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三郎並不知道自己正被瑞王瘋狂推薦呢,他此刻正滿臉心疼的幫蘇悅換藥,包紮傷口呢。


    蘇悅回到家中後倒頭就睡了,一覺醒來,已經過了中午。


    醒來就看到蕭三郎正在小心翼翼的為自己換藥。


    望著她潔白如玉的皮膚,留下一抹觸目驚心的傷口,蕭三郎就忍不住渾身寒氣直往外冒。


    “傷勢不算嚴重,我又喝了不少蘭草露水,加上我自己調製的金瘡藥,傷口很快就會結痂的。”蘇悅道。


    和她以前做特工時受過的傷相比,這點小傷都不配稱之為傷。


    蕭三郎沉著臉將傷口纏好,忍不住咕噥:“這兩箭之仇,我一定會找成王討回來的。”


    他伸手將蘇悅抱在懷裏,親了親她,“傷口還疼嗎?”


    蘇悅被他下巴泛青的話茬紮得有些癢,忍不住往他懷裏縮了下,微微一笑,“不疼了。”


    蕭三郎皺眉看著她,無奈的歎了口氣,“悅悅,你什麽時候才能跟我撒撒嬌,在我麵前,你根本不用強忍著的,也不用那麽堅強的。”


    蘇悅眨了眨眼,撒嬌?


    想象一下自己撲進蕭三郎懷裏,哭得梨花帶雨,花枝亂顫的喊一句:“好疼啊。”


    她被自己腦補的畫麵雷到了,忍不住抖了下肩膀。


    比起撒嬌,她更願意撩漢。


    她靠在蕭三郎懷裏,仰頭看著他,伸手一寸寸撫摸著他的下巴,輕笑,“嘖,我家三郎這是心疼我了呢,別擔心,真的不疼。”


    蕭三郎張口咬住她的手指,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似乎在懲罰她一般。


    “兩道箭傷啊,怎麽可能不疼?人都是血肉之軀,悅悅,你不是不疼,你隻是習慣了隱忍不說疼。”


    算算時間,兩人從真正在一起到現在,不過四個月的時間。


    他看到的蘇悅一直是冷靜的,堅強的,起初甚至連為他吃醋都不會,更不要說像普通姑娘一般跟心上人撒嬌了。


    就像現在,明明受了傷,自己解開傷口,清理上麵的瘀血時,分明見她的額頭滲出了細汗。


    但她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喊過一聲疼,這讓他更加的憤怒與心疼。


    憤怒於自己沒有能力護她安全,第一次,他被自己當年被挑斷了手筋而導致武功全廢,生出了懊惱憤怒之感。


    他更心疼蘇悅這般受傷了都一言不發,不喊疼的樣子。


    “我其實不喜歡你隱忍自己的情緒,就像這次,你能讓白虎去找我來想辦法,我心裏其實很高興你能依賴我。”


    蘇悅望著蕭三郎深邃明亮的眼神,一時有些怔然。


    她靠在蕭三郎懷裏認真想了想,輕聲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會喊疼,隻是以前習慣了不喊,因為喊了也沒有人心疼。”


    她從小在組織裏經受著那些非人的訓練,不相信人,不輕易將自己的情緒和悲傷暴露在人前,才是活得長久的保命之道。


    蕭三郎抱住她,聲音有些暗啞,“可現在不一樣了,你有我了,我會心疼你,會愛護你。


    我們是夫妻,是要牽手共白首的伴侶,就應該共擔苦難,分享喜悅,悲喜與共,不是嗎?”


    蘇悅眉頭微蹙,“你是希望我改變一下自己的性情嗎?”


    蕭三郎搖頭,“我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但我更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你高興了就喜歡來撩撥我一樣,我喜歡那樣恣意又明媚的蘇悅。”


    他頓了頓,接著說:“其實,悅悅,其實你可以再多依賴我一些的。如果我說,即便這次你不去敲登聞鼓,我也有辦法還你清白。


    悅悅,你相信嗎?”


    蘇悅望著他,神情有一瞬間的遲疑,緩緩坐直了身子,“三郎,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習慣了凡事要靠自己。


    三郎,我即便愛你,但我還是獨立的自己,而不是一根隻會攀附大樹的藤蔓。”


    蕭三郎眉頭皺了皺,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沒說讓你做一朵菟絲子,如果那樣,你就不是我喜歡的悅悅了。


    我隻是希望你累了就說,疼了就喊,高興了就大笑,悲傷了就大哭,做一個真實的自己,有血有肉的人。


    至少在我麵前,我希望你能是最輕鬆的自己。”


    蘇悅怔怔望著他,心神劇顫。


    第一次有人跟她說希望自己做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希望自己是一個能大哭大笑,喊疼撒潑的人。


    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她的男人,此刻正滿眼心疼的看著自己。


    她的眼眶莫名有些酸澀,怎麽回事。


    蘇悅仰頭眨了眨眼,“你還說共擔苦難,你不如說說,你用什麽條件換來了這塊免死金牌?


    還有馮首輔那邊,你又做了什麽,為何他會願意幫著馮紫瑩認罪?”


    蕭三郎低低的笑了,“我可沒打算瞞著悅悅的。”


    他將自己以收複河西九州的條件換以後章和帝不騷擾他們生活的事說了一遍。


    “至於馮首輔,是夫子帶我去見的,馮首輔做首輔這些年,手上並不幹淨。


    六年前,有個年輕舉子曾狀告過他,說他以權勢威壓,強占人妻,將那人的妻子藏在了莊子上,還生了一個兒子。


    這舉子也有些門道,托人將案子遞到了我麵前,我暗中調查了一番,還沒來得及揭穿,太後就駕崩了。


    接下來我的身世就被揭開,我被流放,想來此案就不了了之。


    這次我讓夫子去找他談判,用此事詐了他一下,加上他做首輔這些年,手上多少也沾了些人命。


    他心虛,這些案子要被揭穿,不僅他要完,整個馮氏一族都得完。”


    蘇悅了然,馮首輔在馮氏一族和馮紫瑩麵前,選了馮氏一族,舍棄了馮紫瑩。


    “收複河西九州的事.....”她有些憂慮,“你有幾分把握?”


    蕭三郎想了想,認真道:“不管有幾分把握,此事我都要去做,此次四國使臣的到來,恰好是一個契機。”


    話音一落,外麵響起紫蘇的聲音,“公子,夫人,聖旨到了。”


    聖旨?


    蘇悅和蕭三郎麵麵相覷,他們才剛回來,又要鬧哪樣?


    兩人收拾一番出去接旨。


    章和帝的聖旨簡單明了,賜蕭三郎六品奉議郎,負責主持此次五國文試比賽。


    蕭三郎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接了聖旨。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京城,秦墨,衛靜落等人得到消息都來了。


    秦墨一臉興奮,又帶著些小羨慕,“六品奉議郎啊,三哥,你這還沒參加春闈,都已經有官職在身了。”


    衛靜落關注的點則不同,拉著蘇悅小聲嘀咕,“蘇姐姐,你的傷怎麽樣?明日能跟著進宮嗎?


    我聽說這次東海國來了一位可漂亮的公主,據說是來和親的,要嫁給咱們雲昭的皇子呢。


    聽說那位公主文韜武略,無一不精,我真想去會會那位公主。”


    角落裏一直抱著雙臂坐著的重華發出一聲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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