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大蛇丸就在溫泉街,所以羽生跟在那條蛇後麵沒走幾步就找到了他。


    “這裏既沒有血腥味,也沒有彌漫不盡的痛苦哀鳴聲,有的隻是安靜的夜色與闌珊的燈火,木葉仿佛一如既往,是個很有魅力的地方,然而與前線相比……”說著,大蛇丸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補充上了下一句話,“明明置身於同樣綺麗的夜空之下,可是一個世界,卻像是兩個世界。”


    羽生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發現今夜天空很透、繁星很低,再加上街道兩側的燈火的話,甚至在這樣的夜間,溫泉河都能顯得波光粼粼的。


    “你不適合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感慨,你嗓音條件不好,聲音太沙啞,沒得那種醇厚感……雖然你一直很沉默,可我記得你小時候說話聲音是很透亮的,是什麽時候給發育殘了?”


    羽生這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他不想說人話的時候,就絕對說不出人話來……不過這也意味著現在他心情比較放鬆。


    他喜歡胡扯的時候,心情都比較放鬆。


    大蛇丸:“……”


    他心說我又不是在這有感情朗讀課文,要你點評我的聲音麽,隻不過是有感而發,都要遭到批評?


    而且這也不算是批評啊,分明是人身攻擊。


    “而且你的說法也有問題,戰爭期間的木葉到底還是和平時有些區別的,比如這條街,正常情況下這個點滿街都是痛苦的申今聲才對,有時候這裏比前線的環境還差,哪會像現在這麽安靜……所以沒事別老呆在家裏,多走動走動、長長見識,這方麵你遠遠不如自來也。”


    大蛇丸沉默,然後沿著河流繼續向前走。


    不愧是蛇,對於有些事情大蛇丸是格外冷淡的,甚至比蛇還要冷淡,蛇還要種族繁衍呢。可是能有什麽辦法呢,就像有的人特別感興趣一樣,比如自來也,有的人就特別不感興趣。


    所以大蛇丸才跟自來也不怎麽合得來?


    大蛇丸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而自來也總把大量的時間浪費在一些低俗而無聊的事情上,前者想來應該是比較厭棄後者這一點的。


    “羽生,你對這條街倒是蠻熟悉的。”


    “畢竟我在這裏已經住了相當長一段時間了,想不熟悉都不行。”


    大蛇丸不是那種喜歡閑聊的人,然而他在明知道有綱手在的情況下還特意把羽生叫過來,看起來似乎就是為了閑聊。


    羽生也樂得跟他聊下去,反正不管大蛇丸想要做什麽,他總是會透露出來的。


    “也對,時間才是那種最神奇的東西,它能把所有的陌生變為熟悉,一個有著學習能力的人,如果能有足夠的時間的話,那他能獲取到的知識幾乎是無限的,然而……時間是無窮盡的,可是每個人的時間卻都又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呢?”


    大蛇丸的思緒被羽生的一句反問給拉了回來,“我的意思是說,就像你熟悉了這條街道一樣,在做了這麽多年忍者之後,我也熟悉了‘忍者’這種存在本身。


    我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極限在哪裏,這讓人感到惶恐,因為……正常情況下,一個有能力有想法的人,肯定不甘心於被什麽東西束縛住,然而想要打破那樣的極限,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條路隻要一直往前走,遲早都會有走到盡頭的時候。”羽生這樣說道,不知道這話是在勸解大蛇丸,還是在單純的論述一個事實。


    每個人都有盡頭,區別在於有的人走的很遠,有的人很近。


    大蛇丸並沒有理會羽生的這句話,隻是接著剛剛的話題繼續說道,“羽生,你的極限我應該也是能夠看得到、猜得到的,然而事實上我卻看不到,因為我根本抓不住你的想法,你……好像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當然,這應該隻是錯覺。


    但無論如何,就像之前你引發的霧隱事件,如果不是它發生了,我絕不會想象得到你會有那樣的能力。”


    “也很正常,我也能看得到自己的極限在什麽地方,畢竟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忍者,是缺乏‘天賦’的,有時候我的表現可能會出人意料,但那不過是上不得台麵的小花招而已,我並沒有資格與真正的強者相提並論。”


    小花招……不知道霧隱的人聽到羽生的這種說法會作何感想。


    而羽生口中的“真正的強者”,指的應該就是千手柱間、宇智波斑那類人了。羽生確實比不了“世界最強”,然而他試圖比較的行為,好像說明了一些什麽。


    談話到了這裏,羽生已經知道大蛇丸透露出的意思了:第一,大蛇丸對漫長乃至永恒的生命感興趣;第二,大蛇丸對“血繼限界”感興趣——更確切的說,他是對六道的血感興趣。


    羽生並不知道現在的大蛇丸有沒有對“六道與忍宗”這個課題進行過研究,隻是,如果他一旦進行了那樣的研究的話,那麽有一個事實很簡單就會被發現,那就是——忍界真正稱得上強大的忍者,都是六道的後裔。


    當然,第二點隻是隱約表達出來的意思,指不定現在的大蛇丸還在把六道當做是傳說或者神話人物呢。


    “羽生,你的‘謙虛’總容易讓人毛骨悚然。”大蛇丸輕笑了起來。


    羽生心說,你笑的才毛骨悚然呢……年輕的大蛇丸的這個笑,有後來內味了。


    “這些年以來,我對查克拉進行了一些研究,我覺得某些查克拉其實是查克拉的‘原始形態’,是某種更接近‘本質’的存在,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大蛇丸突然話鋒一轉,直截了當的提到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要得到九尾。”


    羽生眨了眨眼,他當年貌似、大概、可能胡亂暗示過大蛇丸,結果大蛇丸好像當真了。


    “看來你知道綱手是為了什麽返回的木葉了,那你為什麽又認為我會在這件事上有話語權呢?”


    “你與漩渦一族的關係說明了一切,否則的話為什麽在這種戰爭期間你會一直按兵不動,待在村子裏?”大蛇丸是個聰明人,所以把幾條線索前後一聯想,就能明白的過來羽生在九尾與人柱力更替這種事情之中的作用。


    甚至大膽猜測一下,羽生正在主導這件事。


    再考慮到漩渦一族的力量,與木葉的第一任九尾人柱力是漩渦水戶,那麽“影流”這個組織很有可能就是為了九尾的交接而成立的。


    大蛇丸最近才察覺的了羽生這麽長遠的布局。


    “所以說我才討厭聰明人啊。”羽生搖了搖頭。


    然而最本質的部分,大蛇丸是無論如何都猜不到的。


    “成為人柱力的風險你應該清楚,你有把握控製的住九尾?而且就算你能順利成為人柱力,那搞不好十年之後你就會為這種決定而感到後悔。”


    羽生這就是在嚇唬人了,九尾八分之後,成為人柱力的風險已經很低了……起碼九尾失控的風險已經很低了。


    “後來的我確實可能會為此而後悔,但如果後來的我置身於現在的話,我想‘他’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接觸九尾的機會轉瞬即逝,隻有人柱力交接期間這才是有可能的事情。”


    “無限的查克拉”、查克拉的機密,大蛇丸都想一探究竟,所以他下定了決心。


    十年後、二十年後的大蛇丸可能對九尾棄之如敝履,但現在的他則對九尾非常感興趣,這……也屬於心智不健全的一種表現。


    這是非常需要決心的一個選擇,屬於“好奇害死貓”的範疇。人柱力一旦與尾獸集合,那就是此生不可分割的事情了……盡管這一點對大蛇丸並不成立,但那是後來的他。


    除非……


    現在大蛇丸已經有了不屍轉生的想法思路。


    羽生笑了笑,說道,“我欣賞你的決心,然後決定支持你的決意,隻要三代目那裏沒問題,那九尾就可以交給你。”


    羽生期待著大蛇丸能對九尾的機密“一探究竟”。


    “你這麽簡單就答應了?”


    這下大蛇丸有些詫異了,他沒想到羽生會這麽痛快就把事情答應下來。


    “本來就不是什麽複雜的事情,你知道一個商人成功的秘訣是什麽嗎?”


    “什麽?”


    大蛇丸不知道羽生問題何來,但還是捧了個哏。


    “不要壓貨。”


    “……?”


    九尾有很多隻。


    但大蛇丸不知道。


    時間差與情報差,讓此時的大蛇丸顯得特別像是羽生手裏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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