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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五人拚一桌,在整個二樓雅座,都十分惹眼。那一位十六七歲的美豔女子,加上那個素裝美婦,就已經足以令人目光流連,賞心悅目。那個紫衣女童,雖然還隻是個孩子,頭上卻紮了個略顯老成的馬尾辮子,便顯出了幾分亭亭玉立的韻味來;加上那粉雕玉琢的臉龐,含苞欲放的身段,令人無限憧憬她三兩年後的樣子。


    三人跟前的桌麵,則又是風景各異。李曦蓮自始至終沒怎麽說話,一副極高冷的樣子,卻一氣點了七八樣菜肴糕點,怎麽貴怎麽來;占了半幅桌麵。而那素裝婦人,隻點了兩三樣孩子喜歡的精美糕點,兩碗燕窩粥,看起來簡單樸素,實則價格不菲。而那個中年漢子,盡管美人環伺,眾人側目,仍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痞賴樣子,一腳踏在凳上,膝蓋上架著持杯的右手,一杯接著一杯喝酒。


    中年漢子十分健談,隻不過對兩位成年美人,都隻是隨便寒暄幾句,更多的,是逗樂那個粉衣女童。初時在城門外匆匆一瞥,任平生隻是驚豔於女童的長相柔美伶俐,並沒細看;此時同坐一桌,才注意到她粉白的臉色中,隱隱有赤燥之氣;再看她的氣機律動,陰柔虛弱,顯然身懷隱疾,而且病得不輕。


    那素裝美婦雖然總是一副賢淑嫻靜的樣子,舉止從容得體,但眉宇之間,暗含憂愁,應該也是因為孩子的病。


    奇怪的是,那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竟是個境界不低的練氣士。於練氣一途,任平生雖至今不得開悟入道,但師父袁大錘所受的望氣之法,卻是日臻精深。從那小女孩的氣機流轉看來,她的境界絕不低於當初跟餘子劫掠貢銀時,遭遇的那個三境劍修。


    那素裝美婦的氣機倒是一如常人,看起來似乎並無修為在身。


    遇上這樣一對古怪母女,任平生不由得暗暗稱奇。


    從那漢子與女孩的逗笑言語中,任平生得知她叫程程;姓程,名字也是一個程字。隻不過很快就有了個女孩自己也挺喜歡的外號,橙子;估計是她本身就喜歡吃橙子。


    “鬥笠叔叔,你一大早就光喝酒不吃東西,喝壞了肚子怎麽辦?”


    中年漢子不肯跟女孩說自己的名字,自稱鬥笠叔叔。女孩也覺得這個名字,挺有意思。


    鬥笠叔叔呷了口酒,將手中的酒杯端到自己眼前,自我陶醉的表情有點誇張,“這可是好東西,比你們吃的什麽山珍海味,可都美妙多了;其中趣味,不得與小孩說也!等你長大點,叔叔請你喝。”


    小女孩兩顆清湛眼眸,睜得大大的,“可是,這酒很臭啊,我都聞到了。”


    鬥笠叔叔麵色古怪,尷尬道,“那叫香,懂不。臭豆腐吃過沒?聞著不好聞,可吃起來,那叫一個回味無窮啊。”


    小女孩眼中便有光彩閃動,卻惴惴地偷偷看了眼身邊的母親。那素裝美婦似乎沒注意到女孩的鬼祟表情,吃相優雅,神情專注。女孩這才偷偷對鬥笠叔叔使了個眼色,意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也。隻不過她對鬥笠男子手中的杯盞,又多看了幾眼。


    “鬥笠叔叔,你這一大早就戴著鬥笠,這是要去哪啊?”


    “小橙子,你聽誰說的戴著鬥笠,就一定要去哪?”中年漢子一本正經問道。


    “那都不去,又不怕日曬雨淋,戴個鬥笠幹嘛?”橙子打破砂鍋問到底。


    中年漢子把那破舊鬥笠往頭上一罩,隨手抓起那柄柳葉短刀,正了正身形,卻仍是一腳踏在凳上,一副有板有眼的樣子道,“看看,是不是很帥,很大俠的樣子?告訴你,鬥笠叔叔是江湖中人,滿天下行俠仗義的,得有副像樣的行頭。”


    “可是,你的帽子很破了誒。”


    鬥笠叔叔一臉尷尬。


    小女孩倒是很善解人意,“鬥笠叔叔,我帶了些零錢的,反正你給我們拚了桌子,要不一會我到街上買頂新的鬥笠送你吧。這叫禮尚往來。”


    中年漢子連連搖手道:“別,千萬別;叔叔這鬥笠,別看著破,那其實不是破,是千萬裏的江湖蒼桑。日複一日的風沙雲雨裏攢出來的江湖氣,不能說換就換啊。”


    話一說完,這鬥笠叔叔瞥了眼那兩位長得罪孽深重的美女,在陌生女子麵前提及“雲雨”二字,頗覺不妥,便轉頭調侃任平生道:“我說小兄弟,你看看人家橙子,也小不了你幾歲;一張小嘴可就伶俐得很。像你這樣出門在外一聲不吭的,過兩年要討媳婦可就麻煩囉。”


    中年漢子又一杯酒下肚,話就更多起來,看著對麵始終一言不發的美豔女子,一語雙關道:“你們倆位,可真是對好姐弟。”


    李曦蓮本就不算小器的女子,平日和哥哥在那片大山中,本領卓絕,都是萬人仰望的神仙人物。今天不知為何神差鬼使的,心裏堵得慌。被中年漢子一說,便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訕訕道:“讓前輩見笑了。我們也是初來乍到,看前輩與這位橙子小姑娘聊天,就挺有意思的。”


    她再瞥了眼正專心對付那一桌子美食的任平生,“我這弟弟,自小就不愛說話,沒辦法。人也笨點,學啥都學不來,就打架厲害。”


    任平生哀歎不已,沒見過世間有這樣說弟弟的姐姐。好在自己也就答應跟她走一遭方涼道院,等到了地頭,我任平生,就該天地悠悠,一蓑煙雨了。反正李家莊既然已經無人,天下雖大,卻已經沒有一處他該去的地方。隻要別再攤上這樣一位姐姐就好。


    李曦蓮好不容易見一路“囂張跋扈”,“沾花惹草”的任平生吃癟,頓時容顏舒展了不少。


    程程姑娘活潑中略帶幾分嬌美地一甩馬尾辮,一雙大眼,便從鬥笠叔叔那邊轉到了對麵那個專心吃食的青衣少年身上,“這位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呢?你真的打架很厲害嗎?男子漢就應該打架厲害點,這樣以後娶了媳婦,才能保護人家嘛。”


    任平生停下碗筷,瞪了落井下石的李曦蓮一眼,一手撓頭,轉過來對橙子姑娘笑臉相迎,“我叫任平生,其實,我不太喜歡打架的。打傷了人,少不了還得賠湯藥費對不?不劃算。”


    話一出口,任平生便即覺得不妥,這好像是隻字不提卻是明火執仗的吹牛皮啊。


    橙子姑娘哦了一聲,眉開眼笑道:“原來你還老打傷人呢;回家一定沒少挨你爹揍吧?其實你可以下手輕點的。”


    任平生哭笑不得之間,卻沒來由的有點茫然失神,喃喃道:“是沒少挨


    揍,隻不過,他應該不會再揍我了……”


    素裝美婦對那“姐弟倆”歉然一笑,摸了摸女孩的腦袋道:“程程,別打擾這兩位哥哥姐姐了;吃完飯,咱們就得去見章叔叔。今天有好長的路要趕呢。”


    橙子姑娘訕訕地對任平生扮了個鬼臉,乖巧地專心用餐起來。


    也許是病弱之故,少女吃得很少,一小碗燕窩粥勉強下肚,就再也吃不動了。素裝美婦也不勉強,輕輕歎了口氣,向同桌三人告辭而去。


    橙子姑娘走的時候,倒是一步三回頭,眼光在那“鬥笠大俠”和任平生身上轉來轉去。


    中年漢子一壺酒喝了老半天,也不喊老板加酒,就這麽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隻是越到後來,就越小口了。任平生看在眼裏,直接對一邊忙碌的小二喊道:“小二的,麻煩幫上壺酒。”


    小二的人未到,聲音倒是訓練有素的敞亮應著:“來了您呐;客官一看就不像本地人士啊。咱們本地的西風釀口味略嫌辛辣;配不上客官這一桌好菜。但中原一帶的梅山泉和東埵州那邊的青竹陳釀,就入口綿軟,醇香馥鬱。這兩樣,十年二十年窖藏都有。”


    任平生隻是對著那中年男子的酒壺一指,“上一壺同樣的就行。”


    店小二看著那不過二十文錢一壺的西風釀,略顯失望,卻也不失修養地爽快拿酒去了。


    “小兄弟,看不出來啊。莫非是受了我老胡的大俠風範感染,開竅了?”那中年男子看著任平生的眼神,都熾熱了不少。


    任平生淡淡一笑,“原來是胡大俠;見笑了。其實我不喝酒。隻不過聽大俠說的,相逢是緣,就請大俠喝壺酒吧。”


    胡大俠眉開眼笑,對任平生豎了個大拇指,“小兄弟果然上道;也別什麽大俠小俠的,叫我老*胡就好。”


    老*胡壓低聲音凝成一線,悄然對任平生道:“鄙人胡久,古月胡,長久的久。江湖上那些個有頭有臉的朋友,都喜歡喊我老*胡。剛才有外人在,咱們江湖中人,不方便透露出身。小兄弟一看就是我輩中人,我老胡看好你,才跟你說。”


    任平生憨憨一笑;既然這位胡大俠把自己當做那些初涉塵世的雛兒,他也懶得故作老成。


    隻不過老胡接下來一句話,讓任平生頓時目瞪口呆,“小兄弟年紀輕輕,一身劍意就斂藏得如此不著形跡;我老胡佩服得很。隻不過氣機斂藏,不能一味求精,返璞歸真才是正道。太過追求完美,遇上巔峰境界的修士武夫,還是容易一眼看穿。”


    任平生沒有那種聲音凝成一線的神通,略一頷首示謝,不敢多言。


    胡久端起桌上那一壺新上的西風釀,也不用杯,對著壺口咕嘟嘟就是一通猛灌,一氣見底;豪氣萬丈。胡久放下空空酒壺,用衣袖抹了把臉,朗聲道:“爽快!人生得意須飲酒,路見不平須拔刀。小兄弟,後會有期。”


    鬥笠漢子一把抓起桌上的柳葉短刀,對姐弟二人一抱拳,便轉身大步下樓而去。就在胡久轉身的瞬間,任平生忽見一股極強氣機,倏然迸發而出,鋪天蓋地;卻又一閃而沒,毫無痕跡。


    再看那匆匆下樓而去的胡久,一如常人,就隻是樣子看起來裝腔作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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