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問道:“我臉上沾灰了嗎?”說著,他從懷裏掏出巾帕,就往臉上擦。


    眉頭上和鼻尖上的黑灰,被從上往下一擦,登時被擦出兩道黑痕來。


    一道黑痕從額頭一直抹到眼皮下,另一道黑痕從鼻尖一直抹到下巴。


    楚涵展齒一笑,露出來一口大白牙,問白蘇道:“幹淨了嗎?”


    白蘇看他臉上另類的煙熏妝,頓時笑的直不起腰來。


    楚涵伸手把巾帕遞到白蘇麵前,道:“我看不到,你給我擦擦。”


    白蘇笑著把巾帕接過來,抬手剛想給他擦擦,就聽林澈在一旁喊道:“水來了,秋月端水來了,秋月,你快走兩步。”


    秋月端著水盆三兩步走到近前。


    白蘇停下手,把巾帕還給楚涵,笑道:“還是洗洗吧,越擦,黑的越勻實。”


    楚涵一邊低頭洗臉,一邊在心裏暗罵林澈:“林子由,你個黑心肝的小狼崽子,隻許你師父給你擦臉上的奶油,就不許她給我擦下灰嗎!氣死小爺了。”


    白蘇看著他洗的白淨淨,水靈靈的臉,笑道:“臉上洗幹淨了!你臉上抹兩道黑灰還挺好看的,哈哈!”


    林澈把藥材放到旁邊,走過去用自己的手帕給楚涵彈灰,一邊彈一邊道:“楚公子長得俊,臉上抹了灰也比別人好看。”


    楚涵不理他的誇讚,趁白蘇去那邊查看藥材,用手指往他頭上使勁彈了一下,又狠狠甩了他一記眼刀,。


    林澈疼得一咧嘴,差點叫出聲來,兩手使勁揉著腦袋,委屈巴巴的看著楚涵。


    楚涵心裏頓時舒暢無比,覺得終於出了口悶氣,笑嗬嗬的看著林澈,小聲道:“叫你小子壞。”


    林澈揉著腦袋沒出聲。


    楚涵洋洋得意的走到白蘇跟前,道:“接下來怎麽做,你吩咐我。”


    白蘇邊往鍋裏放藥材邊道:“得先把這些藥材炸了,你不懂藥性,一旁歇著就行。”


    林澈摸著腦袋,猜想恐怕得起個包,這個楚涵手勁太大了,練武之人真是輕易惹不得。


    他看白蘇動手,也不顧的揉了,趕緊走過去,把藥材依次放進油鍋裏,油溫不斷上升,漸漸有藥香味飄出來。


    林澈開始不斷的攪拌,直到藥材炸枯,撈出,白蘇也幫著過濾藥渣,接著就煉油。


    楚涵道:“用這些油一直熬嗎?這個要多久才能熬好啊?”


    白蘇道:“得兩個時辰左右。”


    “這麽久,那你這膏藥可不要再輕易送人了,這麽不容易做好的東西,得賣貴點才行。”楚涵道。


    白蘇點頭:“我這次熬製的膏藥,就是打算出售,你別看他熬的時間長,這一鍋熬出來能有一百多貼呢!就算一貼隻賣30文,也能賺不少錢。


    這些藥材,基本都是我們自己去山上采的,沒什麽成本,最值錢的就是這一鍋香油。”


    林澈道:“依徒兒看,最值錢的不是香油,是師父的方子和熬膏藥的法子,像這種接骨的膏藥,絕對是絕無僅有的,三十文一貼,還是太便宜了點。”


    楚涵道:“接骨的?這個不是給常青那種膏藥嗎?”


    “是哪種膏藥,但是我改了藥方了,那個是祛寒除濕、活血通絡的,這個膏藥,貼上能活血化瘀,消腫止痛,還能接骨續筋。”白蘇道。


    “那起碼得值一百文一貼!”楚涵道。


    白蘇笑道:“不行,太貴了,一百文一貼,隻賣給你們這些貴族。


    別說它值不值,太貴了一般的百姓舍不得買,最貴也不能超過五十文。”


    楚涵道:“你這樣定價,又累又賺不了多少錢。”


    “能賺點就行了,我很容易滿足,這些藥材就算是買,也不需要多少錢。


    中藥是很神奇的東西,萬物皆可入藥,像你臉上剛剛蹭的灰,叫草木灰,具有消積泄水的作用,還可以治療大骨節病。


    還有附在鍋底上的灰,中藥名叫百草霜,從鍋底輕輕刮下,用細篩篩去雜質,裝入瓶中,可入藥使用,內服外敷皆可。”


    幾人一聽草木灰和鍋底灰也能治病,感到很新奇,都聚精會神的聽著,東子還用燒火棍戳了戳鍋底。


    林澈道:“師父,百草霜和草木灰的藥效有什麽不同嗎?”


    白蘇道:百草霜最主要的作用是止血,還可以消食化滯、清熱解毒。


    像楚涵他們行軍之人,萬一受傷的地方沒有大夫和藥,就可取這鍋底灰,直接撒在傷口上,止血效果還很不錯。”白蘇道。


    楚涵笑道:“你這個鍋底灰止血是秘方嗎?我能不能說出去?”


    白蘇道:“不是秘方,隨便說,當兵的都知道才好呢!不花錢也能止血的方法。


    但隻能對小傷口用效果好,厲害的傷就不明顯了,像上次你身上的刀傷,就必須縫合,用金瘡藥治療。”


    林澈道:“師父說這不是秘方,但也是沒人知道的方法,不然這等簡單好用的法子,早就傳的人盡皆知了。”


    “一個土方子而已,不用保密,對了楚涵,這百草霜還能治痢疾,行軍之人經常水土不服拉肚子,取百草霜用開水衝服即可,治流鼻血效果也不錯。”白蘇道。


    楚涵興奮的拍了兩下手掌,道:“太好了,你說的對,行軍之人最容易受傷和拉肚子。


    我父親以前打仗的時候,手下的兵不少是死於這種小病的,打仗的時候缺醫少藥是常態。


    有了這個法子,讓將士們出征的時候都備上一瓶帶著,不就可以多一份保障了嗎?”


    “嗯,帶上一瓶也行,有備無患。”白蘇道。


    “當然行,非常行!”楚涵道:“你不知道這法子對打仗的人多重要,我遲早也要帶兵打仗的,不可能隻在後方,管著一群羽林軍。”


    楚涵對帶兵打仗非常向往,開始給白蘇說起他帶的兵,和他父親以前帶兵打仗的往事。


    過了一會兒,林澈道:“師父,煉油還需要很長時間,徒兒守著就行,您和楚公子去屋裏休息吧!一會兒福來和陳峰就該回來了”


    白蘇看了看鍋裏的油,點了點頭道:“那就辛苦子由了。”


    楚涵道:“你跟他還客氣啥,徒弟就是替師父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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