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秋,白蘇為了研製一種急需的藥,在京都軍區醫學研究院連續工作了幾十個小時,終於支撐不住暈倒在工作室,醒來就穿到了大周朝,這個小她十歲的苦命女人身上。


    她看著屋裏的矮榻、案幾和牆上掛的銅燈,判斷這是在漢朝前後,這時原主的記憶在她腦海裏不斷的浮現,原來這是一個曆史上沒有記載的大周朝。


    隨著腦海裏原主的過往漸漸清晰,白蘇了解了原主短暫的一生,小時候喪母,父親也不重視,嫁了個夫君還對她百般嫌棄,到死都沒享受到半點溫情。


    她長歎一口氣。


    離開了高樓林立的繁華都市和親人,以後要在這個女人地位低下的古代生活了,多希望這是一場夢。


    她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夢,她不明白這種靈異般的事為什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身體是死掉了,還是被這個時代的白蘇用著,如果隻是她倆靈魂交換,那會不會睡一覺就能換回來?


    白蘇覺得很累,不知道是不是把上一世連續加班的疲憊也帶了過來,她胡亂想了一通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很沉。


    第二天她是被秋月喊醒的,她睜開眼看到秋月,蒙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近兩千年前的大周。


    她苦笑一聲,問:“怎麽了,小月?”


    秋月疑惑的說:“夫人,您沒事吧!現在都辰時了,還沒去給老夫人請安呢!”


    從前白蘇無論寒暑都是卯時起床,去給老夫人請安,從未遲過,今天都辰時了還沒醒,秋月怕她生了病,思量再三後叫醒了她。


    小月服侍她穿上衣服,又跪地給她穿上鞋履,穿好後白蘇坐到榻上,捧盆的侍女走至跟前雙膝跪下,高捧著水盆,另外三個侍女又依次跪在旁邊,捧著巾帕、銅鏡、脂粉等,秋月給她挽起袖子,她伸手在盆裏洗了手臉,這麽被人跪地伺候,她覺得渾身別扭,又找不到理由拒絕,隻能入鄉隨俗吧。


    秋月給她梳的高髻,戴上玉釵和鑲著玉的金耳璫,抹了脂粉,畫了眉毛,然後把鏡子舉到她麵前。


    白蘇端詳著鏡子裏的陌生的臉,打扮完很漂亮的一個美女,還這麽年輕,才十七歲就已經大婚三年了。


    “秋紅,你去給老夫人那邊說一聲,就說我今日身體不適,就不過去了請安了。”白蘇吩咐道。


    她睡了一晚,已經完全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對這裏的每一個侍女小廝都叫的上名字。


    秋月緊張的問:“夫人,你哪裏不舒服啊?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她淡淡的說道:“不用,我沒有生病,就是有點累,擺飯吧。”


    吃完飯,白蘇開始思考以後的打算,她想和離,搬出去自己掙錢過日子,盡管這個時代的女人獨立生活很難,但這種仰人鼻息的日子她過不下去。


    白蘇道:“小月和孫媼留下,你們都退下吧!”屋裏很快隻剩下她們三個人。


    “孫媼,小月,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想和離,你們把我的嫁妝整理出來,把櫃子裏沒穿過的男裝都改成我的尺寸。”


    兩人一下就呆住了,孫媼急道:“夫人,你可千萬不要做傻事啊!將軍雖然待人冷淡,但你好歹是他的嫡妻啊,日子還長著呢,隻要有機會生了嫡子,後半生就無憂了啊!”


    小月年紀小,說話隨心,“夫人那麽美,就算和離了也不一定嫁不出去,將軍總是不理不睬的,看夫人都瘦成什麽樣了。”


    孫媼急道:“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麽,咱白府不是以前了,若是以前,就算夫人以後不嫁人,相府也能養的了……”


    白蘇抬手製止了她說下去,“我意已決,不會更改,孫媼不必再勸了,現在先改一套常服吧,我一會要穿著出去一趟。”


    孫媼和秋月把櫃子裏的新衣都取了出來,對白蘇張了張嘴,看她一臉堅定,沒敢再說什麽,抱著衣服去了耳房修改。


    這些衣服都是白蘇給趙昀做的,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但他不怎麽在這屋裏住,也就沒穿幾件。


    白蘇翻了翻架子上的書,文字是繁體,她母親是中文係教授,從小耳濡目染,看起繁體和古文來沒什麽障礙,寫字得慢慢適應,幸好她習得幾年書法,毛筆字寫的還不錯。


    她讓侍女取來筆墨紙硯,開始練習起來,她先抄了一段詩經,好幾個字寫成了簡筆字,她把寫錯的紙張撕掉,放慢速度,又抄了幾段,覺得漸漸適應了一點。


    她合上書,試著用繁體默寫了一首李白的將近酒,寫完檢查了一遍,沒有寫錯一個字。


    秋月抱著一身改好的衣服進來,“夫人,這件月白色的改好了,先試一下吧。”


    “那麽快啊,小月真厲害。”


    秋月被誇的紅了臉,“孫媼我們兩個改的,夫人本來就長得高,隻改短改瘦一點罷了,很容易的。”


    秋月給白蘇試了一下,穿著大小肥瘦正好。


    “沒想到夫人穿男裝那麽好看,這走在街上,得多少姑娘喜歡啊!”


    白蘇脫下來,又換回女裝,“一會兒出府後再換,再帶著梳子,發帶,多帶些錢,讓福來趕車,不帶侍女隨從,就咱們三個出去。”


    “好,婢子去告訴福來一聲去,讓他套車在門外等著,還要不要稟報老夫人一聲。”


    白蘇想了一下,道:“先不用了,等回來我再去說。”


    秋月邊走邊覺得夫人變得不一樣了,以前是一點失禮的事都不會做的,這樣也好,將軍對夫人這麽絕情,早不該對他家守什麽禮儀了。


    福來是白蘇從娘家帶來的家奴,忠心又機靈。


    他聽到秋月傳的話,利索的套了一輛不顯眼的馬車,卻把裏麵收拾的十分舒適,停在門口侯著。


    不一會秋月隨著白蘇到了門口,門子上前行禮,白蘇說了一聲免禮就到了車前,踩著來福放好的腳凳和秋月一起上了車。


    門子奇怪的撓撓頭,夫人今兒怎麽出門了,連隨從也沒帶。


    他看馬車走遠了,招手喊來一個小廝,“你去把剛才夫人出門的事告訴管家一聲去。”


    福來趕車走了一段,把車停靠在路邊,跳下車轅,在馬頭處緊緊攥住韁繩。


    秋月開始伺候白蘇在車內換衣服梳頭,擦掉了臉上胭脂,摘掉了耳環。


    不一會車簾撩起,貴公子模樣的白蘇探出頭來,“福來,去最繁華的朱雀大街。”


    福來愣了一下,隨即馬上回答道:“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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