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起來吧。“李師憋屈了半晌,最後說了這麽一句,帶著安意柔,花想容和上官逸走到了另一片地方。


    其他人固然也想跟過來,但是他們沒有資格,哪怕是那兩個三重天的人,也隻是受雇於李師,如非必要,他們也沒有資格窺伺雇主隱私。


    “後生可畏。“李師沒有直接進入正題,而是對著上官逸說道。


    “彼此彼此,你也很厲害的,我隻是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而你連不應該做的都做了。“上官逸表麵上跟他客套,誰知道突然騷包的來了個大轉彎,聽的李師都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小子是在挖苦他,花想容更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安意柔也有點想笑,一般人可不會這麽說話,這是把人往死裏得罪啊。


    不過李師倒是沒有生氣,微微一笑,說:“該做的,不該做的,誰知道呢?我隻是在做一件我不得不做的事情,為了這件事,不管是該做的還是不該做的,我都做了,不擇手段,不惜代價。你們感受不到這種壓力,而我也不是什麽不得了的天才,所以我隻能這樣。對不住你們,我向你們道歉,日後有機會會奉上賠罪的禮物。“


    他這段話說的安意柔有點訝然,一個久經風霜的老人沉重的自述還是很有感染力的,尤其是兩人在處理類似的事情的時候有一點相似,不擇手段,不惜代價,所以安意柔的怒氣居然消退了一些,看著李師問道:“所以,是什麽事?“


    “我來找一件寶物,一件存於傳說,從未有人見過的寶物。它就是引路人一族的至寶,《迷途寶典》。


    很久很久以前,其實是沒有引路人一族的,後來逐漸有人在群山裏迷路,但是卻憑借著自己的能力活下來,在這裏繁衍生息。天長日久後,就逐漸有了引路人一族,那時候,引路人一族還沒有這樣的天賦,隻是慢慢的族群裏的人就開始產生了能在群山迷霧裏尋找路的能力,但是卻隻是尋找路,並不能自由穿梭。


    再後來,就有一個靠著自己的能力找到我們的人來了,他留下的東西有很多,也改變了我們的世界。最著名的就是那個我已經說過的預言,但是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卻是關於《迷途寶典》的事情。這是,我們的未來。”李師這時候也給他們攤牌了,反正知道的外人也就三個,他們出去說也就說了,總比拿不到東西,白白的讓一族流浪他鄉,被人追殺還沒辦法擺脫要好很多。


    他說到這裏,其實上官逸就明白了,但是安意柔和花想容還有點迷茫的樣子,她們兩個還是有點想不通為什麽一本功法會是一族的未來。


    “引路人一族賴以生存的地方就是這裏,群山迷霧之中的一個地方,除了陣法大師和自己人,就沒有人能找到他們居住的地方。哪怕是後來和中甄的邊關達成契約,進行合作,也隻有中甄的邊關部隊可能威脅到他們。不過他們也算是借此被納入了中甄官方的羽翼之下,獲得一部分利潤可以從外界獲得一些補給。不過,從來沒有人會一直忍受自己的命脈被別人把握,中甄可以找到引路人一族的聚集地,就這一點,引路人就不會老老實實的幫中甄幹活,尤其是在有退路的情況下。所謂的《迷途寶典》應該是適合引路人修煉的一種功法,至於作用,就不知道了,反正總歸是能夠讓引路人脫離這片迷霧還有方法生存下去的。畢竟它出世的時候,群山的迷霧也就開始消散了。”上官逸解釋著他知道的,推測的東西,聽的李師看他的眼神越來越複雜。


    別問是複雜什麽,問就是檸檬精上線了。


    “所以,你希望我們幫你?”花想容也反應過來了,對李師的企圖有了理解,而且她也是知道之前最後的棋局上天城之主留下的話的,此時串聯一下,陰謀論也生成了,脊背有點發寒,感覺他們的行蹤都被一個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老家夥給把握住了,死死的把握著,讓人很壓抑。


    “對。”李師既然決定把話攤開說,就不會再隱藏太多東西,該說的,可以說的,他都可以全部說出來。


    “報酬呢?”安意柔也很直白的問,畢竟她才是要幹活的那個打工仔,而且對於這些世家族群之間的事情,她也不感興趣,她。


    “《迷途寶典》借你先看一遍,如何?裏麵肯定有陣法之類的記載,會給你一些啟發的。”李師狡猾的說。


    “你這個畫餅給別人充饑的本事不賴啊,可以說是相當厲害了。”上官逸吐槽他。本來就什麽都沒在他手上,甚至有沒有這個東西都不知道,這家夥就敢說給安意柔聽,甚至還把它當做報酬,還隻是給她看一遍。


    “彼此彼此。”李師皮笑肉不笑的和上官逸客套著,他知道這個人是站在安意柔這邊考慮的,自然會為安意柔爭取利益是最大化,兩人依舊是敵對的。所以他開價的時候並沒有開太高,漫天要價,落地還錢,這八個字反過來用也是可以的,他在等安意柔加碼。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安意柔並沒有要求增加酬勞,反而是問起了上官逸和花想容的報酬問題:“那他們兩個呢?你打算給什麽,還是說根本就沒打算給。”


    “他們,也可以看一遍《迷途寶典》,或者從引路人一族的庫藏裏拿出一些東西來當報酬,你們意下如何?”李師微微思索一下,也明白了安意柔的意思。


    她這是想投桃報李啊,若非是上官逸站出來幫她,她的處境不會好,哪怕她一身本領,實力不差,也不會好。但是現在就不一樣了,她不僅沒事,而且還收獲了些許他人的愧疚,以及名聲,現在還有自己低聲下氣的求她辦事,奉上報酬和賠罪禮,這兩種情況都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當然,她可能並不感謝上官逸,隻是不想欠他人情罷了,所以讓他來給兩份報酬,算是揭過去了。


    所以,李師怎麽可能拒絕,當然要答應,要不然你再給她加禮物份量,再懇求她都不好使。都已經打過人家一巴掌了,還想求人家辦事?一般人都不可能同意,更何況是安意柔這種陰晴不定的脾氣。


    “你們覺得呢?”安意柔轉頭去問上官逸他們,就像李師猜測的一樣,她可以不在乎這次的報酬-《迷途寶典》裏麵到底有什麽,也不在乎她能得到什麽,但是她不能不在乎她欠下的人情,哪怕並不是她主動欠下的也一樣。


    上官逸撓撓頭,他自然也懂了安意柔的意思,但是這樣一來就很尷尬,他並不求安意柔報答,隻想攢著人情然後到最後算賬的時候,萬一她對禮物不滿意,會看在人情的份上網開一麵。可惜他算盤打的好,算的清楚,卻不如安意柔的靈機一動來的有用。


    安意柔表麵上是詢問,其實是沒有給上官逸選擇的權利的,你可以選擇要,不要的話就算了,反正我已經送過了,人情也算是還過了。至於嫌棄東西不好什麽的,那就和李師討論去,和我無關。


    “那就笑納了。”上官逸無奈的接受了李師的報酬,和安意柔一樣,他其實也不大看得上李師說的這些報酬,誰知道他們奉為至寶的《迷途寶典》裏麵是什麽?萬一隻適合他們引路人一族修煉,那就很雞肋了。


    “既是在這方麵談妥了,不知道帶路的任務可否交給安小姐?”李師神情一鬆,隻要把安意柔搞定就可以解決目前的困境了。


    “可以是可以,隻不過我們不一定會跟你深入去找你們的《迷途寶典》。”安意柔答應了這個條件,事實上,她能做的不止這一點,但是她願意做嗎?不願意,當然不願意。她雖然不是給多少錢就出多少力的那種市儈,但是也犯不著為了一件對別人很有用,卻不一定對自己有用的東西冒生命危險。


    李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他自然明白這個‘不一定’的意思,如果找到地方後,安意柔覺得很危險,那就對不起了,我們隻會走到這裏,不可能再往前一步。如果你找到《迷途寶典》並且活著出來,那就應該支付報酬,如果找不到或者沒活下來,那就算了,她也不計較;如果安意柔覺得不危險,那麽她就可能要跟著一起探索了,屆時有什麽好東西還不得分她一杯羹?而且商量好的《迷途寶典》也跑不了。


    又是一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人的名,樹的影,但凡聲名在外的主,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哪怕是傳聞中從不以聰明才智著稱的安意柔計較起來也能要了人老命。這是一座陣法之中誒,藏寶的地方沒有其他陣法,這種事情可能嗎?不可能!所以隊伍裏的陣法大師告訴他,找到地方就可能撂挑子不幹了,那其他人進去幹嘛,找死嗎?


    “安小姐,你如果有什麽別的需要,咱們可以商量,隻要你說,我會盡量滿足你,我現在是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李師深吸了一口氣後,不死心的繼續勸說她。實在是臨時找不到其他的陣法大師,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找陣法一脈的高手,沒法子,隻能求安意柔。


    “我的話說的很明白了,你有你的苦衷,我也有我的難處,言盡於此,你若願意那便行動,不願意的話,就分道揚鑣,就這樣。“安意柔冷漠的說道,她想幫他,但是話不能說的太滿,萬一太過凶險,她也要顧全自己才好。雖然不知道活著有什麽意義,但是還是不願意死去的。


    “那就麻煩您了。“李師忍了,找到地方再說吧,有時候願不願意去,並不是主觀能決定的。


    “你也別想太多,陣法大師也不是萬能的,都是一介凡人,何必為難她呢?“上官逸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寬心。其實他和李師才是最有共同語言的那個,雖然上官逸並不喜歡他。李師身上背負著一族的命運,而他注定要承擔上官一脈的恩怨是非,都是背負著山的男人。


    “嗯,出發吧,事不宜遲。“李師瞥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會來寬慰他,當真是有點出乎意料呢。


    四人又回到了剛剛的地方,大致說了一下他們已經確定了路線,接下來會精誠合作,幫助大家一起走出群山迷霧。


    他們的話也確實在接下來的一段路裏被證實了,安意柔不搗亂的話,根本不用李師插手就能找到他要去的地方,畢竟這就是陣法大師的水準啊。


    上官逸在心裏感慨著,他固然也懂一點這些,卻和安意柔沒法比,差的太遠了。不過他也沒有灰心喪氣,更不會浪費資源。這樣一個大師在麵前,不厚著臉皮請教她,簡直就是暴殄天物,要遭雷劈的。所以他很是厚臉皮的在安意柔有空的時候去請教一些他想不通的問題,殷勤的很,遞水添飯的,活脫脫的像一隻舔狗,當然這是在別人眼裏。


    “這家夥不怕死的嗎?還是說有貓膩…“那個臭弟弟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他怎麽敢對那個女人大獻殷勤的?尤其是當著自家未婚妻的麵,這不管是對安意柔還是花想容來說都是很難堪的事情。


    事實上,並不難堪。


    目的幾乎都寫在臉上的他,怎麽可能惹出安意柔的殺意?哦,也不對,應該是怎麽可能惹得安意柔因為他渣而怒火驟起然後追殺他。反正安意柔現在是被煩的有點想殺人了,這個家夥是真的把她的赫赫凶名視若無物了嗎?把她當什麽了?學堂裏麵的老師嗎?什麽問題都過來問她,而且大部分還是很基礎的問題,偏偏她還不能不回答他,因為他總是能找到合適的理由讓她無法拒絕。


    是的,禮尚往來,隻要上官逸幫她做了一件事,哪怕微不足道,也可以問她一個問題,因為回答這樣的問題對她來說也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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