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凝脂般的手,自然的按在常青黑塔般的肩上時,趙昀的心裏說不出是啥滋味。


    和離前兩天的晚上,她也給自己按過,那時候屋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她還害羞的不行,眼神怯怯的,說話都帶著顫音。


    如今,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一個隻見過一次麵的人按的都那麽自然,好像按的不是個男人一樣,她真的變了。


    自己也變了,以前看到她就厭煩,如今,見不到的時候還在腦子裏描繪著她的模樣。


    他竟對弓著身子的常青生了說不出的羨慕,要是能讓她再給按按,就這樣挨著身子的也是求之不得的呀!


    那晚他們還吵架了,自己還推了她一下,她那身子骨,一定是推疼了吧!


    從那之後她就變了,鬧著要和離,真後悔啊!當初要是不寫和離書,給她賠個不是,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林澈拿了幾貼膏藥,雙手遞給白蘇。


    白蘇又遞給常青。


    常青躬身接過,又鄭重施了一禮。


    白蘇道:“你回去後讓嫂夫人幫著按按,再貼上膏藥,很快就能顯輕。


    我抽空給畫一個肩部的經絡穴位圖,你差個人過來拿,讓嫂夫人按照圖上的穴位按摩就行。”


    常青躬身道:“多謝先生!”


    白蘇道:“這次沒事了吧!”


    楚涵怒視著幾人,氣的雙眼似乎要冒出火來。


    王展看的心頭一樂,也上前對白蘇施禮。


    白蘇奇道:“你也有事?你一天天的在這裏,怎麽也沒聽你說過。”


    楚涵強壓著怒火道:“他一個毛孩子,能有什麽事!”


    趙昀道:“王展,你有事以後再請教,她累了,先讓她去用膳吧!”


    王展躬身應是,對白蘇笑道:“小的沒什麽事問先生,隻是見先生要走,心裏舍不得,先生跟我們一起去吃多好,酒樓的夥計見我們將軍去了,做菜格外用心,都說我們將軍……”


    “王展!”趙昀喊道。


    王展噶幾住了嘴。


    楚涵氣的狠狠剜了他一眼,拉住白蘇的胳膊道:“快走吧!別理這臭小子了。”


    白蘇這才出了門,由秋月扶著進了馬車,楚涵,陳峰,林澈和東子騎著馬跟在一旁。


    王展他們幾個追著送出來,對著馬車喊道:“先生慢走!”


    白蘇撩開車簾想向外看,楚涵一提韁繩,擋住馬車窗戶對福來道:“福來,快趕車!快點!”


    福來一抖韁繩,馬車向前走去。


    幾人看馬車走遠,回了宏正堂,趙昀對他們幾人道:“你們幼不幼稚!”


    王紹咳了一聲道:“將軍莫怪!屬下是真想知道那石膏繃帶是怎麽做的。”


    常青道:“將軍恕罪,屬下這兩天肩膀是真疼,不是騙人的。”


    王展小聲道:“將軍,小的帶侍從去拿信哥的東西。”說完一溜煙跑了。


    半個時辰後,趙昀一夥人圍坐在太白樓的雅間裏。


    王紹摸著朱信胳膊上的石膏,嘖嘖讚歎道:“夫人怎麽想出來如此巧妙的方法,這樣用石膏固定著,斷骨就算是想長偏也不可能了。”


    朱信笑道:“可不,我感覺非常安心,昨兒夫人給我拆完線,允許我緩慢的動了動,我的胳膊不僅能伸直,還能抬高了,等骨頭長好,一定能和從前一樣。”


    常青道:“夫人不但有常人難及的智慧,胸襟和氣度也遠超常人,像石膏繃帶和經絡穴位圖這種旁人當成傳家寶的東西,隨手就傳授給了人,我們這些男人有幾個能做到啊?”


    王展道:“可不是,我聽鋪子裏的夥計說,鋪子裏售賣的蜜丸還有信哥吃的小顆粒的水丸,都是夫人想出來的法子,又傳授給宏正堂的。


    單是那紅果大蜜丸,就能給宏正堂帶來多少利潤和聲譽啊?”


    李友給趙昀斟了杯茶道:“要不宏正堂的人都對夫人那麽恭敬,那個林子由也是真孝順。”


    王紹道:“林子由是個有福氣的,我毫不誇張的說,夫人的醫術在大周甚至在天下得是這個。”他伸出一個大拇指,衝幾人比劃了一下,接著道:“夫人對他和他的藥鋪都那麽好,他能不孝順嗎?”


    常青道:“能拜在夫人的門下伺候夫人,可不就是他的福氣嗎?”


    王展笑道:“夫人以為常校尉娶了媳婦,還說什麽嫂夫人,不知常校尉啥時候娶得啊?怎麽沒讓大家夥喝喜酒啊?”


    常青伸手打了他後腦勺一巴掌,笑道:“還不是因為我長得又黑又醜,夫人以為我多大歲數呢?”


    “常青,你肩膀還疼嗎?”趙昀淡淡的道。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常青結結巴巴的道:“屬下……屬下這會兒不怎麽疼……但有時候疼的厲害。


    前幾日練功扭了一下,讓禦醫看過的,王紹陪我去的。


    將軍,屬下沒想到夫人會親自檢查,夫人按的穴位很管用,幾下就讓屬下的疼痛緩解了。”


    “到我跟前來,我看看你的肩膀哪裏損傷了?”趙昀道。


    常青嚇得咽了口唾沫,硬著頭皮跪在趙昀坐榻前。


    趙昀大手按了按他的肩膀道:“這兒疼嗎?”


    常青道:“是。”


    趙昀手上微微一用力,常青隻覺得像一道閃電劈在了肩上,疼的他一咧嘴,差點沒叫出聲來。


    趙昀道:“你這一身腱子肉,她那小手怎麽捏的動,我給你捏捏。”


    他手指在常青肩上遊動,幾下把白蘇捏過的地方捏了一個遍。


    常青咬牙忍著,肩膀酸痛的他差點跪不住。


    幾人鴉雀無聲的看著常青,誰也不敢說話。


    趙昀道:“疼的輕點兒了嗎?我這力度怎麽樣,比她強吧!”


    常青道:“輕了,屬下不疼了,將軍的力度很好,屬下好多了!”


    趙昀看著常青腦門上的汗,收了力氣,用平時給母親按摩時的力度又給他按了一遍,然後拍打了幾下,常青頓時覺得鬆快極了。


    趙昀道:“痛則不通,通則不痛,我還沒什麽用力呢,你就疼成這樣,說明還是經絡不通,那邊肩膀扭過來我看看。”


    常青跪著挪動了一下身子,把左肩往前湊了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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