在罵流姝毒婦,還有什麽還我萍兒。”


    一旁的俞愔也插話道:“流姝可是這艘船的主人,前幾日還救了我們,她可是個好人,你為什麽要這麽說她?”


    流姝是不是個好人俞愔不好判斷,但是現在為了從籠中的男子口中套出更多的信息,她隻能同鍾齡一起演戲刺激這個男子。


    “嗬。”男子冷笑一聲,因為之前的嘶吼他的嗓子還帶著些許沙啞,“她流姝算得上什麽好人,明明是修士卻做著拉皮條的買賣,禍害了不知道多少女子,這種人能叫好人?”


    “怎麽會?流姝前輩竟然是這種人......你是被她關在這裏的嗎?”俞愔難以置信地驚呼道,那模樣要多驚訝有多驚訝,鍾齡都有點佩服起她的演技來。


    籠中男子的眼神變得更加晦暗不明,他看了看自己雙手,凸出的骨節和鋒利的指甲都在提醒他——他已經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了。


    他厲聲道:“要不是她,萍兒怎麽會死?要不是她,我又如何會變成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隻能日夜待在牢籠之中!”


    鍾齡這時候開口說道:“還請閣下為我二人解惑,萍兒是誰?她又因何而死?流姝前輩為何要將你弄成這副模樣?以及她是如何把你弄成這副模樣的。”


    鍾齡這一連串的問題將男子都問得有些懵了,怔忡在原地不知道如何說起,俞愔見狀趕忙道:“不必著急,從頭慢慢說便可。”


    男子點點頭道:“我這副樣子雖然不是流姝親手所致,但也是因為她的迫害我才會遭此厄運,可以說沒有她我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我叫範柳,和流姝原本是一對夫妻。”


    “什麽?!”鍾齡被驚得險些手中的青瓷燈都握不穩了,他還以為這兩人得多大仇呢,結果男子一開口就把他震驚了。


    俞愔瞪了他一眼道:“不要大驚小怪的,先聽他說完。”


    鍾齡也知道自己剛才的反應大了點,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旁邊靠了靠。


    “那我繼續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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