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綠青山,千年古刹。


    這端莊靜雅的大雄寶殿,數名僧人雙手合十,閉目喃言。


    一昳麗俊美的青年才俊,端端跪在佛前,麵上不喜不悲,不怒不厭。


    一慈目幹瘦的老僧撥著念珠,嘴唇翕動,良久才曰:“施主,凡塵盡了否?”


    那人雙手合十,閉目儼然,方口薄唇輕啟:“弟子前緣盡了,再不入紅塵。”


    老僧持著那剃刀,解下青年儒冠,青絲縷縷斬斷,那一頭烏黑秀發徐徐落下。


    青年不為所動,直到那青絲剃盡。


    孤冷自傲的眼睛微微張開,黑色如深淵的眼底空無一物,細眉微微翹起,與那眼角相得益彰,愈發猜不透他。


    本來就是俊俏的美男子,雖然青絲具斷亦不能影響他的俊秀。修長的身形和灰色的僧衣相襯,白玉無瑕的臉上更是冷若寒冰,看不出笑意。


    若是尋常女齋客見了,怕是怨我佛收了這如此美男,自己少了個好夫婿。


    鍾聲每日早上響一百單八下,了卻的卻是東南西北;欲界、色界、無色界;過去、現在、未來所受的三毒貪、嗔、癡之苦,共計一百單八下。


    人生在世共有一百單八下煩惱,這鼎鳴鍾聲就是為了了卻此苦。


    老僧將手中檀木念珠遞給青年,往後日日耳聞心誦:“鍾聲聞,煩惱輕,智慧長,菩提生,離地獄,出火炕,願成佛,度眾生。“


    男子默記此言,雙手接過:“願脫苦海,阿彌陀佛。”


    子夜時分,這諾大的庭院夜風習習而過,吹得樹影唰唰而動。屋內回廊的回音縷縷。


    天邊瓊鉤不在,卻是群星耀眼。一俊美少年拄著劍,稍事休息。“這勞什子劍法也忒難練。”怨聲而言。


    一旁站著的黝黑少年上身赤裸,身上也是雨珠直下,想不到這小子尋來的劍法看著極簡,不過九式,自己練起卻如此之難。


    爹爹教的掌法剛猛無比,催動這劍法卻不能,似乎缺少點什麽。


    那俊美少年自然沒有他懂得多,休息片刻,提劍再來相攻。同樣的招式,同樣的起手,同樣的變招,亦同樣被對方所擋。


    俊美少年開口說道:“斷,你可不行啊,現在隻能擋著了,卻不能再殺我了。”


    黝黑少年卻不言語,下一劍式相觸。


    單掌推出,把那俊美少年轟出數尺。


    他再支撐不住了昏倒下來。往後日夜,具是如此。二人劍法相抗,刀光劍影不絕。


    若說起這《皇極禦劍》,卻是一門失傳已久的劍法,其中蓋有九式:度、莫、明、類、長、君、順、比、文。對照的卻是賢人所提倡的九種品格。


    “心能製義曰度,德正應和曰莫,照臨四方曰明,勤施無私曰類,教誨不倦曰長,賞慶刑威曰君,慈和遍服曰順,擇善而從之曰比,經緯天地曰文。”蓋涵了儒家倡導的人類一切美德,對君王這樣求全責備。


    “九德”政治下的天下,是儒家夢寐以求的理想社會。能行九德之人,必登皇極,故此曰《皇極禦劍》。


    這二人隻知劍式,卻並不知九德之說。


    大靖朝皇帝本是世代習武的閥門出身,向來以武平定天下,傳國十數代,不唯有武藝超群者淩絕於頂。


    先代世宗武帝披堅持銳,身先士卒,奪了龍雲之地,殺得異族百年不可南下。一身文治武功,史家溢美之言曆代不乏。此後曆代具是休養生息,不輕動幹戈,故此武藝凋零。


    現在這帝王幼年病了一場,身基微弱,再也練不得武,況且多習儒術。


    這《皇極禦劍》怕是翻都沒翻過。陡然翻出這劍法,無人可以教授,又沒有內家高手指教貫通,隻有這二人蠻練。


    雲川休養了十數日,總算是能健步如飛了,除了那毒蛇咬過的手掌,還有點隱隱作痛。


    今日晨光明媚,那老者依舊板著個臉在那歪脖子是上睡覺。


    雲川看他好一會了不見睜眼,大叫到:“臭老頭,睡醒了沒有,太陽都快下山了。一日之計在於晨,今日不學,你又想拖多我幾日不成?”


    那老者在那樹葉上,微睜雙眼:“你個渾小子想學些啥?要不先學我這樣睡覺。”語畢不言。


    雲川見著老頭誆自己,便說到:“是你要教,不教我便走了。”“小子好生惡氣,你對如海那酸儒也是這般無禮嗎?”


    老者眉頭微皺。“家師名諱,不是你這老頭能叫的,怕你未及他十分之一。”


    這八歲小兒伶牙俐齒,說的這個老頭氣了上來。“你既然說你想學,那你先學跳樹,若是你能一口氣跳到這歪脖子樹上。我便教你飛山越林之法。”


    雲川星眸微動,說了句:“好,你快下來,等下吾跳將上去,踹了你下來可不好。”


    雲川試了試跳,發現自己每次不過尺餘之高,便是飛跑借力,也不過尺半。而那九尺之高的歪脖子樹,像似天邊。當下念到:“不行不行,這太高了,我尚年幼,跳不得這麽高。”


    “渾小子,不過數次就知道自己不行啦,看我的。”老者足尖微微一點,身似飛鴻,斜斜飛去,掠到那樹上,似飛鳥還巢。


    看的雲川眼中星光熠熠。


    你若是飛不上了,爬上了總會吧。


    雲川聽聞此言,忙爬上樹來。同立在枝頭。


    老者又是運勁而起,飛到茅草屋頂,卻不是立在支撐的柱子上,竟然直直立在茅草上。身子仿佛浮起來一般。


    雲川見這般輕鬆容易,也學著跳過去,摔了個狗吃屎。


    老者大笑而曰:“你比那酸儒好多了,他當初爬了數日才學會爬上了這顆歪脖子樹,卻不敢想你這般撲地。”大笑不止看著雲川,飛了下來。


    “爾日後每日跳個三千下,再從這樹上縱身而下一千次。


    三年以後就可以越上這樹枝、屋頂。至於如何站住我再教你。”雲川嘟囔著言:“吾習讀書寫字,不過兩年有餘,亦算通達文字,百來篇文章亦可通曉。這習武之事,才開始就要三年。”


    “你既然說你會讀文章,可曾背得一首?”那老者笑言。雲川不以為意,笑言:“我便是三歲所習文章,亦可倒背如流。”當下念到。“蓋陰陽二極,分自天地。神庭為天,太白做地。天生赤陽,地造玄陰。陽入紫宮,意守檀中;陰行梁丘,氣聚丹田。乾坤混元,道生兩極。過陽關,行天府,出神門合穀,聚人之靈氣,合地丘之神秀。動則百脈通行,靜則神靈自守。萬般皆類此法。”這少年念著念著,不由念了三遍。


    老者初聞此言,不過當做尋常醫者養生之道,待到這最後一遍,想起一物。握在手心,依據此法而行,方知此法之精妙。


    這內功心法不知出自何處,卻又偏偏很合自己。不知這小兒還會不會背多幾句。問道:“你隻識這麽多嗎?”


    雲川不解其意:“這是我三歲時候爹爹所教,若是其它聖人之言,我亦可背的通順。”卻被老者所擋,罷了罷了。


    “往後你每次跳的時候就背著這詩,保準你不用三年就可以飛上屋頂。”


    雲川不解其意,每日裏照他說的去做。那老者身後之物,光彩熠熠。不知為何?和風吹過竹海,愈發青蔥靈秀。


    上封了幸大人之子幸玉辰為驍騎都尉,暫節製三十萬兵馬農夫,直奔那千裏之外之外的雲州而去。


    行了二十餘日,終於望見那雲州城廓,城內外一派忙碌景象。令人駐紮城外,自己領著數十餘親兵入城。


    一路上殘壁斷垣收拾的幹淨,士卒或卸甲而作,或修葺房屋,或維持治安軍紀,本來一戰不過還活著五六百人,因四處逃難而來的青壯匯聚,索性入了這行伍,一為活命,二為了日後殺回故土,報仇雪恨。


    參將每日在城中空地訓練新卒,約三千有餘。


    去了那州中府邸,卻是百物具無,原來是昔日守城將那能用之物全部丟下城去。


    幸玉辰在那州牧府中見到了將軍、州牧,宣了上諭,交了自己的錢糧兵馬符,端端坐著那。


    司空禦正愁著錢糧兵馬不足,不知群臣議了自己的奏折,如何區處。見到此刻上諭恩至,不但所需盡數到達,感激涕零之餘,忙傳令下去。叫那參將長史六位都統並州牧下數位郡守。


    十數位文武盡來府中議事。


    眾人依次坐定,司空將軍掛出一副地圖,正是龍雲之地地形山勢江河之圖冊。


    “昔日龍雲十六州,盡在此圖。往日各州百姓稀少,大州不過數萬,小州不足萬餘人,城池布局如星散,不成氣局。敵寇分爾襲之,我朝損失頗重。”


    那半百州牧輕撫絡腮:“將軍所言甚是,此次龍雲之難就是敵寇仗著人馬強健,突襲所致。我輩無武皇神武,護佑不周。”


    “所以這十六州便不要了,吾將這千裏方圓劃為九州,每三城呈一個倒立人字,自北向南,設三排三城各城相距兩百餘裏,共計九城似箭尾形狀對著外敵,若犯我變成,兩城馳援,若犯中城,則四城可救,侵擾內地,便要破了這九城才可,這千裏之地可阻萬馬千軍。”


    長史站立而言:“如此設立新城恐破費人馬錢糧,不是一朝一日可立。”


    “長史多慮,可先立三城,徐徐趨近,如今人員具足,若不分為多路,這雲州城也裝不下如此人馬。”


    那參將側目而言,不知是喜事怒。


    “九城也好,十六城也好,若能保佑龍雲百姓,吾萬死不辭。”卻是那半百州牧持手作揖而立,似靜候將令。


    將軍正色凜然:“州牧大人領五萬兵馬工匠出東北二百裏建新並州。參將長史領著五萬兵馬工匠出西北二百裏外尋址建新城,兩城互為犄角,拱衛雲州。


    兩年內建好城池,安置百姓生產耕作,徐圖北進。麾下六位都統都統各領五千兵馬,分三路驅逐殘寇,盡收龍雲之地,依五十裏設一烽火台,警視敵情。


    烽火台設什長管轄,如遇緊急軍情,不得有誤。


    餘下之人駐守雲州,修葺此城,運轉錢糧,耕作生產,恢複百業,一年後再圖北上。”


    眾人起身領命而去,即可拔營而去。


    第十章砥礪奮進,十年一日


    這竹海翠綠之地,故名竹島,島內方圓兩百餘丈,竹海掩映交錯,似翠綠碧玉飄在這靈陽湖上。


    這湖水來自靈川河水,又匯入靈川河,約莫數十裏。


    兩岸百姓生生不息,仗的就是這湖蓄水之功,旱澇無憂,人丁興旺。


    這島雖然碧綠秀美,多有毒蛇之故,人跡罕至,平日裏尋常漁叟斷不會上岸。


    靈川南岸便是靈陵城,城外周遭山勢起伏,雖然不高,卻是群山懷抱,圍著南朝最西邊的小城。


    小城尚在此湖水西南數裏之外。


    湖水上遊數裏就是那江邊漁村,雲川知道自己大概在家往東數裏之外,若平日半個時辰就是可以回到家中。


    現下自己出不了這島,隻好在這潛心學習這飛身之法。


    若是累了,就拿著那小竹枝條,拓一塊平地,練著書法,默寫下文章。


    那老頭叫自己每次跳的時候念道那文章,自己不知為何,索性每日謄寫幾次。


    自己每日練習飛跳,從那兩尺不足的境地,練到一躍起來五尺之餘。若是接助跑借力,踩在那樹身上,三步可以躍到那樹上,手都不用。


    平日裏老頭還是吃蛇肉,自己想起那蛇肉,難受至極,但是別無它物可食,這歪脖子樹連個鳥蛋都無。


    之前自己病了,還能吃到頓頓魚湯,現下那老頭也不去捕魚了,自己餓了幾日。


    索性吃起來那蛇肉來,一開始還是翻江倒海,厭惡至極。


    後來慢慢習慣了,倒也接受了。隻是那生吞蛇膽實在不行,每次看那老頭吞的有滋有味,還一次吃個兩三個,依然作嘔不止。


    那老頭每次口號群蛇,不知道是何功夫。


    雲川本來想試探能否學一下,想的卻是號令老虎豹子之類,再不濟也號令個兩條魚也行,卻被那老者斷然拒絕。


    “這般獨門異術,教與你作甚。學會了飛身之法趕緊滾。”頭戴五嶽冠的老頭惡狠狠道。


    “你既知我叫木雲川,你叫什麽名諱?我也不叫你臭老頭罷了。”雲川星眸微微看著那老者,等那老頭開口。


    老頭似乎望著北邊,不再言語。良久方言:“吾與那酸腐是同宗。吾乃彼之從兄。家父本來給吾起了名諱,因吾傷惡人甚眾,恐遭人報複,隨改名上無下情。躲了二十年,現下回來養老罷了。”


    “這樣說來你還是俠客,汝跟那廉老夫子又是何關係?”雲川馱著粉嫩腮紅,並坐在那老者身旁。


    “那是吾之胞弟,秉承家業,濟世救人。和我卻是兩不對付,彼此爭鬥了數十年。”老者麵無表情,似訴他人之事。


    雲川自入學堂以來,就知道廉夫子大名。


    自己學業所費具是學堂包辦,平日裏若有窮苦人家的孩童想要讀書識字者,具是分文不取,是靈陵城遠近聞名的大善人。


    少年曾癡想,若得出仕為官,定要以此為榜樣。


    自己想著想著便靠著睡著了。


    老者見雲川睡著,將他放落穿上。


    自己出這門外,持著那明珠,口念心決,如是般行氣運息,自那右手神門合穀生出陰陽二氣,包裹那明珠。


    那明珠本是青綠色,當中一墨綠細紋。


    被這陰陽二氣催動,那墨綠細紋似乎有所感應,如靈蛇出動,似墨綠的小蛇一般鑽進老者手中。


    老者身形劇烈顫抖,閉目忍住叫聲,默念心決。


    那蛇似乎在老者身中行了一遍,約莫一刻有餘,又重新鑽入那翠綠明珠之中。


    老者緊緊握住明珠,渾身大汗淋漓,靠在門邊喘息不止。良久恢複過來,似乎輕鬆許多。


    見雲川仍然沉睡,飛上樹枝歇息。此後每日具是如此,不知道為何?


    雲川依舊每日依舊跳著跳著,本來兩步躍上樹枝的,自己越跳越高。


    到後來助跑之下一步就可以躍上樹枝,再到後來原地躍起就可以跳上那九尺高的歪脖子樹。


    老者看到不到一年半學會雲川飛身上樹,撫髯自得:“你比那酸儒強多了”。


    這時候的雲川劍眉星眸,儼然長成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年。站在那樹上,儼然一副少年武俠的模樣,試著躍去那屋頂,卻總是差個幾尺。


    “高則高矣,卻不甚遠,仍需勤練。”


    雲川又用了半年時間跳遠,無限逼近那個茅草屋頂。


    終於在某個夏日的清晨,從樹上跳到那茅草屋頂,正得意之間,卻踏破屋頂,摔在了平日裏所睡的床上。翻身看到那破洞屋頂,趕緊把那茅草從床上拾起來,想要找個梯上那屋頂修葺。


    這時老者自外邊回來,看到這般情形。


    不知道是喜是怒,奪過那茅草,飛身上屋頂修補起來。


    雲川詫異不止:“為何你反而不會摔下來,而我卻踩了個空。”那老者看了他一眼,卻不言語。


    等到修葺好那屋頂,躍了下來。“你那文章背的如何?”“倒背如流。”


    “那你記好,別忘了。”說著握著那玉珠在手,僅出這食指拇指,在雲川身上點了數下,卻是檀中,靈虛之穴。


    雲川但覺的胸口微微一痛,似乎氣息一滯,轉瞬卻通。“這珠子你不是要嗎?要就去撿。”說著手指運勁彈出,洞穿數十道竹影而去。


    雲川見那珠子飛出去,跑了出去:“你這臭老頭不要便不要吧,為何丟了!”雲川一路跑了十數丈。


    見到那珠子半入鑲在一顆翠竹上麵,用手指去扣,扣不下了。猛然一看卻發現群蛇奔自己而來,蛇信微吐,似乎要把自己吞了。


    雲川見此,拿起一塊石頭,砸在那竹子側麵,數次方才將那竹身砸開,珠子掉了下來。


    雲川忙著撿起,此時那蛇卻已經在腳邊了。


    群蛇圍著自己,隻剩下咫尺之地。想起來平日所練,飛躍起來,抓住了竹身,離地九尺之高。


    這竹葉青蛇平日裏都是半樹而棲,自然是會上樹的。


    有幾條繞著樹而上,雲川知道此地不可久留,勾著那竹身,雙腳踢在那竹身之上,一躍到那遠處的竹身上抱住。


    雲川見那群蛇跟著自己,數次飛躍過去,越跳越遠。


    最後徑直用腳連續蹬踹,那竹身微晃,自己這樣飛了數丈。卻不能久,掉了下來。


    看見群蛇還在後麵,趕緊撒開腿回屋中。那老者見到此景,踱過來:“方才你飛了數丈,你可知為何不能持久呢?”


    雲川驚魂不定,想了好久:“方才你叫我記好文章,剛開始我還記得,後麵得意了,便掉了下來。”


    “正是如此,往後你握著此珠,每日背誦口訣,久了你便知道了。”雲川此時年方十歲,身長六尺,平日勤學苦練。已經是一副矯健少年模樣。


    “斷,這劍法使起來終於不累人了。”卻是那兩位少年依舊對劍而練習,那俊美少年嘴裏所說出來的。


    二人具是青絲長發,自幼蓄起來的,此時黑巾包著那頭發。兩人卻是赤裸上身,著黑褲皂靴,一副武者打扮。


    這一次卻不是拿著那木劍,而是握著開刃長劍,長愈三尺。


    俊美少年的手上劍刃火紋交錯,柄端明珠鑲嵌,不比尋常。那黝黑少年卻選的一把樸素至極的尋常之物,劍尾端尚許青蠅托。


    二人在這庭院之中對殺不止,劍法勢均力敵之外,旁人瞧見這險象環生,可要嚇得不敢說話。


    這深宮舞榭歌台,雕梁畫棟,看似美輪美奐,卻是無情之物。


    平日裏看著這偌大的囚籠,卻如何也掙脫不了,奈何這深宮無情,人卻有情。


    眼下這性命相搏的殺伐,卻比一般恭維尊重自己的人,更讓自己感覺自己活著“你說咱們這練了大半年了,不知到了什麽境地?若能實戰一番就好了。”


    那黑臉少年並不言語,盡攻著那少年險要之地而去。


    那俊美少年鷹眼怒瞪,以劍招相抵。擋了三式。“臨陣對敵可無如此輕鬆,亂了陣腳,性命由他人。”


    那俊美少年彎腰蓄力。直衝著出去,劍刃噬心窩而去,是直取性命的殺招。


    不料卻被那黝黑少年用劍身一擋,自己長劍刺了個空。


    那黝黑少年擋了他的劍一個轉身,劍刃便架在他脖子上了。“臨陣對敵,不外如是。”


    黝黑少年說了他進宮半年的第一句話。“我輸了,那朱唇之中蹦出這句話,寶劍丟在地上。”


    那黝黑少年放下劍來,被那俊美少年一腳踢退,翻滾外地,拾起寶劍。“豈不聞,兵不厭詐乎?再來。”


    二人便又對了起來。這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氣力練就了半年,已不似剛開始般。


    尤其是這俊美少年,不似往日驕傲。自這人來了,勤學苦練,渾身遒勁練得有力,不像往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隻學了個花架子。“若我一生,能像爾父一般建功立業,封侯拜將,也不枉此生!”


    俊美少年將這深宮之中無人可訴的心裏話,都跟這個人言語。“他日我們找個機會出去實戰一番,便知這深宮之中練就的劍法是什麽模樣。”


    黝黑少年卻不多言:“但有良機,一試便知。”


    夜晚時分涼風習習,吹過這宮苑,撫過這二位少年,看似無情,卻是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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