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珠峰區的那位神,我們的猜測是力量與山之神。”裴都繼續說。


    “第一高峰,合情合理。”徐樂繼續碎嘴道。


    “但牛頭山的嫌疑依舊不能排除。”狄文房補了一句。


    “那個被神附身的家夥呢?”胖子開口。


    “你指哪一個?”狄文房雙手支著下巴,靠在桌前。


    “那個老張。”


    “關著呢。”狄文房回道。


    “等會兒我就動身去找他。”胖子說完,就不再言語,專心聽著其他人說話,自己坐著吃零食。


    “牛頭山那邊誰守著?”武傾城問。


    “我。”姬無道扶了扶眼鏡。


    “你一個人?”武傾城的話似乎帶點貶義。


    “除了辰龍王,我想我是在場之中最適合的那個了。”姬無道聲音平淡無波。


    諸王的行動除了在大方向上遵從裴都和餘易鹿的安排,但具體行程位置依舊憑各自意願。而且諸王的行蹤也大都不會公開透明,就比如其他人不知道狄文房此刻身在何處一樣。


    也好比武傾城問了,姬無道就說了自己在哪。


    裴都和餘易鹿都沒有任何的反對,如果他們能完全束縛住其他人的話,那這裏也不會叫十二殿了。


    裴都看了眼餘易鹿,其實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他們兩個的表態。


    畢竟無論從名義上還是真正的智謀上,裴都和餘易鹿才是真正任勞任怨的勞模,也因此,在很久以前兩人就擁有了查閱十二殿所有情報全力。


    餘易鹿突然站起身,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騷亂的會議室戛然而止,目光聚焦在了這位十二殿真正意義上的“戰略級武器”身上。


    “有些話現在說可能早了些,但我還是要早些說的好。”


    餘易鹿似乎在組織語言,又或是醞釀情緒。


    話到嘴邊,開了口又閉上,最終還是出聲“我曉得諸位的心,不敢說一心為了人類,但大方向上都絕無異念。”


    “但敢請各位時刻記得,今時今日之所謀,十二殿成立至今之大計,全都是為了一個‘人可獨立,不屈膝,不枉血,不可悲’。”


    諸王紛紛起身,或是心有所感,就連辰龍王也朝著這位號稱‘先知’的人王彎腰致敬。


    ……


    人影逐個消散,隻剩下裴都和餘易鹿又緩緩的坐在椅子上。


    良久,裴都才憋出來一句話“真是個烏鴉嘴。”


    “人最可悲的事兒就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但自己卻偏偏阻止不了。”


    “你早就知道了?”裴都臉上其實沒多少意外。


    “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嗎,年輕的時候好奇心重,能看的大都看過。”


    “那就活該你短命了。”裴都哼了一句。


    隨即又說“有改變嗎?”


    “努力過,但結果依舊是那個結果。”餘易鹿有些惆悵。


    “那剛剛的那些話……”


    “可能是我想說的,也可能是因為看到了,所以順著說出來的。”餘易鹿沒做隱瞞。


    “有些複雜了啊。”


    “所以嘛,有些事還是不要多想的好,一根筋最妙。哪怕在別人眼裏死的可憐,至少自己死的時候是半點也不知道。”


    “那……未來可好?”


    餘易鹿笑了,歪頭看著裴都“我還以為你不問呢,本想著一把歲數了,終於還會害臊?看來還是想多了。”


    頓了下,餘易鹿才說“好,也不好。”


    “這世上終究不會有一個完美的結局,哪怕是故事,之中也多多少少會有些遺憾。”


    “聽上去還不錯?”裴都笑笑。


    “有沒有想過,這是我故意說給你聽的?”餘易鹿這次笑得就有些高深莫測了。


    “那可就太惡毒了啊。”裴都愣了下,啞然失笑“這也是正常橋段?”


    “臨時加的。”


    裴都的臉色不太好看了。


    “最後拜托你一件事。”


    “也是?”


    “流程罷了。”餘易鹿微笑著看著裴都。


    裴都深吸了一口氣,說“你說。”


    餘易鹿神情嚴肅,說“一二三偵探事務所的人,不能死。”


    裴都沉默良久,最後歎了口氣“我想這種神咒其實是種詛咒才對吧。”


    “十二殿哪個人不是身背詛咒,負重前行呢?”餘易鹿似乎不以為然。


    “在理!”


    “走了,突然想起來有家小吃店很有名氣。”


    “嗯。”


    ……


    白求安和李慕斯等到半夜,才等來了姬無道的答複。


    可是並沒有提龔務亭的事兒,而是讓兩個人準備準備,等通知趕往珠峰區支援戰事。白求安一頭霧水,心裏的著急和擔憂自然更多一些。畢竟這關係到白媽他們的性命。


    “殿主,可是我媽……”


    還不等白求安說完,姬無道就打斷了白求安的話“我們自有安排,你放心就好。”


    白求安張張嘴,歎了口氣。


    事到如今他還能怎麽辦?隻能相信十二殿的強大足以應付一切的突發情況了。更何況就算白求安抗命,說實話對於一位神來說也就是多踩死一隻螞蟻罷了。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一塊兒去死?


    白求安很快就甩著腦袋扔掉了這個不好的想法,但擔憂總是不可避免的留在了心裏。


    掛了電話,身旁的李慕斯安慰著“放心吧,就算上麵不重視,我也會讓我的人暗中看好的……有總比沒有強不是嗎?”


    白求安歎了口氣,問道“你們李家有沒有那些大家族勾心鬥角的齷齪事?我可聽說什麽都幹的出來的。”


    李慕斯笑笑,一臉自信的看著白求安說“不巧,大家族的勾心鬥角確實常有,但唯獨我們李家……一言堂。”


    “可別騙我哦。”


    “騙你幹嘛!那我日後豈不是成了蠢蛋!”李慕斯沒好氣道。


    “行吧,我先回去打個招呼。之後咱們就動身。”


    “好。”


    ……


    白求安回房間前專程去敲了敲白媽他們房間的門,還沒回來。白求安也就不急著去找他們,顯得太過刻意。


    一直到晚上晚飯點,白媽才給白求安打了個電話叫到慕斯酒店的餐廳吃飯。


    四人卡座,落地窗邊,飯菜全免。


    而且竟是一些白求安叫不上名字,但看樣子就很貴的食物。


    李叔叔還充大頭的點了瓶紅酒,和白媽與白求安小小的慶祝了一下。


    白求安沒看清加個,隱約猜有個四位數。


    極好的滋味……


    畢竟每一口都是錢。


    這頓飯快結束,白求安才開口“媽,我明天可能就要走了。”


    原本心情不錯的白媽臉上一下子就沒了笑容“去哪啊?”


    “先回學校……”


    “這重建還沒好呢回什麽學校啊。”白媽沒等白求安說完,就接了一句。


    白求安等著白媽講完,接著說“先回學校,然後我們的課就臨時改成了支教,總不能叫我們一群學生天天在家鬼混是吧。”


    “學生就是上學……支教做什麽啊。再說了才回來幾天……”


    白媽嘟嘟囔囔的,言語間都是對學校的抱怨。


    白求安嘴角微微上揚,又趕緊抿著。沒再解釋什麽,說“明早我和我同學一起走,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要是早了我就不叫你們了。”


    “幾點走啊?好歹說個時間!”白媽並沒有打算讓白求安把這個問題含糊過去。


    “七八點吧,也不會太早……”白求安想了想。


    “走之前喊聲媽啊。”白媽皺著眉頭,飯也吃不下了。


    “好嘞媽!”


    吃完飯,李叔叔帶著李家寶先回去。把空間留給了母子倆。


    白求安其實有點別扭,他很久沒和家人這麽說過話了。上一次這麽和爸媽坦誠布公的掏心窩子說話……


    好像就是說起找媳婦那次。


    具體什麽時候,白求安甚至都記不清了。


    “以前養家寶前一直覺得小孩子也沒什麽的,晚上哭鬧些,長大了就好了。也就幾個月……畢竟小孩長得快嘛。”


    “但後來把家寶養大,才知道上學的小孩兒才是最讓人操心的。一堆鬼點子還總是變著法來氣你,不像你,從小就懂事……可後來媽想了想,媽從你開始上小學,就沒陪你一塊兒長大了……”


    “媽……今天你突然說這些幹嘛,搞得跟生死離別似得。”白求安微笑著,滿臉的不以為然。


    “媽這不是想和你好好聊聊嘛!”


    白媽被白求安這麽一打岔,突然就不聊了。也興許是醞釀的情緒沒了,也可能是被白求安這句不吉利的話給氣住了。


    白媽沒好氣道“以後不準說這樣的話!”


    “知道了知道了。”


    “哎,你李叔叔其實也挺不容易的,走南闖北十多年,跑了大半個中國,熬到這個歲數才終於出頭。”白媽看了眼白求安。


    “這家夥有點好麵子,但人很好的,當初上你婆婆家求婚的時候,我們第一個要求就是他把你當親兒子看,當時二話不說就同意了。至於怎麽做的……這些年你也看在眼裏。”


    白求安對於李叔叔並沒有什麽反感,小毛病固然有。但就像白媽說的,人是不壞。而且世上哪有一點毛病都沒有的人啊。


    “媽,這我都懂。而且這麽些年過去了,你再提這些也沒啥意思不是。”


    “行,媽不說了……”白媽頓了一下,又說“不過你既然看中了那個姓陳的小姑娘,可一定要對人家好啊。”


    “媽,這事兒您放心!”白求安給了個堅定的眼神。


    “那行,既然你不愛聽媽嘮叨,那早點睡,明天早上走的時候記得喊媽!”


    白媽又叮囑了一遍。


    “好嘞。”


    ……


    白求安連夜走了。


    白求安一夜未眠,白媽也是。


    他也準備了條略顯傷感的短信,又最後加了句“山裏支教,信號不好,電話就別打了。”


    “很急啊。”白求安和李慕斯坐在車上,閑聊著。


    來接他們的仍舊是輛午馬神行的客車,白求安都懷疑,午馬神行是不是就是專門來做他們這些十二殿戰士的運輸工作的。旅行團隻是純粹的副業。


    車陸陸續續的停,會上來一波波的乘客。


    白求安坐在窗邊,夜幕下的京城依舊絢麗多彩,偶爾也能看見一兩輛午馬神行的客車擦肩而過。


    “看樣子這次增援珠峰區是一個大動作了。”


    他們身邊的人其實也有不同,無論是眼神還是細微的肌肉痕跡。都不像是一些初出茅廬的新兵,直覺告訴白求安,這些都應該是各隊的精銳。


    也興許是京城,這裏的十二殿戰士質量都要高一些。


    “你認識這些人嘛?”白求安問道。


    “有些知道,應該都是京城這邊的精銳了。”李慕斯的回答印證了白求安的猜想。


    “珠峰區那邊有什麽新情況?”


    “還能如何,估計是預測到敵人會再度增兵吧。真是瘋了,竟然在珠峰投入這麽多神侍。”李慕斯麵色並不輕鬆。


    繼續說“但也是,如果我是神的話,珠峰確實是一個很好的降落點。一來神侍並不會因為嚴寒高原而折損任何的戰鬥力。二來也限製了我們及時就位的鏟除計劃。”


    “再加上祂們在珠峰多年的經營,這次如此聲勢浩大的增援……估計死的人不會比江北少了。”


    “神的事還能瞞多久。”白求安問。


    “也瞞不了多久了吧,現在就看是十二殿主動向世界攤牌,還是被動的等神被世界發現。但諸王想必早就想好了對策,不公布無非就是設想中的時機還不夠成熟吧。”


    “真要大戰了,天下還有沒有安全的地方。”白求安看向李慕斯。


    “你家裏?”李慕斯挑了挑眉。


    “嗯。”


    白求安並不掩飾自己的這點私心,就像李慕斯可以為自己死但不能搭上李家一樣。白求安也可以為了人類死,但死的不能是他所愛的人。


    “真要事態無法控製,看你的意思。是把他們直接接近李家還是通過李家的渠道受到保護。”李慕斯直接說出了方案。


    可白求安反倒猶豫了。


    “我再想想吧。”


    李慕斯也沒催,這種關乎家人安危的事,是要小心謹慎的。而且建議可以提,但也絕不能替他做決定。


    客車越來越遠,路上同行的午馬神行的客車也越來越多,漸漸變成了一個龐大的車隊朝著珠峰的方向進發……


    ()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書客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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