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乎極享受虐殺的快感,三步上前持劍意欲再刺,被那黝黑少年擋住。


    匪首也不管許多,持劍直指少年:“爾不怕死乎?”一劍寒光直入,意欲挑開脖頸。司空斷身形微側,單手鐵掌蕩開劍身,一拳自下而上,砸在那人腹部。


    魁梧身形一滯,吃痛怒喝。單劍再橫掃劃過,被少年躍開身形堪堪躲過。那人一手撫著腹部,怒罵道:“豎子傷吾。”


    言畢提劍數招,紛至遝來,少年躍出門外,引著那人出來。


    數次攻伐不中,那人像惹怒了的猿猴一般,也顧得不劍法招式了。亂戳一通。司空斷看準時機,側身信步一掌砍落那人手腕處,那人突遭此創,刀刃脫力而去。


    隻好單拳橫掃過來,意欲掃開少年。不料卻被少年一掌接住,動彈不得。


    少年屈指如爪,捏住那人拳頭,將那人捏的嗷嗷直叫,從站著變成跪著,卻掙脫不得。“臭小子,放開老子。”


    少年不為所動,怒眼中斜視:“你行這歹毒惡事,便是淩遲亦不能償還血債。”單手用力,隻聽到骨頭咯咯作響。


    那人痛叫起來,他那拳頭被捏成一團,不知指骨碎寸斷成渣否?


    少年放開手來,那人跪倒在地,渾身抖動。屋內一人走出,原是裝樣誘著那人出門來,恐誤傷少女。


    少年將少女雙手解開,被子蓋好,以免春光外泄,信手探了探氣息,知道性命無虞,這才出這門來,看著少年已經了結了那人,頓覺無趣。


    想起一事,信步過來,正想摘下那人的蒙麵。卻被那人單掌拚命推開,一手掏出一個小瓶,揮灑出來,空氣中多有刺鼻氣味。兩少年急忙掩鼻躍開,那人卻不受影響,幾步飛躥,翻過牆垣,徑直逃跑走了。


    見此情形,俊美少年暗叫不好:“斷,你快通稟爾父,吾自去追那廝。”二人分身飛縱各行其事,數個騰挪翻轉各自去了。


    少年雖然身法練得不差,自幼長在深宮,不知這城中地形,估摸按著方向追了半刻,卻不知是否被那人仗著熟悉地形之故逃遁了。


    想到少女如若被人滅口,便再無法追查到那人,心中所想,索性拐回來了。


    見那女子依舊昏睡,不曾蘇醒,索性好好守著。一刻有餘,卻是一隊人馬前來,領頭的正是司空禦和司空斷。


    少年放下心來,細細言了所曆之事與將軍。將軍命人將那匪徒屍體清理走,著仵作細細查看。


    二人聽到雞鳴之聲,卻是卯時將至。少年急忙告辭,囑咐將軍細細查詢蹤跡。


    二人出來門來,拚了老命的施展輕功,總算在半刻左右回到宮內,才脫好衣物躺下,便有侍奉的太監丫鬟來喚起床。


    鷹眼少年臉上汗珠滾落,隻好裝作惡夢初醒。


    此舉嚇得侍奉之人急忙要傳令太醫。連城急忙喚回那人:“吾無甚大事。莫要慌亂”


    卻說翌日清晨,那少女醒轉過來,掀開被子看到自己這般模樣,不由痛哭了起來,揪著自己的秀發撤下許多。


    邊上一人阻止少女如此而為。少女雙腿想踢開那人,奈何腿上腰間疼痛不已,不能大動。


    一老婆子將衣物披上那少女身上,悲切慢言:“姑娘遭此大禍,將軍定會追查到底,萬萬保全自身,等那賊人伏法受誅。”好言寬慰,安撫那少女。


    那少女慢慢放鬆下來,不再哭泣,雖有淚珠滾落,卻不在折騰自己,隻是靜靜端坐在船邊。


    那老婆子說道:“姑娘稍候,吾去取些水來,梳洗了好麵見大人。有何冤屈盡管開口之言。”


    老婆子出門稟了外麵的士卒,又去廚房端了盆水來服侍少女梳洗,為她挽了雲鬢,少女取了個素黑簪子帶著。臉上並不塗抹描畫,隻穿著一身白衣。


    在老婆子的攙扶之下出了閨門,往主廳而去。


    司空將軍自卯時便候在主廳,命人考究現場,整理物證,記錄筆記。


    聞到少女醒轉過來,急忙命請來。卻說那女子在婦人攙扶下進了主廳。


    女子見到那人魁梧正氣,料到是將軍。雙腿微微抖動,行了個常禮。將軍急忙讓她坐下,屏退餘下之人,隻留了個主簿。


    三人在這屋廳內。將軍望著這纖細女子,模樣年級和自己女兒差不多,心中悲切,卻不流露於臉:“爾可好好將所曆之事,細細回憶講清楚。吾自有定奪。”


    那少女身形微微抖動,閉目不語,良久方才開口:“將軍大人在上,小女姓黃名鶯,是這家中的獨女。昨日吾梳洗過後,亥時睡下,半夜初刻被喧鬧之聲吵醒,見外麵燈火亮著,似乎有人在叫喚。吾便掌了燈,正欲出門去看。”


    臉上淚珠劃過,身形不定。“閨門卻被推開了,正是爹爹趴在門外,白色睡服上鮮血直冒出來。那人拿著劍,自爹爹身後刺入心窩,爹爹掙紮了一下便沒有了氣息。吾當時隻覺身子一軟,癱倒在地,爬著想去看看爹爹。卻被那人躥入房門一掌砸在腦後,昏死過去了。”


    少女停了下來,纖細玉手撫淨臉上的淚水。精巧細致的臉蛋蒼白一片。


    “等我再醒來,卻是那人將我手腳綁縛,用那醜物淫辱我。我被他弄得刺痛難忍醒轉過來。閨門微掩,爹爹亦然不見了。”少女拳頭緊握,銀牙怒咬,渾身劍拔弩張,勢要咬人一般。


    “吾掙脫不得,數次疼昏醒轉。直到那少年踹開房門,那惡人方才丟下我。吾方解脫開來,不受折辱。後麵就睡死過去了。閉眼之前隻見到少年徒手想要去拚命,那人拿劍刺他。醒來便是方才了。”淒慘悲切之聲止了。


    一旁主簿亦然落淚而書。


    少女睜開雙眼,淚眸望著將軍,精巧細致的臉蛋上卻又期盼:“那少年還活著嗎,將軍大人?”


    將軍心中正自悲切,聽聞此言,忙言道:“少年無有大礙,傷了惡人卻被惡人暗算逃走了。”


    少女聽聞此言,眼神落寞低垂:“小女子活命之恩,無以為報,愧也愧也。”說著起身細步前來,顫顫巍巍的跪下:“若能懲治匪首,小女子甘願為奴為婢,侍奉將軍大人。”


    將軍連忙起身相扶著:“吾身為執金吾,行此個份內之事。除暴安民,在所不辭!”扶著少女坐下。“恐賊人再來滅口,這幾日你若想住官府亦可,若是....想住吾府內亦可。”


    將軍念及少女孤苦無依,若是有人相伴總比那衙門好些,故出此言。“多謝將軍招撫,吾便是死亦要等到賊首伏法之日。吾願在將軍府上住下,如有差遣,小女子定當遵命。”


    將軍安排了車馬將女子安頓府中,將這黃府上細軟封存,待日後女子歸來在定奪,又命人守著這院落,發現閑雜人等好好盤問。


    送了那女子,將軍帶著仵作,主簿等人去了城外義莊。


    府上十數人主仆及為惡的四人屍首盡皆安放在此。先前聽聞了仵作奏報,將軍心有疑慮,故自來看看。


    將軍翻看那四人手腕,又看了看那幾人的容貌和致命傷。


    這四人是使刀的,具是被掌法所殺,料到應該是愛子所為。那逃跑之人傷了左手,指骨盡斷,應該跑不遠便要尋醫問診。


    若要緝拿那人,需的傳令全城,封鎖醫館。但有尋醫問診治療骨折之人,細細盤問。如此是萬全之策,正欲傳令。


    卻聽主簿言來:“這五人深夜行事,料到是熟悉地形之故,匪首更是逃竄更加行動熟稔,必定是久居城中之人,所以應從黃府府上之人排查。”


    將軍命人畫了四個犯人畫像,好回去問那黃鶯兒,有著人布置在醫館藥廬,等候疑犯。惡人劍法似乎專門練過,對付手無寸鐵之人尚可,若是遇到好手便是不堪一擊。


    尋常百姓家的人哪用得起劍,更別說苟合著四五人在城中行凶為惡。自己上任不過數日之餘,便發生此事。這城中遠不似邊關祥和安寧。


    那人跑了數百米,側身拐進東邊一小巷子,窄的不過單人可過,卻是難以發現的盲角,白日粗看起來隻覺得這牆是連著一塊的,更別談這烏漆黑夜。他平複喘氣,忍著劇痛前行。


    仗著黑夜黑服蒙麵,躲過身後的追尋之人。


    見到一屋,翻身入內,急忙脫下衣服,藏匿在床下。方才細細摸索自己左手,疼的汗珠滾滾。自己這指骨盡皆錯位,手掌的骨頭亦然斷成幾節,若無良醫問診,便是一隻廢手,再也不得習武了。


    正想出門去尋,卻有一人進門而來,身形微胖。那人摸著自己左手,踱來相看。


    一手捏著那人的左手,用力擰捏,一遍輕聲言語:“今日爾遇此困局,可知所學蠢笨不堪否?”不顧那人疼痛嚎叫,撥筋正骨。


    “今日折損至此,若是連累了起來,爾便是廢卒,棄之毫不可惜!”言畢撥起那人手掌,對掌直拍,聽到咯咯作響之聲。


    黑衣人痛的生不如死,冷汗直冒。微胖的手掌收回去,抱腹而言:“爾幾日便呆在屋內,不需亂走動,取竹板竹條綁縛手掌五指,月餘方可再動。”


    微胖身形漫步走出屋外,“切不可亂出去,現下必有官府之人查探傷者。若是走漏了,便是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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