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的黯淡下來,嶽正道的行動還沒結束,要把泥和到他覺得合適的程度,還是比較困難的,畢竟他準備的區域太大了,裏麵的泥也相當的多,把它們都維持在一個合適的區間,這可是一個大工程的說。


    嶽正道還在忙活,他的無良基友們已經開始了……烤肉。


    是的,當嶽正道用木板圍出一個圈,並往裏麵加土,加水的時候,他們就明白了嶽正道的心思:既然正路,也即是用線來緩衝勁力已經很難起到更好的作用了,那就換條小路走唄,地不變人變,以一己之力強行改變地貌,如果山崖下麵是水,玉碎的可能性就會小很多很多,隻要水夠深,玉就不會碎。但是這不現實,這是在一座山上,就算是有溪流什麽的,也不會有這麽深的水,更不可能把它搬運到這裏,還讓它停下,在這裏形成一個湖泊。最多也就是人為的挑一些水來,覆蓋這裏淺淺的一層,還很難留住,很容易就流失了。但是如果加點料,把它變成沼澤呢?泥土可以在一定的時間裏留住水分,並且一定程度的稀泥有著比水更加好的緩衝能力,這樣一來這些問題就都解決了。


    這個方法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也足以讓人叫好。


    這個方法難點就在於肯不肯拉下麵子,堅持不懈的去幹活,有沒有那種,哪怕把自己弄的渾身髒汙,累到肌肉抽搐也要繼續幹的精神,如果有,那麽成功的可能性就會大很多。


    事實證明,嶽正道是有的,所以接下來就是一個水滴石穿的過程,不管是對觀眾還是他來說都很無聊,很艱難,熬過去,海闊天空,一片光明,熬不過去,對不起,之前的努力,辛苦,都是白搭的,沒什麽意義。


    嶽正道還好,他自己覺得這是一個值得付出的過程,辛苦歸辛苦,但是這麽多年的風雨他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次。雖然他並不知道她長什麽樣子,喜歡什麽,但是既然命運選擇她作為他的另一半,經過上官逸的洗腦,他也願意嚐試去愛她,嗬護她,把她當做要攜手一生的那個人對待。為了那樣一個人,這樣的辛苦又算得了什麽?


    至於觀眾無聊的問題……上官逸表示這根本不是問題,一堆現充達人湊到一起還能無聊的看嶽正道玩泥巴?幾個人聊著天,烤著侍從獵來的動物,甚至還有幾壺清酒喝著,都快忘了他們今天是來幹嘛的了。


    畢竟不管是君易凊,墨千琉,葉雪傾還是上官逸,花想容,見識都不淺,尤其是前三者,用見多識廣這個詞來形容都不為過,幾個人聊起天來根本停不下來,歡樂的不行。


    就這樣,苦逼的嶽正道繼續和泥巴,其餘幾人繼續尋歡作樂,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直到午夜將至,還有一刻鍾左右,嶽正道才帶著一身狼藉回到了山崖上。


    他對自己努力的成果還是有些不滿意,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這一刻鍾是他最後的機會了,他必須上斷頭台了,成則無事發生,敗則徹骨冰寒。


    其餘的人,包括上官逸他們還有一些路人,他們都圍過來見證這最後的一搏的場景,看看付出了如此多的努力的嶽正道能否獲得成功。


    不能怪他們吃飽了沒事幹,實在是沒見過這麽憨憨的人,後山的傳聞這麽多,也沒見誰和某個傳聞剛上,這麽誇張的努力,想要將它重現。真要是那麽好做到,傳聞還是傳聞嗎?大部分人都是嚐試一下也就算了,誰這麽無聊的會做這種事?有這功夫,做點別的事情,它不香嗎?


    這是他們以前的想法,結果今天真見到一個人傻錢多的家夥,怎能不好奇呢?


    在眾人好奇的注視下,嶽正道把之前的結扣改係在自己準備好的那塊玉上,他不打算再用別的玉當墊子試驗了,直接上吧,也許他今天隻有一次機會成功,如果他用在了墊子上,那將毫無意義;如果他不止一次機會成功,那他賭這次必定成功;如果沒有機會成功,自然沒有什麽好說的。


    嶽正道打完結,深吸一口氣,把握著玉佩的手伸到了半空中,然後緩緩的鬆開,屏氣凝神的看著它一點點下落,看著結扣變化成傘,看著它在半空中飄搖,隨風搖擺,慢慢的降落在他精心布置好的泥潭中。


    “噗!”這是玉佩進入泥潭的聲音。


    “噔噔噔,噗通!”這是嶽正道跳下山崖,然後在崖壁上凹凸不平的石頭上借力,最後跳入泥潭裏,翻找著他的玉佩的聲音。


    迄今為止,他的計算都是沒有錯的,就看最終結果是否如他所願了。


    “在哪裏,在哪裏,在哪裏,這邊,不對,是這邊,也不對…到底是哪?”嶽正道嘴裏念叨著,手腳並用的在泥潭裏感受著異物的存在,此刻他終於發現了泥潭的壞處,你並不能看到玉佩到底落在哪裏了,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來找。


    “北三寸,方五,莫慌。”上官逸在崖上運起內力喊道,意思是嶽正道往北走三寸,以此為中心方圓五寸的泥潭裏必定有那塊玉佩在。


    嶽正道深呼吸了幾下,勉強找回一點理智,按照上官逸說的,往北走三寸,然後在這附近小心翼翼的開摸,一寸寸的探尋著玉佩的位置。


    扔玉三秒鍾,找玉一刻鍾。


    這一刻鍾是相當漫長的一刻鍾,不管是對誰來說,都一樣。


    當嶽正道從泥潭裏取出那塊玉的時候,他的心已經往肚子裏擱了大半了,已經可以確定玉沒碎了不是嗎?然後嶽正道馬不停蹄的跑到了小溪邊,洗了洗玉佩,把上麵的泥巴洗幹淨才好判斷到底有沒有裂紋或者傷痕。


    嶽正道一點點的清洗,也是一點點的摸索著,等到他清洗完成,他就確定玉上沒有裂紋,甚至沒有傷痕,這塊玉是他想要的,最完美的那種狀態!


    天色黯淡,雖有明月相照,嶽正道卻也不大能看個具體,因此他拔腳就往上官逸那邊跑,即是又回到了山崖,他要借用上官逸他們的篝火來照明,順便搶肉吃!他也很餓的好不好?除了早飯,他這一天什麽東西都沒吃,加上又是劇烈的體力,腦力勞動,不餓就有鬼了。


    可惜,他想的好,但是並沒有什麽卵用……


    他們的燒烤是各烤各的,可以給別人烤,但是不能搶食的,畢竟除了君易凊戰五渣,上官逸暫時戰五渣,其餘幾個打起來一個比一個厲害,搶起來還吃不吃了?


    這樣一來,想吃東西就隻能是自己烤或者憑借自己的魅力來獲得打工仔幫你了,除了君易凊…剩下的人是不可能給嶽正道烤食物的,就是那種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要不然絕不可能的情況,而君易凊烤的東西…嶽正道看了看那黑黑的,帶著糊味的東西,沉默了一下,開始觀察自己的玉,指望君易凊做吃的還不如指望自己確認無誤後烤了給他吃,真虧他能下得了口,要是讓那位知道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玉怎麽樣?”上官逸吃的滿嘴流油,爽到不行,但是還是抽出空來關心嶽正道。論關係,他和花想容,葉雪傾,還有墨千琉都不錯,這三位女孩子都是會做飯的,而且是手藝不錯的那種,再加上她們也很關照上官逸嘛,因為他年紀小,是個臭弟弟,然後還剛剛受了傷,才好起來一些,正是需要好好補補的時候。她們烤多了的自然也就投喂給上官逸,他甚至都不用去烤肉,吃都來不及的。


    “額,我感覺還不錯,應該是沒有受到什麽傷害的。”嶽正道看了一眼上官逸,不無羨慕的說道,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啊。


    “那還不錯。”上官逸讚了一下他,嘴上的動作不停。


    “嗯,讓我再看看,萬一有點瑕疵我最先知道也好。”嶽正道沒有因為一眼看過去沒發現什麽異常而鬆懈,一點點的在火焰的照射下看著它的表麵,溫潤舒滑,一如他把它扔下去之前。


    又看了一會兒,嶽正道終於放下心來,確定的說道:“我好了,這下可以放心了。”


    “恭喜恭喜。”上官逸擦了擦嘴角,對嶽正道表達了恭賀之意,不管怎麽說,這次的事情從頭到尾都有他的參與,如今嶽正道取得了成果,上官逸自然也很高興。


    其他人也對嶽正道表達了慶賀之意,哪怕是表麵上的,畢竟於三女來說,嶽正道的事情她們既不了解也不太關心,就隻是過來當一個吃瓜群眾的。如今瓜吃到了,慶賀一下嶽正道也算是過得去。


    真正為之開心的不能自拔的,還是嶽正道自己以及君易凊了,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當事人。


    “好了,你閃開,做旁邊等著吃就行了,讓小爺給你表演一下什麽叫做烤肉,你做的那是什麽玩意?。”嶽正道收起玉,毫不留情的對君易凊嗬斥了兩句,讓他哪涼快哪待著去,嫌棄的意思溢於言表。


    君易凊摸了摸鼻子,識相的把空間留給了嶽正道,自己往後稍稍,去河邊整理了一下儀容,對他來說,烤個肉比帶兵打仗都要難一點,灰頭土臉的,比從泥坑裏出來的嶽正道都好不了太多,自己都覺得不大好意思,別問,問就是菜。


    “接下來準備怎麽做?回京都嗎?”上官逸也拿過一對不知道是什麽鳥的鳥翅烤起來,嘴上和嶽正道聊著。


    “嗯呀,得回去了,大功告成也算是幸運吧,回去也可以驕傲的帶著這塊玉去下聘。”嶽正道兩隻手都在忙活著烤東西,嘴上還要和上官逸聊天,有點忙不過來。


    “額,我聽說你們家老爺子什麽的對她不太滿意啊,沒關係嗎?”上官逸睜著眼睛說瞎話,隻說是聽說聽說,至於聽誰說的…大家都懂的,無中生友就完事了。


    “哈哈哈,那算什麽事嘛,一群迂腐的老頭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去跟他們聊聊也就解決了,更何況還有陛下站在我們背後呢,有陛下的聖旨在,他們豈敢多說什麽?”整理完儀容回來的君易凊接過話茬,他比較好奇的是上官逸為什麽要說這些,這些其實…和他沒什麽關係,也不是他該操心的。更何況,他也不是那種八卦的家夥,或者瞎操心的家夥,換句話說就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肯定有什麽事情和他們兩個有關係。


    至於忙於烤肉的嶽正道也抽出空丟了一個鄙視的眼神給上官逸,明明就是他們願意,他不願意,被上官逸這麽一說,立馬就反過來了,當真是顛倒黑白啊。


    “是嗎?久聞君兄手段驚人,不知可否去見識一下,順便討杯喜酒喝?”上官逸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一句話說的嶽正道和君易凊都有點愣了。


    君易凊琢磨了一下,這家夥是要跟他們回京都?問題是他去京都幹嘛呢?明明就不是東海的人兒,不過,他來東海應該是有事情要辦的,看來在大光明寺還沒辦完,還要繼續深入東海,甚至到達京都。隻不過他惹了麻煩,加上不好過東海的各種關哨才想跟著他們走的吧?可能還有什麽別的原因,反正肯定不是他說的這麽簡單。


    君易凊在腦子裏轉了幾圈,看著上官逸貌似很真誠的眼神,緩緩點頭說:“那自是再好不過,我很歡迎。”


    他肯答應上官逸其實是因為有恃無恐,不管上官逸是想去幹什麽的,東海終歸是東海,京都也是東海的京都,他或許可以攪出風浪,但他威脅不到東海皇室,也威脅不到皇權,至於其他的…他不在乎,陛下也不會在乎。


    任世事變遷,皇權至高無上,皇帝也站在最高的地方俯視一國,一個勢力倒下,會有另一個起來,沒有什麽是無可替代的,隻要他能為皇帝所用,屈服於皇權,這就夠了。


    “那我們就叨擾一段時間,君兄勿要嫌棄。”上官逸當然不會給君易凊反悔的機會,在君易凊答應的那一刻就說出了這段話,然後把手裏烤的差不多的鳥翅遞給他吃,看的君易凊一陣無語,他剛剛在那坐了半下午也沒見上官逸殷勤的遞東西,人呐,誒。


    君易凊無語的接過烤雞翅,遞到嶽正道嘴邊,這家夥才是最需要吃食的。。


    “如果這都不算愛…”上官逸輕輕的念出這句話,得到了君易凊投來的兩個硬幣。


    好吧,其實是兩塊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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