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和帝冷聲,神色間頗為不屑,“見什麽見?俗話說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


    就蘇氏那個粗魯不文的樣子,她能生出什麽好兒子?


    朕不想見。”


    高九小聲道:“聽重華公子說,阿琛公子十分喜愛煜哥兒,一直親自教養,聽說是個十分機靈的小公子呢。”


    章和帝不以為然,“不用聽他的,重華那是想方設法地為蘇氏說好話呢,還想著朕見到小孩子,愛屋及烏,順帶對蘇氏也能寬容兩分。


    哼,別以為朕猜不到他的心思,朕偏就不待見那個小孩子。”


    高九見狀,沒再說什麽。


    章和帝吩咐,“你叫人去送些東西到淑妃宮裏,讓她賞給方氏,再打發幾個有經驗的嬤嬤,親自去照顧方氏。”


    隨著淑妃高調地派了四個嬤嬤帶著一車東西去成王府,很快,成王側妃懷孕的消息就傳遍了京城。


    瑞王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府裏喝酒吃花生米呢。m.23sk.


    雖然廣平侯這件案子,他也被降旨罰他跪了半日,又命他過後向徐謙致歉。


    但成王被貶為郡王,又被當眾痛打板子,簡直丟盡了人。


    和成王一比,他的這點懲罰就跟撓癢癢似的,簡直不值一提。


    所以他開心地擺上酒菜,喝著小酒,滿心歡喜地準備慶祝一番。


    聽到成王側妃懷孕,章和帝還賞了東西後,他“嗝”一聲,再次被花生米嗆到了。


    剛才的高興勁全都被這一粒花生米帶走了。


    艱難的吐出那一粒險些帶走他的花生米,他恨恨地將一整盤花生米都摔了。


    “老二真是幸運,偏偏這個時候府裏有了喜事,聽說父皇還賞了東西,看來廣平侯一案,父皇也並沒有那麽生他的氣。”


    蔣沉道:“陛下,這事咱們得想辦法阻止,絕對不能讓皇長孫生在成王府。”


    瑞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本王難道還用你提醒這件事?可就算我現在回後院努力,現懷也不趕趟了啊。


    何況王妃把後院管得緊,我....我也沒那麽多可努力的女人。”


    蔣沉被這句大白話刺激的險些沒崩住。


    自家這主子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腦子直了點。


    這話說的,若是英國公在這裏,肯定聽著不順耳。


    瑞王在看到蔣沉一言難盡的眼神時,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咳,看來隻能想辦法不讓這個方氏生下來了。”


    總算說到正點子上了,蔣沉點頭,“這件事隻要做的隱晦一些,不會有人察覺的。


    而且咱們到時候也可以將此推到成王府後院的鬥爭上去。”


    瑞王沒有猶豫,吩咐蔣沉來安排這件事,“倒也不著急,先讓父皇對皇長孫的期待多一些。


    這樣如此一來,等孩子失去的時候,他才會覺得成王沒用,連自己的後院都管不好。”


    主仆倆商議一定,瑞王的心情總算緩和兩分,又說起白日的事情來。


    “真是沒想到這個蕭三郎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然這麽狠,竟然能聯合整個晉州府的學子來刑部門前鬧事。


    也隻有這樣,父皇顧忌民間輿論才會妥協兩分,讓成王出來認錯。


    不得不說,蕭三郎很精準的抓住了父皇的軟肋。”


    瑞王用手敲著木桌,神色間有一絲惋惜,“可惜蕭三郎不肯為我所用,本王若有他助力,一定如虎添翼,將成王永遠踩在腳底下。”


    蔣沉道:“王爺,你忘記眼下蕭三郎就在你手下做事嗎?”


    瑞王愣了一下,當即反應過來。


    “是啊,再過幾日四國使臣就要來了,蕭三郎既然這般有能力,本王倒是可以讓他多做一些艱難而又不討好的差事。”


    蔣沉笑了,“王爺英明,若是差事辦好了,自然是王爺知人善用,若辦得不好,那也是他蕭三郎能力有限。”


    瑞王開心的笑了,先前成王側妃懷孕帶來的陰鬱全都消散了。


    “明日你挑些貴重的禮物,將東西送到徐謙那兒去。”


    徐謙正在蘇悅家養傷呢,他醒來都已經是第二日的事情了。


    一睜眼就看到眼前坐著紅著眼圈的徐氏以及一臉淡定的蘇悅。


    他眨了眨眼,嘿嘿一笑,“姑母,悅姐。”


    徐氏見他醒來,十分高興,“感覺怎麽樣?傷口還疼不疼?渴不渴,想吃什麽,告訴姑母,我去幫你做。”


    蘇悅遞了一杯水給他,“娘,你一下問那麽多問題,讓他先回答那個?”


    徐謙接過水,端在手裏,泛著溫熱的水氤氳了他的眼睛。


    他忍不住眼圈紅了,有眼淚啪嗒啪嗒滴落下來。


    自從母親去世,姑母失蹤,他已經好多年沒有感受過這種被親人密切關心的滋味了。


    他隻記得自己小心翼翼的裝傻,裝憨厚的跟在秦仁身後,當個小跟班一日日混著。


    然後再偷偷跑去武館,跟著武館的師父學幾招狠辣的拳腳功夫,期盼著有朝一日能夠調查清楚父兄死亡的真相。


    他一直覺得自己這輩子隻能靠自己了,可沒想到還能有人為自己拚命。


    想起蘇悅單手拎著秦二老爺闖進刑部的那一幕,他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謙兒,你哭什麽?是不是傷口疼了?”徐氏見他掉淚,連忙問道。


    徐謙抹了一把眼淚,將水一飲而盡,有些難為情,“沒,就是迷了眼睛。”


    蘇悅接過杯子,嗤笑一聲,“哭了就是哭了,男子漢矯情什麽?”


    徐謙撓撓頭,“悅姐,我現在是個傷患,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


    蘇悅淡淡掃了他一眼,“傷患也是你自找的,你若是腦子好使點,嘴皮子利索點,何至於讓人打這麽多板子?


    看來光練武還是不夠,你們還得有腦子,等你三哥從會同館回來,你和五郎,每日晚上都上一堂兵法謀略課。”


    徐謙......


    進了趟監牢,挨了頓板子,課業還比以往多了,這上哪說理去?


    衛靜落悄無聲息地進來了,進來看到徐謙一臉愁苦的模樣,關切地問了一句:“徐謙,你傷口很疼嗎?”


    徐謙嚇了一跳,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怎麽進來也不敲門?”


    說罷,他就手忙腳亂地去扯被子,試圖蓋住自己裸著的上身。


    因為蘇悅剛給他換完藥,他此刻正趴在床上呢。


    這一扯被子,扯動了傷口,頓時疼得又齜牙咧嘴地趴了回去。


    衛靜落忍不住翻個白眼,“你裸著上身的樣子我早就看過了,再說,咱們好歹也算是一起進過刑部監牢的牢友了,不用這麽生份吧?”


    徐謙嘴角微抽,牢友,這什麽稱呼?


    再說生不生份,也不是靠看不看上半身來判斷的吧?


    衛靜落才懶得理會一臉糾結加羞憤莫名的徐謙,她轉頭好奇地問蘇悅,“蘇姐姐,我已經聽我爹講了事情的經過,你是怎麽知道秦二老爺是真正的殺人凶手的?


    又是怎麽讓他屈服招供的?我可好奇了,快給我講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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