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民女再說一遍,我從沒想過嫁給楚涵,我和他之間清清白白,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


    我隻是把他當好朋友。


    娘娘若是不信,可以把他喊來當麵對質,一切不就清清楚楚了嗎?”


    皇後沉聲道:“好一個隻把他當朋友。


    涵兒為了要娶你這個民間郎中,連侯府的顏麵都拋置一旁,還拒絕了太子為他精心挑選的世家女。


    甚至不惜忤逆生父,被家法責打得鮮血淋漓,現在還臥床不起,這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嗎?


    本宮真替涵兒不值。


    你一民間女郎,不懂規矩,本宮可以不計較你失儀之罪。


    但你不該得了便宜還賣乖,明明想當正妻,哄著涵兒為你承受所有,你還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真真讓本宮覺得你是可惡至極!”


    “楚涵挨打了?”白蘇驚道。


    不是說好了以後做朋友嗎?他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啊!


    皇後道:“你以為婚姻大事是他能做主的嗎?安定侯會允許他胡鬧嗎?


    你若固執己見,隻會讓他吃更多的苦頭。


    你若心裏有他,就安安穩穩的按嬤嬤說的做,雖說妾室低人一等,但涵兒重情重義,有他護著,也沒人會委屈你。


    如若不然,本宮就做一次惡人,賜你去道觀修行,也好絕了涵兒的念頭。


    省的他做出辱沒門風的事來。”


    白蘇聞言,不由義憤填膺,氣的渾身發抖,為了這等無中生有的事,竟然要把她送去出家。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白蘇想站起來與她爭辯,由於跪得太久,隻掙紮了一下,膝蓋就鑽心的疼,腿麻木的根本就動不了了。


    不由又暗罵了楚涵幾聲,剛剛還擔心他挨家法的事,現在隻覺得他混蛋,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麻煩。


    真的去道觀,天天守著幾個神像念經文去,還不如死了痛快。


    死了說不定還能回到前世,跟親人團聚去,就算回不去,靈魂也是自由的。


    自己絕不會去什麽勞什子道觀。


    白蘇顫聲道:“皇後娘娘怎麽就是不信我的話呢。


    為了楚涵的片麵之詞,就給我加了一堆莫須有的罪名,認準我是攀附權貴之人。


    楚涵身份是貴重,但我也沒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我初識他的時候,他隻是一個渾身血汙,昏迷不醒的,又身份不明的人。


    後來與他成為朋友,是因為他的人品,也不是因為他的身份。”


    如果皇後娘娘覺得我身份低微,不想讓我跟他做朋友,也沒關係,我可以與他斷交。


    但要讓我出家修行,我死也不會從命。”


    嬤嬤嗬斥道:“大膽,你竟敢違抗皇後娘娘的懿旨?”


    白蘇冷笑道:“我沒有任何過錯,為什麽要出家。


    你們以己度人,把我想成是齷齪小人,實在是荒唐。


    不知楚涵有沒有告訴你們,我是前丞相白冉之女,什麽樣的富貴沒見過。


    我還是趙昀的前妻,我連大將軍的嫡妻都不稀罕,會稀罕亂糟糟的侯府世子正妻。


    你們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皇後腦子嗡的一聲,震驚道:“你是罪臣白冉的女兒?還是和離女?”


    劉公公和那個嬤嬤也是一臉驚訝,瞪大眼睛瞅白蘇。


    白蘇冷笑道:“不錯,家父正是白冉,我的前夫正是趙昀。


    我從沒覺得錦衣玉食的生活有多麽美好,也沒覺得當大夫憑本事掙錢有什麽丟人。


    皇後娘娘身邊的人,口口聲聲說大夫身份如何低微。


    但如果我不是大夫,也就救不了楚涵,皇後娘娘也不會為楚涵娶什麽正妻煩心了。”


    “你……,你在說我恩將仇報?”皇後臉色發紅道。


    “皇後娘娘因為楚涵刁難於我,又因為楚涵治我的罪,如果我當初不救他,也不會認識他,也就沒這麽多……”


    白蘇話還沒說完,就從外麵進來一個小太監,稟報道:“啟稟娘娘,太醫令秦大人在宮外求見娘娘。


    他說他師父在這裏,想接她回去,已經在外麵跪了好一會兒了。”


    “太醫令是你徒弟?”皇後又是一驚。


    白蘇道:“不錯,秦慎正是民女新收的徒弟。


    皇後娘娘,我徒弟正在等我,請你高抬貴手,放民女回去。


    我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也沒有對任何人生過害人之心,實不該受到如此對待。”


    皇後心裏很複雜,白蘇一表明身份,她就已經有七八分相信白蘇的話了。


    很有可能就是自己外甥一廂情願。


    但這樣也不行啊!


    涵兒怎麽能跟白冉之女不清不楚呢!


    就算白蘇無意與他,但涵兒是實實在在喜歡人家,鬧著要娶呀!


    這白家人能沾染嗎?


    這要被別人知道了,再拿此事做文章,皇上會怎麽看,會不會懷疑太子想跟白冉勾結。


    白冉的身份太敏感了,自他離京後,誰也不敢在皇上麵前提這個名字。


    君心難測,誰也不知道皇帝怎麽想的,都對白家人避之不急。


    涵兒怎麽能招惹她呢!


    劉公公進言道:“娘娘,既然白女郎是這個身份,那就沒有進侯府的可能了。


    世子也不宜再與她交往。”


    嬤嬤也道:“娘娘,白家人萬萬沾染不得呀!”


    皇後明白他們的意思。


    但白蘇說的也沒錯,她沒有攀附涵兒,又救了他,再處置與她,也良心難安。


    思量再三,皇後出言道:“你起來回話吧!


    你救了涵兒,或許也沒生過不該有的心思。


    但你的身份,不宜再與涵兒做朋友,隻要你……”


    “皇上駕到!”


    皇後話沒說完,就被外麵太監的聲音打斷了。


    皇後慌忙起身整了整衣冠,到門口跪迎。


    侍女太監也在皇後後邊,呼啦啦跪了一片。


    “皇上萬歲,萬萬歲!”


    緊接著,白蘇就看到一個身穿黃色龍袍的男子走過來,站到自己跟前。


    白蘇掙紮著磕了一個頭道:“草民白蘇,叩見皇上!”


    皇上很溫和的說了一句:“平身!”


    “都免禮吧!”


    “謝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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