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半夜時分,李恬頓時覺得腹中疼痛。不由得睡夢中都叫出了聲,玉梅一聽就趕緊起來了。


    “快來人,叫產婆和府醫準備。”


    玉梅大聲叫著外麵的奴才們,抖著腿往外衝。


    “高嬤嬤,主子發動了,叫產婆和府醫了。”


    東小院隨時準備著李恬這一胎發動,大家在高嬤嬤的安排下都趕緊動作了起來。


    王德府立刻飛奔去稟報給四爺,蘇培盛一聽李主子發動了,趕緊讓幾個太監架著趙府醫去東小院。


    四爺走得一身大汗,見院子裏奴才都忙而有序的各司其職了,才鬆了口氣。


    高嬤嬤向四爺稟報:“主子爺,產房已經布置妥當了,人手物品也都到位了,這會可以把李主子移過去產房了。”


    當福晉收到李恬發動的消息時,趕緊坐起來。“快服侍我起來,去東小院。”


    各個院子都收到了消息,陸陸續續去東小院守著李恬生產了。


    大半夜正是最困得的時候,可誰也睡不著坐在院子裏靜靜聽著產房裏的動靜。


    趙府醫先給李恬把了脈,眉頭皺的有點難看,“快生了,產婆準備。”


    四爺看著趙府醫的表情就知道不妥,把李恬安頓好又囑咐了一遍產婆。“李主子這肚子就交給你們了,要是順利你們都有重賞。要是……”


    四爺精光四射的眼睛,盯著一屋子下人和婆子,沒說出來的話大家都知道什麽意思。


    等四爺和趙府醫出去後,一個資曆老的產婆上前摸了摸李恬的肚子,“李主子放心,胎位是正的。等會兒您隨著奴才的指示來發力就好了,奴才接生過一百多個健康的孩子,您這胎也一定會順利生出兩個白胖健康的小主子。”


    過了一會兒,李恬由緩慢的疼痛頻次轉變到密集的疼痛了,忍不住呻吟出聲了。


    “李主子,來張嘴咬著這軟木塞。對,先別大喊大叫,省著點力氣好順利生孩子”。產婆指導著李恬的動作。


    李恬也想忍住不叫出聲,可是實在是太痛了啊。


    隻見李恬兩手緊抓著床帳,臉上身上汗如雨下,頭發一縷縷濕噠噠地糾結纏繞在一起。


    身下的產褥墊子上,鮮紅的血一層一層的湧著。


    要是沒見過的得嚇死,跟凶案現場似的。


    一盆一盆血水不停的端了出去,屋子外所有人聞著這濃鬱的血腥味不知道在想著什麽。但是這些坐著的女人們肯定很一致的沒人希望李恬這胎能順利生下來。


    汪氏陰惻惻的坐在後邊,等著待會傳來母子難產的好消息。李氏,你的好日子今天就到頭了,嗬嗬!


    四爺在外麵聽著產房傳來的痛呼聲音,心都揪在一起了。


    大家都坐在那一邊閑聊一邊等著,就四爺來回的走動,焦急的神情顯露無遺。


    一院子女人都嫉妒壞了,生二胎了四爺還這麽著緊。


    自己娘家府上阿瑪從來都是在外院書房,等著奴才通知是生了兒子還是女兒,就沒見男人在產房外等著的。23sk.


    哼!那狐狸精真會勾引人的。


    四爺等了很久沒生下來,忍不住走到廂房趙府醫處,“剛才把脈有何不妥,直說吧!”


    趙府醫不太肯定的說,“奴才探脈,似乎李主子是受了外物刺激才會生產的。一般自然生產和受外物催產會有細微差異,奴才不敢十分肯定”。


    四爺一聽眼睛突然一縮,外物刺激?“會有什麽後果?照實說!”


    趙府醫緊張的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外物刺激,如果不足月的容易小產,或者胎死腹中。已經足月的產婦在外物刺激下生產,也容易失血過多……母-子-均-危。”


    “蘇培盛,調前院的奴才來東小院,素月和翡翠也調來。封院門,查內奸!什麽人膽敢在爺的眼皮子底下,對李主子用催產之物”。


    四爺聽了趙府醫的話簡直像個噴火龍,說出來的話冰冷刺骨,讓守在身邊的奴才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想趁著忙中出錯,渾水摸魚?


    做夢!


    院子裏坐了一院子的女人,都傻眼了?自己這來一趟表示關心,居然還沾上這不得了的麻煩了?


    四爺一刻鍾都不等,直接讓蘇培盛去另外一邊屋子審問東小院的奴才。


    從能近身的開始審問,高嬤嬤和玉梅玉蘭最容易接近李恬,然後是王德福和玉屏,其次是二阿哥的奶娘嬤嬤,其他都是二三等的奴才,基本都是在院子裏當差近不了李恬的身。


    趙府醫也在一旁候著,還要由他辨認催產之物。


    李恬在產房已經疼的死去活來了,好像被撕裂又拿重錘錘過一樣,軟木塞都被咬斷了。產婆終於摸到頭了,“李主子,快跟著我呼氣、吸氣,呼氣、吸氣,用力……對,就是這樣。看見頭了,用力!”


    蘇培盛還在審問,審到玉梅的時候。趙府醫湊近了鼻子嗅了嗅,“玉梅姑娘,你身上的荷包解下來我看看。”


    玉梅都傻眼了,一臉迷茫的看著趙府醫。“我的荷包?”還是老實的解下荷包交給趙府醫。


    “不是這個味道。在你身上我聞到了麝香和催產草的味道,但是不在荷包裏。”


    玉梅被押到四爺跟前,撲通就跪了下去,“奴才冤枉,奴才對李主子一片忠心啊。請主子爺明查,還奴才清白,奴才對主子一片忠心天地可鑒。”


    一邊說著,一邊哭著哐哐在青石地磚上磕著頭,轉眼間就見地上一灘血。


    四爺眼中迸射出駭人的寒光,“素月搜身。”


    素月聽到四爺的吩咐就直接去搜了玉梅的身上,果不其然在袖袋裏找到個荷包。


    “是這個味道。”趙府醫打開看了看,又細細品了品,“裏麵有麝香和催產草粉末。”


    蘇培盛凶神惡煞的衝上去,“帶走”!


    玉梅被拖著在地上強行往外押,“這,這不是我的,蘇公公,奴才有話回稟主子爺。奴才是冤枉的,這荷包是汪格格的。”


    已經被拖到門口的玉梅終於條件反射過來,自己這身上多出來的荷包是怎麽回事了。


    “說吧,什麽證據能證明是汪格格的。”


    四爺麵無表情的臉上,看死人一般看著玉梅。


    “奴才今天上午,在門口和汪格格撞了一下。汪格格被撞倒在地上半天都沒能起來,奴才和她拉扯了半天,肯定是那個時候被汪格格塞進來的。奴才的荷包都是自己做的,有奴才的梅花標誌在。這荷包上沒有奴才的標記。”


    “我姑且聽你一言,要是汪格格能自證清白,你……”


    玉梅膽戰心驚的跪在地上,隻能寄期望於汪格格沒那麽快毀屍滅跡。要不然自己真的難逃一死了。


    當第一縷晨光籠罩大地時,產房傳來了第一聲哇哇的哭聲。


    四爺如聞天籟,總算生下來了。


    產婆抱著繈褓給四爺看了一眼,高興的說著討喜的話。“恭喜主子爺,恭喜福晉。李主子生了個阿哥。聲音洪亮,手腳有力,是個健康的哥兒。”


    四爺高興的湊近了看了一眼,“很好,李主子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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