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這世界可真小。’朱厚照心中訕笑,麵色瞬間恢複正常抱拳道:“久仰華山掌門嶽先生的大名,在下薛緯。方才見尊夫人與家慈十分相似,一時失態,冒犯之處望先生與夫人原諒!”


    看他一臉坦蕩,倒也不像作偽的樣子。寧中則暗忖道,‘他方才真真一副懷念模樣,難道他母親已經過世?’一想到此處,不禁心中柔軟,對朱厚照釋然一笑。


    嶽不群亦笑道:“哪裏、哪裏,我看薛公子也是性情中人,大家相逢即是緣!”這青年看年紀不過比平之長上一兩歲,卻是少年老成。見他談笑自若,舉手投足間盡顯大氣,顯然是長居高位,不怒自威。


    朱厚照爽朗道:“為表歉意,嶽先生與貴徒在店內所有的費用由薛某請了”在嶽不群推辭前,朱厚照搶先道:“嶽先生莫要推辭,否則在下要認為先生看不起在下了!”


    “那嶽某就卻之不恭了!”


    剛剛情難自抑倒沒仔細打量過他們,嶽不群不愧有‘君子劍’之稱,光從外貌來講,他英姿勃勃,正氣中又透著儒雅,令人不自覺的好感倍升,簡直充分詮釋了‘人不可貌相’這句千古警言。朱厚照見他一群弟子不過二十來人,不知道哪個是令狐衝?


    說實在地,即使知道自己穿越到《笑傲》的世界裏,朱厚照也對令狐衝毫無興趣。隻是如今自己娶了東方不敗,而這個令狐衝可是最後殺死東方不敗的凶手之一。即便是知道自己已經改變了劇情,但還是要防範未然的好!


    一群人中,隻有一青年落在最後,眾人也不怎麽理睬他。朱厚照見這青年不過二十五六,長方臉蛋,劍眉薄唇。他神色萎靡不振,麵若金紙。似乎下一刻就要暈死過去,顯然是受了很重的內傷。


    ‘此人莫非就是令狐衝?’朱厚照微笑道,“我看嶽先生與諸位遠道而來,也是累了,就不打擾諸位休息。等各位安頓下來,在下再設宴邀請嶽先生與諸位。”


    朱厚照器宇不凡,行事說話自有一段風流,眾人頓時對他心生好感,就連剛剛喝叱他的那個青年亦上前賠了不是。這青年原來是嶽不群的四弟子名叫施戴子。方晁仲正命店小二領著華山派一幹人到後院的客房休息。


    朱厚照突然對他道:“老板你這可有撲克牌,我與夫人飯後想玩玩?要黃金鑲暗花的那種。”


    幾年前一種名為‘撲克’的紙牌風靡大明,不禁男人愛玩,就是婦人小姐也喜歡聚在一起偶爾玩玩。在皇宮中,東方不敗倒也與朱厚照玩過一兩次,不過每次都應朱厚照曖昧的獎懲辦法,沒玩幾下就罷手認輸了。


    方晁仲道:“小店是有倒是有,而且這副牌還是從波斯商人那買來的,紙麵都鑲了金的,隻是前幾天突然缺了張。”


    朱厚照笑道:“這可巧了,我房間正好多了一張金麵大王,不知是不是老板遺失的那張?”


    東方不敗猝然眼眸金光一閃,‘這是暗語!’


    果然見華山派中一女子貌似無意般微微駐步,朱厚照對東方眨眼一笑,牽著他上了樓。


    “華山派中有你的人?”東方不敗肯定道。


    朱厚照哈哈一笑,“武林各派都有我的人。”


    東方不敗白他一眼,突然道:“她跟鄭氏很像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倒說的朱厚照猶如二丈和尚般——摸不著頭腦。“她”肯定是寧中則了,“鄭氏”?難道東方不敗指的是鄭旺之女鄭金蓮?


    記得野史上記載過“鄭旺妖言案”。據說孝宗與張太後成婚四年,一直沒有生育,大臣們逼著皇帝納妃,可就在這個時候中宮傳出喜訊,張太後懷上了龍嗣,沒過幾個月便誕下了朱厚照。由於消息太過突然,背後人們議論紛紛,傳言說朱厚照其實不是張太後說出,而是抱養了皇帝與宮人鄭金蓮的孩子。


    在朱厚照穿越來的時候,鄭氏被貶浣衣局已死了多年。其父鄭旺亦在自己登基後被張太後賜死。自己是否真的是張太後的親生兒子早已不重要,而且朱厚照必須是張氏的孩子,孝宗的嫡長子,大明名正言順的主宰者!


    剛剛隻因寧中則實在太像自己前世的母親,勾起自己被沉積壓抑許久的思念,才情不自禁的叫出了聲,自己正沒法子跟東方解釋。朱厚照沉吟道,‘東方誤會了也好,自己穿越的秘密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東方不敗不耐道:“你連我也要隱瞞嗎?!”


    “其實我也是很早以前見過她。”朱厚照模棱兩可道,“那位寧女俠第一眼覺得很像,後來仔細看看又不是很像了。”朱厚照如此開口倒也不算說謊,隻是此‘她’非彼‘她’。


    東方不敗隻道他間接承認了鄭氏是自己生母的事情,也不再追問。其實鄭氏長什麽摸樣,朱厚照是一點都不知道。若是東方不敗追根究底,隻怕遲早發現蹊蹺。


    “好了,不說這個了。你放心,我不會因為她長得像,就將感情錯放的。”朱厚照攬著東方不敗,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神色黯然,‘不知爸爸媽媽如今過得怎樣,已經八年了,他們應該已經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了吧?!’


    晚間,朱厚照決定宴請嶽不群及其弟子,東方不敗不樂意了。 “那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有什麽值得你結交的!”其實心中仍是擔心朱厚照感情用事,將對母親的感情投注到寧則中身上。


    “我先前已經承諾過要請他們,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又怎能反悔。”朱厚照哄著他道,“我知道你不喜歡與他們打交道,乖乖的留在房間,我很快就回來!”


    筵席上,朱厚照見那受傷青年坐在嶽不群下手,嶽不群先介紹道:“這是我那不爭氣的大徒弟——令狐衝。”轉首對令狐衝冷聲道,“還不給薛公子見禮!”


    朱厚照也起身回禮。 “嶽先生,我看高足神色頹唐,病氣怏怏,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在下略通醫術,倒是可以幫令徒看看。”


    嶽不群夫婦早揣測朱厚照來曆非凡,聽他這麽一說,嶽夫人心中喜道:‘他說略通醫術,怕亦是十分精通。若是他真能看好衝兒的病,實在是再好不過了!’隨即急忙道:“那就有勞薛公子了。”


    其實寧中則是不知底細,完全高看了朱厚照。因為前世自己的父母都是醫生的緣故,朱厚照也學過一點皮毛,號號脈倒也不難。這幾個月自己雖然研究過胡青牛的《醫經》,不過都停留在紙上談兵的階段,要理論聯係實際,還有待很長的時日。


    嶽不群對令狐衝怒道:“你還不把袖子卷起了,給薛公子瞧瞧!”


    被嶽不群冰冷地語氣嚇得全身一顫,令狐衝趕緊卷起左手衣袖。心中淒苦道,‘雖然綠竹林的老婆婆說六師弟是被他殺,但總歸是因我的緣故;我弄丟了師傅的《紫霞秘笈》,師傅懷疑我,以為我偷學了林師弟的《辟邪劍譜》;各師兄弟不理我,還監視我,就連小師妹也離我而去,人生真是毫無可戀。’


    朱厚照手指在他脈搏上一搭,用九陽神功探到,“實在奇怪,令徒體內怎麽會有八股不同真氣相互衝撞?”尋思了一會,撤回內力又對令狐衝道,“這八股真氣在你裏體內雖然互不相容,又難以化解,好在難得的形成一種平衡。如今是隨便抽走一股,都會使你立即斃命。你現在是不是內力空虛,全身匱力,隻要稍稍一提氣,便會丹田絞痛,如置身冰火兩重天之中。”


    嶽不群夫婦對望一眼,均有些吃驚,沒想到這薛緯醫術如此了得。看來衝兒有救了!


    令狐衝也麵露喜色急忙點頭,“正是~~~~”又艱澀問,“我這病還有救嗎?”


    “要想治好倒也不難,方法有兩個,一個危險卻容易辦到;一個很難,但最穩妥。”朱厚照娓娓道來,“第一種方法是找七個內力強勁的人,同時將你體內的其他七股真氣抽出,保留你體內原有真氣;其凶險在於是否能做的時間上的統一,若是不能做到同時撤出,你可就有生命危險了。第二個辦法是到少林去求《易筋經》,《易筋經》能重鑄人體經脈,你體內真氣會被其自然化解;但《易筋經》乃少林絕學,難就難在少林是否肯借給你。”


    原本聽朱厚照說方法艱難,令狐衝已不抱太大希望,待聽完之後,更是心中淒涼。兩種方法對自己來說都是天方夜談,反正小師妹已經移情別戀,自己還不如死了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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