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乾他們發現雖然這宮殿周邊有很嚴密的衛兵巡查,但就他們現今所處的這個地方卻是幾乎沒有衛兵的巡查。


    這一點倒是有些奇怪。


    他們現今所處的這個地方似乎是在闌世家宮殿的一個後花園中。


    沿著這後花園走,便會有一扇後門出。當他們推開這扇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盞盞燈火,就這麽排列在兩側,白君乾他們小心翼翼地前進,最後在這燭火的轉角處,便是看見了幾個身影。


    “兄長……”闌深寒喊出的話語還沒有完,便是戛然而止,白君乾覺得奇怪卻是發現闌深寒的視線定格在了一個美豔的婦人身上。


    隻見這婦人穿著華麗,卻是有些許的暴露,隻用一條雪白的毛氅覆蓋在胸前。她的臉上大概擦了粉,被燈火照提呈出點灰綠色,像黑枯了的樹葉掛著層霜。


    坐在婦人身旁的是一年輕男子頂著肩上的吸血蝙蝠,他起身大步走出來。


    他身為闌世家的領主,他地位更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脾性,貴族之氣得到了過分的助長,紈絝子弟的狂妄順著他的軀體向四周延伸,使他的衣著、佩飾、靈物以及跟班雁淒的身上都被籠罩了一層類似金絲勾勒出的線條,一腔的華貴之氣。


    可他的笑容像是遙遠童年裏的陽光,帶著兩人共同的回憶,還有他透骨的傷痕:“深寒。”語氣也不像白君乾他們想象的那般。


    他的脾性似乎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般輕浮。


    “你怎麽也在這?!”闌深寒望著那婦人,情緒馬上就激動了起來。


    夜色陰冷,這房間裏雖然也燃起來暖和的爐火,但此時這樣冰冷的氣氛,就算是多幾個火爐也挽回不了了。


    這個房間很大,卻是與那宮殿不在一處,勉強來說應該是個偏殿。


    寬大的紗簾像是一種漠視的神情,對來人極不耐煩的態度,被夜風吹得獵獵作響,然後像是要綿延不斷的遮掩住人們的視線。


    “二弟。”那闌淵虹看見闌深寒這樣激動,像是觸動到了什麽,眼神複雜的看著他。


    那婦人起身的姿勢很是漠然,語氣中有一種看不起闌深寒的僵硬:“我為何不能在這裏?!”


    “你監視了我和兄長?”闌深寒身體明顯有些戰栗起來,是下意識的反應,而他的語氣卻是有些氣憤的質問道。


    聞言,婦人走了幾步,走到一個紫檀木的木椅上,而那一塊剛好沒有燭火的照亮,那婦人就像是要被那空洞的黑暗吞噬一般。


    她側坐著,用手指敲擊那花朵花紋的扶手,手指纖長的影子在牆壁上上上下下彈動,蠱惑的聲音一嗒一嗒的撞擊,似乎成為了這房間之中唯一的聲音。


    “你不是想在背地裏做些什麽嗎?關於那邪教的事情……”婦人用有些魅惑人心的聲音說道,但是她的臉卻很是不配這有些柔和的聲音。


    這位婦人其實就是闌深寒與闌淵虹的母親,但卻不是闌深寒的親生母親。他的親生母親在他十一歲的時候便是去世了,而死因……在闌深寒看來是與這襄笛夫人脫不了幹係的。


    此時,房間的牆壁、橫梁、香爐,甚至冰冷到凝固的空氣都仿佛適應了這種聲響,在彼此吞噬中釋放出一種為虎作倀的氣焰,像是人們在危險來臨前嗅到的那種兢灼的氣味,使人的心跳陡然空缺了一拍。


    眼見著氣氛逐漸惡劣,那闌淵虹舉著兩隻盛著酒的酒杯,順著凝固的氣氛逐漸朝著闌深寒走來,道:“深寒,我們兄弟先喝一杯酒吧。”


    聞言,闌深寒沒有說話,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眼光隻在那婦人臉上最後停留了一瞬。


    “兄長。”闌深寒拱手道,但因為那婦人在此,他的笑容有些皮笑肉不笑。雖然神情被麵具擋住,但在靈兮看來這闌深寒此時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厭惡。


    於是那婦人也是冷眼瞧了他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你莫不是要說那邪教與我有關?!”


    “我可沒有這麽說,隻是你這麽說是否就是在心虛?”闌深寒垂下眼眸,繼而望著闌淵虹低聲道:“你母親為何會來?”


    “今日我出殿的時候,母親便是一直跟著我了。”闌淵虹盡量用自然的語氣說道。


    “兄長……那我們便是沒有辦法商量了。”闌深寒語氣緩和下來,稍微帶著點撒嬌的意味道。


    聞言,闌淵虹笑了笑道:“下次吧。其實為兄已經猜到你要與我說什麽,才會要我支開母親。”


    聞闌深寒踱步道:“兄長有何看法?”


    “何看法?我是淵虹的母親,難不成我還會害他?!居然懷疑到我身上來了。”那襄汾夫人起身舉起一杯酒,搖晃了幾下,然後細細囁了一口酒,慢條斯理地說道,“還有你既然懷疑我了,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懷疑你?!你這個早就該死去的人......”


    婦人拖長了聲音,別有用心地望著闌深寒。


    而闌深寒本想著反駁,但是在看見闌淵虹一臉的糾結與無奈便是選擇了緘口不言,隻是有些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那婦人亦不再說話,晃動著手中的酒杯,殘留的酒水上麵有她的倒影在緩緩隨著酒波浮動。


    此時,那墨綠的紗簾沒有再被風吹氣,而是沉重地覆蓋了每個窗口,房間裏的氣氛沉悶的反常。


    “兄長,這幾位是我信任的人,兄長也可以大可放心的信任他們,明日,那大會開始,恐怕會有什麽意外,到時候我定會護兄長安全的!”闌深寒說道。


    此時的闌深寒真的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但不難看出闌深寒這是想要盡力保護他的兄長,護人心切。


    “我知曉了。”闌淵虹拍了拍闌深寒的肩膀說道,然後望了幾眼白君乾他們,拱手示意,卻又忽而對著闌深寒小聲道:“明日二弟也要小心些好。”


    “嗯。”闌深寒點了點頭回答道。


    而一旁的襄汾夫人看著他們兩竊竊私語,臉色漸漸不好起來,緩慢的將酒飲盡,仿佛飲下的不是酒水,而是一種失望,一種假裝的失望,她泄氣般,用挑釁的方式揮手道:“就你身後的那些人?你覺得能有什麽用?若是邪教真的有心要害我孩兒,我這個母親自會護他周全,隻是你別死了才好,讓這樣一幫廢物保護。”


    白君乾怎不知這是激將法,但信和靈兮、還有圖爻仙人三人卻是禁不住她的諷刺,開口便嚴:“你說話怎麽那麽難聽?!”


    “難聽又如何,在這闌二小子手中辦事的,不都是廢物?”婦人繼續用嘲諷的口吻說道。


    靈兮他們三人便是有些忍不了,想要開口反駁,甚至動手……但是下一刻,便是有眾多衛兵湧入了房間裏,每個衛兵手中都拿著劍指向白君乾他們。


    “襄笛,你不要太過分!”闌深寒大聲說道。


    見此場景,闌淵虹趕緊將闌深寒引至一旁,然後也勸解她的母親。


    他的母親在冷笑了幾聲後,便是帶著闌深寒的兄長離開了此處,分開前靈兮聽見闌淵虹朝著闌深寒問了句:“你可去父親、還有母親的墓前看了?”


    聞言,闌深寒沒有說話,隻是擺了擺手。


    “真是讓諸位見笑了。”闌淵虹此時才算是真的有時間理會白君乾一行人。不過態度確實十分的謙卑,要不是他這身裝扮,他可能就是個溫文儒雅的男子。


    白君乾回以拱手,語氣也十分謙卑,道:“無妨。”


    接著兩人又在寒暄了幾句後,白君乾一行人與闌深寒便是離開了此處融入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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