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海氣喘籲籲地跑進來,一把扯住蘇悅,“那什麽,周夫子真的就是柏安先生?”


    蘇悅眉頭蹙起,麵色古怪,“你也是來拜見柏安先生的?”


    蘇德海撇撇嘴,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轉頭看向蕭三郎,上下打量著他,“沒想到你竟然會是周柏安的弟子。”


    蕭三郎勾了勾嘴角,“嶽父很崇拜老師?”


    蘇德海摸了摸胡子,嗤笑一聲,“崇拜談不上,意見倒有一點。”


    蘇悅和蕭三郎對視一眼,頗為驚訝。


    尤其是蘇悅,這兩日算是見識到了周柏安在讀書人心目中的地位,天下大儒的力量不可小覷。


    她還以為蘇德海氣喘籲籲跑回來是為了拜見偶像的呢。


    蕭三郎輕笑,“願聞其詳。”


    蘇德海雙手叉著腰,輕哼,“沒什麽,就是單純不喜歡他書裏講的那些大道理,什麽善不可失,惡不可長?


    這些在老子看來,純屬站著說話不腰疼,人家都欺負到臉上了,難道還要善良忍讓嗎?


    還有那什麽心苟無暇,何恤乎無家?這就更扯淡了,人活在世上,隻要內心坦蕩,天上就會掉吃的喝的給你嗎?


    人如果連吃的都沒有,馬上都快餓死了,你給他講什麽善良坦蕩?


    這位柏安先生就是太愛講這些大道理了,老子又不愛看他那些書,否則當年科舉考試怎麽也能考得更好一些。”


    蘇悅麵色古怪,“你不是說因為自己參考資料被搶了,才沒考好嗎?現在又怨人家柏安先生?


    我看你這就是分明為自己不愛讀書找借口。”


    蘇德海瞪了她一眼,“孽女,看破不說破,不懂嗎?”


    蘇悅朝他翻白眼,"既然你那麽看不上柏安先生,你又急匆匆跑回來做什麽?"


    蘇德海翻了個同款白眼,“我不喜歡他,不代表我不能回來看看活的周柏安,況且他是我女婿的老師,那代表著老子以後就是和周柏安同等輩分,能夠平起平坐了。


    哈哈,能和周柏安平起平坐,老子這身份以後就不一樣了。”


    蘇悅......


    身後響起哈哈大笑聲。


    周夫子一手扶著腰,慢吞吞地走進來,“你說得不錯,老夫十幾年前確實迂腐了些。”


    蕭三郎上前扶住周夫子,“不是讓你在院子裏躺著嗎?怎麽又出來了?”


    周夫子擺擺手,“總躺著我身上能長蛆,你嶽父講話甚有意思,老夫很喜歡,蘇老弟,可願同我回去長聊?”


    蘇德海臉上沒有一點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的不自然,反而被這一聲蘇老弟叫得飄飄然。


    老子以後就是柏安先生的蘇老弟了。


    “當然,我正好想問問你是怎麽隱藏在大楊鎮五六年都沒被人發現的?你是怎麽做到的?......”


    蘇德海迫不及待地拉著周柏安往回走。


    周柏安回頭掃了一眼蕭三郎和秦墨,隻來得及扶著腰交代一句,“最近不要和任何人走得太近。”


    秦墨晃了晃手上的帖子,“這些都是想通過我來見三哥和老師的,既然老師都這麽說了,我就都回絕了,老老實實在家讀書吧。


    悅姐,三哥,我走了,你們繼續你們的摟摟抱抱吧。”


    蘇悅抬腳踢了過去,秦墨靈活閃開,笑嘻嘻地跑走了。


    蕭三郎目光落在她的手上,“誰來的信?”


    剛才被蘇德海驟然衝進來,蘇悅還沒來得及撕開手裏的信。


    “是蘇理。”


    蘇理和李海已經去了京城一個多月,這還是第一封來信。


    他和李海已經暫時在京城安頓下來,已經找到合適的鋪子,正在裝修。


    信中主要講了蘇惠的事情。


    他們離開之前,蘇悅特地交代蘇理進京後先想辦法打探蘇惠的消息。


    蘇理說他帶了禮物去黎家拜訪,也順利見到了蘇惠。


    他說蘇惠整個人都瘦得不成人形了,絕對在黎家受到虐待了,可不論他怎麽問,蘇惠都說沒有的事。


    他在黎家的時候看到姐夫黎俊才對蘇惠也十分溫柔體貼,悄悄打聽了黎家的下人,也沒問出什麽來。


    蘇理在信的末尾說:“我已經買通了黎家的下人幫我盯著點動靜,但我感覺大事還得你傷,姐,你盡快來京城吧,我感覺大姐家有貓膩。”


    蘇悅將信裝入信封,臉色有些沉。


    “秋闈成績快出來了嗎?”


    蕭三郎算了算時間,“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兩三天的事,你是不是想咱們提前入京?”


    如果要參加明年的春闈,一般的學子會在年前或者剛過完年就入京。


    現在才八月,最初他們也是計劃年前去京城的。


    蘇悅點頭,“你覺得如何?”


    蕭三郎沒有遲疑,“如今夫子身份暴露,晉州府不少人盯著我,秋闈成績出來後,隻怕上門的人更多。


    咱們提前一步入京也好,好少去許多不必要的應酬。”


    兩人商議定此事,便立刻著手安排入京的事。


    再說那些等著前來拜訪周夫子和蕭三郎的人,一連等了兩日,隻見蕭三郎始終閉門謝客,便有人將主意打到了蕭輝那邊。


    於是不少人將禮物送到了蕭輝手裏。


    蕭輝收到禮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這些日子過得十分不消停,家裏吳氏和蕭老太等人五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他夾在中間兩頭受氣,煩不勝煩。


    尤其是前幾日蕭四郎被執行了秋決,蕭老太和趙氏整日裏在家哭,蕭大伯新納的小妾丁香卻查出有了兩個月身孕。


    蕭大伯高興壞了,老來的子不說,大兒子如今還在高平縣衙關著,年底才能出來,小兒子已經被砍頭了。


    兩個大號都教廢了,如今再有個小號從頭接著練,蕭大伯怎能不激動。


    趙氏就不高興了,整日裏在家和丁香對罵。


    整個蕭家亂成一鍋粥,蕭輝不堪其擾,已經有十來天沒回家了,根本不知道晉州城內發生的事。


    突然間收到這麽多禮物,前來送禮的人也不含蓄,個個都說希望能通過他見到蕭三郎。


    蕭輝讓人出去打聽了一圈,便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驚得癱坐在椅子上,喃喃:“三郎的老師竟然是天下聞名的柏安先生,這...這怎麽可能?”


    震驚過後便是懊惱,“早知道....早知道就....”


    早知道就不分家了!


    蕭輝在這一刻對蕭老太和吳氏生出許多不滿,若不是她們日日胡鬧,三郎怎麽可能與他生份。天籟小說網


    “必須得想個法子與三郎重新親近起來才好。”蕭輝在屋裏徘徊片刻,突然間眼睛一亮,一條計策湧入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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