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澤山地處銀鬆城的東郊,是東郊群山之中最高的一座山,此時正值春季,山上樹木蔥蘢,綠意盈目,俞愔剛從飛劍上下來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草木混雜著泥土的香氣,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氣。


    “俞道友來得好早啊。”鄔承安今日是最早到雍澤山的,一捕捉到俞愔的身影他就忙不迭地跑了過來。


    俞愔點點頭道:“打坐醒來發現時間差不多了我就直接過來了。”


    “章銘沒和你一道過來嗎?”


    俞愔道:“章銘是和我一起過來的,但是他要和其他幾隊的隊長商量一下具體的合作事項,喏,你看他在那棵銀杏樹旁邊。”


    俞愔伸手往右前方指了指,鄔承安果然看見了章銘的身影,此時他正和一名身著灰色道袍的男修還有一名穿著藍色交領襦裙的女修正在談話,那兩人估計就是合作隊伍的隊長了。


    章銘三人在銀杏樹旁嘀嘀咕咕的足有兩刻鍾才結束,回到隊友身邊時,他們隊裏的成員都已經到齊了。


    譚盈盈問道:“具體是怎麽合作有章程了嗎?”


    章銘的臉色晦暗道:“等會兒奪旗戰開始後就會隨機把我們傳送到雍澤山最外圍的八個地方,然後我們十支隊伍同時向雍澤山山頂出發,中途可以使用任何手段阻止其他的隊伍,最先到達山頂拿到旗幟的三支隊伍才算獲勝,隻是......”


    “隻是什麽?”嶽蕊性子急躁,嫌棄章銘說得太慢,忍不住催促起來。


    “隻是我們雖然和其中兩支隊伍達成了合作,但卻沒辦法做到共同進退。”章銘說道。


    黎漾疑惑道:“既然合作了,為什麽不能共同進退,不然合作還有意義嗎?”


    看他不是很明白,岑知意解釋道:“因為他們對我們不了解,我們對他們也是,三支素不相識的隊伍想談合作談何容易?共同進退那是需要信任基礎的,而我們沒有這種東西,誰都怕對方臨時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章銘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所以最終我們得出的結論就是不會阻攔彼此的隊伍前進,但是奪旗戰還是各憑本事,看情況決定要不要搭把手。”


    “如果是信任問題,發心魔誓不就好了。”黎漾說道。


    嶽蕊翻了一個白眼道:“你當心魔誓是那麽簡單的啊,動不動就發心魔誓那成什麽樣子了,你不知道修士的修為越高越是不能隨意發心魔誓的嗎?三支隊伍總計有二十四個人,這發起心魔誓有多麻煩你考慮過嗎?還有雍澤山上肯定會有各種各樣不可預知的事情發生,心魔誓一個弄不好就會束縛住你的手腳,讓你陷入尷尬的境地,你覺得這能隨便發的嗎?”


    黎漾被嶽蕊的一連串發問給問暈了,臉色微微有些發白,他根本沒有思考過這些東西,在他的思維裏信任的問題很簡單,發心魔誓就好了,他也一向是這麽做的,但是聽了嶽蕊這一番話,再看了一下眾人的神色,他就知道整個隊伍裏隻有他一人的想法這麽簡單。


    “我...我沒想那麽多。”黎漾吞吞吐吐地說道。


    嶽蕊本來想說就你那個腦子能想出什麽東西,但是她看見譚盈盈遞過來的警告的目光,還是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了。


    “這些問題在當初談合作的時候就應該有考慮到的吧。”俞愔突然插嘴道,“不可能現在才來說不一起行動。”


    章銘歎氣道:“五天前是說好一起行動的,但是我們幾支隊伍這幾天都收到了一個消息,我們之中有叛徒,但是究竟是誰卻也猜不出來,所以今天我們特意提早碰了個頭,為的就是商議此事,最終得出的結果就是我剛才告訴你們的了。”


    “現在十支隊伍早已經三三倆倆地達成了合作,現在終止合作的話,我們三支隊伍就會馬上成為其他隊伍針對的目標,所以合作不能終止,但也不能像之前那樣進行,最後折中一下,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賀煦南總結道。


    “唉。”章銘深深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是我沒辦好,這樣折中的合作實際上也削弱了我們的戰鬥力,並且我們還要防範叛徒,這場奪旗戰注定輕鬆不了。”


    “奪旗戰即將開始,請各支小隊進入傳送陣中。”一個宏亮的聲音從天際傳來。


    眾人麵前平坦的土地忽然震動了起來,塵煙四起。


    待震動停止了,塵煙也就散去了,地麵上出現了十個圓形的傳送陣。


    那個宏亮的聲音再度響起:“傳送陣為隨機傳送,並無先後順序,請各支小隊盡快進入其中,半刻鍾後傳送陣就會啟動,過時不候。”


    “另外我再聲明一下此次奪旗賽的規則,三麵旗幟都在雍澤山的山頂,十支隊伍都會被傳送到雍澤山的外圍,哪三支隊伍先奪得旗幟就算是奪旗成功,期間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生死不論,隻要隊伍中有一人拿到旗幟,就算是全隊成功奪旗。”


    半刻鍾後,傳送陣被啟動了,一陣白光過後十支隊伍都不見了蹤影。


    “撲通。”


    水花四濺,俞愔狼狽地從湖水裏浮了出來,然後掙紮地爬上了岸。


    “哈哈哈哈。”嶽蕊不客氣地笑出了聲,“俞道友怎麽就你掉進了湖裏?”


    俞愔八人被傳送到了雍澤山山腳的一個小湖旁邊,其他人都是穩穩當當地落了地,隻俞愔一人直接掉進了湖裏成了落湯雞。


    “俞道友你沒事吧?”鄔承安關切問道。


    俞愔搖搖頭站了起來。


    她怎麽老遇見這種事?俞愔有理由懷疑是運氣守恒定律在作祟,但是她沒有證據,隻得憋屈地捏了個法訣,將頭發和衣服上的水全部烘幹,在整理頭發時還有一片枯葉從頭上掉了下來,這下連一向端莊的譚盈盈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他人更是直接放聲大笑了。


    賀煦南想到了前幾日和俞愔的對話,欲言又止地看著俞愔,那表情好像是在說:你那個運氣守恒定律是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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