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海風搖曳著眾人的衣擺發出沉悶的響聲,可那清脆明亮的話語聲也是不斷的從船上響起。


    “這玉璧,跟我那小麗人又什麽關係?”闌光盛望著那玉壁問道,眼神中有種想要將玉璧搶過來看的躍躍欲試。


    然而他一開口,便是馬上吸引來了數道厭惡的目光,他也是無從下手,靈兮也是有些不願搭理的說道:“不管你什麽事。”


    闌光盛倒也是沒有生氣,摸了摸自己的頭發,了然地笑著道:“怎麽叫你麗人不樂意?可是大哥告訴我見到漂亮的女子就要這樣說。”一派讓人不喜的模樣,然後他還眨了眨藍色的瞳眸,唇邊掛著無害的微笑。


    與闌深寒如出一轍,但卻是裝出來的,總還是會讓人覺得有一股異樣感。


    片刻,他就這麽望著靈兮,不多會兒,眼神就有些癡迷起來,纏繞著她的視線久久不散。


    靈兮急忙移開視線,臉上是不悅的表情。


    浩海宗主則是看不下去了,直接往這闌光盛的頭上一拍,拉開了他道:“不得無禮!”


    “就是,不得無禮!”銀搖著扇子,斜睨著靈兮,動作風流飄逸至極,隻是那慢悠悠的語調,怎麽聽都透著一種幸災樂禍。


    藍浣西有些嫌棄的望了他一眼,然後轉移了視線望著闌光盛問道:“話說,你說的大哥是闌淵虹,怎麽感覺你們關係似乎挺親密的?”


    聞言,闌光盛一時啞然,手舞足蹈了好一會兒才道:“我說的就是他怎麽了?我們關係一直都不錯,小時候他就常常陪著我......”


    他話還沒有說完,浩海宗主就是一掌過去拍在了他腦袋上,直接將他打得嗚嗚叫。


    “你幹嘛?不要以為我大哥信任你!我就不敢打你!”闌光盛瞪大了眼睛說道,但他才剛一與浩海宗主對上了視線就馬上低下了頭。


    “那之前你在地宮對闌深寒說的那些話是怎麽回事?”白君乾疑惑道。


    闌光盛剛想開口回答,但看對方是白君乾,就偏過頭不回答了,於是靈兮又這樣問了一遍,他便是眼前一亮的回答道:“那是我故意逗那闌深寒那個傻子的,他什麽都不知道,不就想逗逗他了。”


    “還好意思說!”浩海宗主又是準備一掌過去,但闌光盛這次確實躲過了,在一旁吐舌做鬼臉,“誰叫他一次也不來看我,明知道我還活著。”


    浩海宗主無奈的收回停留在半空中的手,抽了抽嘴角道:“我說了,你弟弟這些年也不好過。之前去瑀國的時候,就差點被那襄笛的人害了性命回不來纓國。還有,你不是也看見了,他會變成那怪物的模樣嗎?”


    聞言,闌光盛將表情稍稍緩和了下來,然後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道:“那誰叫他不來看我嗎......”


    一旁聽著這些話的白君乾他們,多多少少也是了解了其中的淵源,也是略微有些同情這闌世家的兩兄弟。


    隨即那浩海宗主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他那糾結的表情似乎沒有鬆懈下來,直到他望著白君乾他們身上這麽久還未痊愈的傷,便是心下一橫的朝著白君乾他們幾人拱手,道:“欺騙了你們,還請見諒。”姿態十分謙卑,一改往日的高傲。


    “什麽欺騙?我們幾乎就是誘餌,為了讓那些人露出狐狸尾巴讓那襄笛相信這一切,你們可真是煞費苦心。”常月宸冷哼了一聲後說道,“還有你們明知道這一切的幕後之人是那劉覃鬆,但是還是沒有行動,任其發展,導致現今這麽多人失了性命。僅僅是為了除去一人,你們這些行為根本......”常月宸差點罵出口,但白君乾卻是阻止了。


    “你們的事情,我們就不再過問了,但是你們這樣做遲早有一天會有報應回到你們身上的。”白君乾淡淡的說道。


    聞言,浩海宗主沒有說話,漸漸的垂下了眼眸,他何嚐沒有愧疚,但是給他打擊最大的還是桐人和沁桐這兩個在五六年前就收留的人,竟也是與那劉覃鬆一派之人。


    隻可惜他們現在是生是死,根本無從知曉也無人知曉。


    這也是他們的疏漏,一個失誤,也是導致闌光盛現在集中了所有人的仇恨的原因。


    “你們不也得到想要的了嗎?而且那些被我們控製的人,他們也是為了錢財而害人啊,也都不是什麽好人。”那闌光盛仰著頭有種興致勃勃地說道,而且望著這起伏的海麵他不禁回憶起那襄笛死去的時候,然後他牽起了嘴角,藍色的眼眸裏泛出一種潛在且被壓抑的情緒,漸漸的,他陷入回憶——


    地宮之中,闌深寒的模樣著實將他嚇了一條,但是他又莫名的有些心疼。


    在打翻了一眾人之後,闌深寒身上已然多了數條血痕,他見了後,立即叫人去保護了闌深寒。


    但已然他這個傻弟弟已經失去了控製,幾乎敵友不分的攻擊起人來。等到停歇下來的時候,現場已經是一片混亂,但還好他隻是無力昏了過去。


    於是闌光盛便是有些焦慮的在人群中看見了那襄笛,此時她正在到處逃竄,闌光盛卻是覺得時機已到了,藏在衣袖中的雙手狠狠的掐在了一起,指甲刺進皮膚。


    這個局,用邪教的名頭,踩著所有人套住了這襄笛。


    雖然這襄笛聰明,但有他和闌淵虹內外呼應,步步做局的手段卻比她高了不知多少。


    一瞬間,他覺得眼前的這一切就像是一個笑話,並且發覺自己幾乎被憤怒給控製住,可如今,他也不再需要隱忍了。


    “嗤”的一聲血液飛濺,慘叫聲發出,襄笛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倒地。


    “這隻是你那親身兒子步的一個局罷了。”他在她耳邊親身說道。


    聞言,那襄笛嘴角不斷滲出鮮血。在此之前,她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禮,憑借著自己的聰明美貌、善懂人心,她向來是能夠左右逢源、化險為夷的,但她自認為是優勢的一切,在此時都像是一個笑話,她的兒子......竟然要殺她,她又怎的想得到。


    那闌世家的寶座......她坐在上麵,珍珠步搖隨著她的呼吸微微浮動,一些光影掠過她的麵頰......此時她想這應該就是原因了。


    最終,襄笛嘴角抽搐了一下,臉色迅速一片死灰,她身體一軟,頹然沒了呼吸,雙眼中的光彩漸漸散去,她的妄想也漸漸散去,她把一生最後的目光定格在了那朵金盞花上,幹癟蒼白的嘴唇艱難地起合,坐著發不出聲音的嘴型,


    “虹兒啊,權力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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