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跑出去,見母親正被父親攙扶著下了車,忙笑著上前行禮,福來和東子也跟在後邊磕頭。


    林夫人拉起兒子,又虛扶了福來一下,笑道:“這就是福來吧!”


    福來笑著稱是。


    林夫人笑道:“澈兒一直誇你聰明能幹,勤快又忠心。


    今兒一見,果然是個靈秀通透的好孩子。”


    福來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多謝夫人誇獎。


    福來穿的棉袍,還是夫人派人送的,福來一直想給夫人磕個頭,一直沒機會拜見。


    今兒,可是見到夫人了。”


    林夫人笑道:“澈兒拿你當弟弟,我們自然也拿你當子侄看待,不用見外的。”


    福來笑著站在一旁,接過林家下人手裏的禮品。


    “父親,母親,快去屋裏說話吧!師父還等著您呢!”林澈攙扶著母親笑道。


    林夫人邊往院裏走邊道:“看你這麽歡喜,你師父定然沒有大礙。”


    林盛想起上次白蘇受傷,林澈哭的眼睛紅腫的樣子,笑道:“先生定然是無礙,要不然,澈兒早哭鼻子了。”


    林夫人咯咯直笑。


    福來和東子也低頭偷樂。


    林澈笑道:“父親!您還笑話兒子,兒子見您和母親來了,自然歡喜。


    當然,師父也沒有大礙。


    昨日有些發燒,服了一包藥就退了燒,今兒已經康複了。”


    幾人過來垂花門,就看到白蘇領著兩個侍女,站在廊下迎著他們。


    林夫人心裏讚道:“白先生果然清麗脫俗,氣質非凡。


    這樣的樣貌,若換上女裝,施上脂粉,戴上釵環,必然是絕色俏佳人。”


    白蘇也望向走在林澈和林盛中間的林夫人。


    林夫人看上去比林盛年輕許多。


    五官和林澈很是相像,一頭秀發在暖陽下烏黑發亮,眼神很清澈。


    帶著笑容的臉上,隻看到些許皺紋,氣質也很好,看得出來,林夫人年輕時一定是位美人。


    一家三口走在一起,林盛是精神矍鑠的老人,林夫人是中年美婦,林澈是清秀少年。


    看上去,真有點像祖孫三代。


    白蘇笑著對林盛夫婦拱手行禮道:“林先生,林夫人!


    歡迎你們,白蘇有禮了!”


    林盛夫婦趕緊還禮,林夫人笑道:“先生悉心教導澈兒,按理說,我這個當母親的,早該來拜見先生。


    但知道先生繁忙,不敢過來打擾,一直拖到現在。


    先生莫要怪罪才好!”


    白蘇笑道:“夫人說笑了,我雖是子由的師父,但我歲數小,又一直受您和林先生照顧。


    在我心裏,是把您和林先生當長輩一樣敬重的。”


    林夫人笑道:“不管歲數多大,先生也是澈兒的師父。


    輩分在那裏擺著呢,就是我們林家敬重之人。”


    林盛笑道:“對,禮不可廢,澈兒若是敢輕慢先生,先生狠狠責罰即可。


    打不死就行!”


    林澈跑過去親自打著簾子,笑道:“兒子哪敢,兒子敬師父,跟敬父親母親是一樣的。”


    幾人笑著進了屋,分賓主落座。


    白蘇看著福來和東子拿進來的大包小包的禮品,笑道:“又讓你們破費了。”


    林夫人笑道:“先生太客氣了,您千萬別跟我們見外。


    您對澈兒的恩情,我們林家怎麽感謝都不為過的。”


    林盛從下人手裏接過一份文書,起身遞給白蘇,笑道:“白先生,我們林家對您的感激和敬意,無法用語言描述。


    這是我們全家人對您的一點心意,請您千萬不要推辭!”


    白蘇接過來一看,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驚呼道:“這怎麽行,這太貴重了,萬萬不可!”


    原來林盛遞給白蘇的是一張鋪子的房契。


    其中載明鋪子大小、坐落位置、四至邊界、價錢等,還蓋著官府的官印。


    賣方姓名寫著:胡寅


    經手人寫著:葉璞(葉掌櫃)


    買方姓名寫著:白蘇


    白蘇不知道胡寅是誰,但卻知道這幾間鋪子的位置。


    正是大院前排的鋪麵。


    京城最繁華的朱雀大街的鋪麵,還是整整六間,比現在的宏正堂還大。


    她記得那一溜鋪麵一共就十間出頭吧!


    這怎麽使得?


    這哪是一點心意,分明是林家的小半個家產!


    林澈早在林盛遞給白蘇時,就知道是什麽了,笑著勸道:“師父,這有什麽不行的,不說您傳授徒兒的這些東西。


    單說宏正堂,幾乎所有的夥計和大夫,都受過您的指教。


    嚴格來說,他們都是您的弟子。


    沒您就沒宏正堂的今天,更沒有大院的存在。


    是您讓宏正堂從籍籍無名,壯大到譽滿京城。


    現在大院製作的各類丸藥,已經銷往大周的多個地方。


    用不了幾年,整個大周都會知道宏正堂的名字。


    這都是仰仗的您!


    大院和宏正堂的收益您也知道,送您這點東西當謝禮,不是應該的嗎?”


    “什麽應該的啊!我又不是白教你們的,我還拿著提成呢!”


    白蘇連忙站起身,走了兩步,把房契遞還給林盛,急道:“林先生請收回去,這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林盛縮著手不接,推辭道:“先生請務必收下,您也看到日期了,這幾間鋪子就是買來答謝您的。


    已經蓋了官印,不能更改了。


    前一段時間,是以前租戶使用著,最近剛搬幹淨。


    本來打算重新修葺好,再告訴先生。


    但澈兒的母親說,怕修葺的不合先生心意,不如早點告訴先生,按您的想法布置。


    所以我們今日才過來的。”


    白蘇見林盛不接,往旁邊走了一步,放到林夫人手裏。


    白蘇認真道:“請林夫人收回,蓋了官印,寫了我的名字也不影響什麽。


    我一文錢都沒出,怎麽能白要你家好幾間鋪麵呢!”


    林盛為什麽突然來給白蘇送房契呢!


    原來,昨日林盛回去之後,和妻子訴說經過:“白先生麵色不太好看,下馬車的時候,侍女小心翼翼的扶著,走路也不如從前利索。


    澈兒也是又氣又心疼的模樣,必是受了委屈了。”


    林夫人抱著手爐,悠閑地半躺在躺椅上,微微點頭道:“想必是了!皇權麵前,百姓卑微如螻蟻,受點委屈避免不了。天籟小說網


    可知皇後娘娘為何召見先生?”


    “我看先生又累又乏,還餓著肚子,就沒打擾,立即就告辭了!”林盛沉吟道:“大概是因為世子吧!


    世子就是先生采藥時,在路邊救的那個重傷的人。


    澈兒就是因為先生救世子的時候,展露了才華,才拜在先生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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