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海此刻滿心懊惱。


    當時怎麽就腦子一抽,答應了和蕭三郎打賭呢。


    說什麽用兩年的時間,就能讓他過回以前的日子,甚至比之前過得更好。


    “張張嘴就把牛皮吹那麽大,就要奴役老子兩年,到時候若是做不到,老子一定要剝了你的皮。”


    蘇德海撇著嘴小聲嘀咕。


    怎麽當時就腦子一熱,答應了這個賭注呢?


    一定是因為蕭三郎當時說的那句話:“人,在一個地方跌倒,就要在另外一個地方爬起來。”


    隻聽說過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沒聽說過在另外一個地方爬起來。


    一定是這句話讓他懵了才答應了他。


    "嶽父在說什麽?"蕭三郎皺眉。


    蘇德海回神,連忙擺手,“沒什麽,我剛才都吐了,再下去吃點。”


    他起身,快步朝門口跑去。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蕭三郎在身後輕笑,“府試之前,我要專心溫習功課,蕭四郎就交給嶽父盯著了。


    以嶽父的能力,我相信你能處理好這件小事。”


    蘇德海:......說到能力,總感覺你在諷刺我。


    蕭四郎陰暗小心思太多,一看到蕭四郎,他就不由想起年輕時的自己。


    他那會兒難道也像蕭四郎一般討人厭嗎?


    有點不想麵對。


    “嶽父看起來很不情願?要不要我們單獨談談?”蕭三郎聲音很淡。


    蘇德海打了個寒顫,“不...不用了,不就是對付個蕭四郎嘛,小菜一碟,用不著單獨淡淡。


    現在大堂沒人了,我真的要下去吃飯了。”


    說罷,他快速開門走了,生怕跑得慢了,蕭三郎又想起別的事丟給他。


    何鴻看著蘇德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忍不住笑了,“蘇大叔這個聞到酒味就吐的毛病真的是.....可憐,隻能避開別人獨自吃飯。”


    秦墨多打量蕭三郎幾眼,忍不住好奇地問:“三哥,你到底是怎麽收服蘇大叔的?”


    蕭三郎垂眸看著手裏的書,笑而不語。


    人隻要是心裏有所求,就會有弱點,會有軟肋,他先是震懾住了蘇德海,戳穿他不舍得死的真正心理,再把握住他愛慕虛榮的心,與他打了個賭。


    賭約的內容是給他兩年時間,他會讓蘇德海比過去過得更好。


    蘇德海如果想要過回富貴日子,就要在這兩年內完全聽從他的指揮行事。


    這個賭注看似有些荒唐,但蘇德海答應了,因為他內心深處太想回到京城了,回到他曾經心滿意足的日子。


    蕭三郎想到這裏,神色有一瞬間的恍惚。23sk.


    他想起第一次去蘇德海家,回去的路上,蘇悅曾問過他的話。


    “你的軟肋是什麽?”


    他當時沒回答,因為以前覺得自己唯一的軟肋就是煜哥兒。


    但現在,他的軟肋或許要加一個人了。


    想起蘇悅,蕭三郎心思浮動,沒了看書的心情。


    不知道此刻蘇悅正在家裏做什麽呢?


    她有沒有想起自己?


    蘇悅並沒在想蕭三郎,她正滿心憤怒地收拾人呢。


    前來麵試的人太多了,可作坊那邊還要趕工做出到晉州府的魚罐頭和肉粒,她隻能讓所有小管事先回作坊,帶著新招的一部分工人,邊培訓邊趕工。


    隻留了孫氏,馮氏和她三人負責招工。


    馮氏的嫂子和弟媳看馮氏如今成了作坊的大管事,心中十分羨慕,也想進作坊做工,還讓馮氏給蘇悅說說,讓她們做個小管事。


    馮氏嫌嫂子和弟媳婦一個幹活粗心大意,一個偷奸耍滑,便沒同意錄取她們。


    妯娌倆見沒被錄取,在家攛掇著婆婆楊氏收拾馮氏。


    楊氏本就不待見馮氏,雖然馮氏懷孕後,她態度有所好轉,但三個兒媳中,她最不喜歡的仍然是馮氏。


    馮氏當天晚上回去後就被楊氏各種責難,最後就鬧著要罰跪馮氏。


    馮氏怕肚子裏的孩子有閃失,不肯下跪,嫂子和弟媳婦就押著她跪,互相推搡間不知道誰將馮氏推倒在地上,當時就見了紅。


    蘇悅趕到的時候,馮氏已經小產暈了過去。


    望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的馮氏,蘇悅第一次對女人動怒。


    她剛穿越過來時,是馮氏幫忙照顧煜哥兒,為她做衣服,介紹她認識村裏的人,又總是在外麵維護她......


    馮氏總是輕聲細語,卻處處為她著想,待遇哥兒更是猶如親生,就像一位鄰家大姐姐一般,溫柔而賢惠。


    如今這個鄰家姐姐卻失去了自己滿心期盼的孩子。


    蘇悅攥了攥拳頭,還是沒忍住滿腔的怒火,轉身給了馮氏的嫂子和弟媳婦一人一腳。


    兩人被踢倒在地,想哭嚎卻被蘇悅眼中的冷意嚇得一個字也喊不出來。


    蘇悅將馮氏帶回家交給江氏照顧,隨後蕭長貴紅著眼圈過來了。


    馮氏已經醒了,知道孩子沒了後一言不發,呆呆地看著房頂。


    蕭長貴趴在床邊,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攥著拳頭,忍不住發出了低泣聲,“....分家,必須分家,我已經撂下話了,分家以後咱們不和他們來往了。”


    馮氏愣愣地聽著,突然轉身抓著被子痛哭出聲。


    分家的時候,蘇悅也去了,本來像分家這種事,以前絕對不會讓一個女人到場說話。


    但現在蘇悅開了那麽大的作坊,還將貨供到了軍中,成了整個高平縣的名人,裏正如今十分尊重她,見她堅持在場,也沒說什麽。


    蘇悅在,楊氏和另外兩個兒媳都不敢說什麽,分家進行得很順利。


    蕭長貴另外去買了一塊地。準備忙完作坊的事就建房子,夫妻倆暫時借住在蘇悅家。


    馮氏要坐月子,作坊那裏隻有孫氏一個人撐著,蘇悅隻能親自上陣,忙得腳不沾地。


    好在買回來的下人都已經逐漸熟悉,許多雜事都有人分擔,如此一直忙到三月初,總算將第一批魚罐頭和肉粒趕製出來。


    蘇悅與何有道一起押運貨物往晉州府而來。


    ......


    蕭四郎因為鄭業成的關係,住進了順風客棧。


    鄭業成家境優越,身邊有不少學子追隨,蕭四郎善於逢迎,很快就和一眾學子熟悉起來。


    不少人找他打聽蕭三郎的事。


    蕭四郎不敢多說什麽,因為他每次要說的時候,蘇德海跟個幽魂似的就會出現在不遠處,手裏那塊板磚晃悠著。


    死老頭子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閑,一天到晚光盯著他。


    他忌憚蘇德海,就含糊其辭地應付著眾人,突然看到有一人大步走進客棧,等看清來人的臉龐時,蕭四郎激動得差點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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