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正午的時候,一行人抵達了皇陵,在穀口停下來,不得不停下來,因為前麵一堆人攔著,幾個老到要入土的家夥帶著的一堆人。


    “天守大人安好。”皇上從車上下來,對領頭的那位老者在口頭上進行了問好,這是皇陵裏唯一一位在地位,身份上和她幾乎平等的人,雖然是不同方向上的,不過她敬他是長輩,所以屈居半輩。


    天守穿的也是明黃色的衣服,隻不過是蟒袍,地守是朱色,人守是紫色,也算是用這個區分了他們的階級。


    天守還沒來得及說話的時候,就有一個人守跳出來搞事情:“有地守大人前些天發現有人私自潛入皇陵,但是被那人逃了,並沒有抓住現行。所以皇陵現在不允許有嫌疑的人入內,還請諸位回去吧。”


    他話裏雖然保留的說了‘有嫌疑的人’,但是下一句就讓辛辛苦苦趕來的皇上回去,其實就是在表達:雖然我們沒得到證據,但是我們知道就是你幹的,你應該慶幸我們不能因此拿你怎麽樣,趕緊滾蛋不要惹事。


    “把他從人守名單裏剔除,包括之前那三位。”天守緩緩的開口,聲音雖然老邁,但是依舊有力,其中蘊含著的不可質疑的堅定讓負責此事的地守沒有多問就直接這麽做了,隨著他在手中的冊子上劃掉名字,另一位地守直接擒下了那個有問題的人守,等候他的是死刑。


    入皇陵者,立場隻能是皇陵,下場也隻有為皇陵而死,再插手外事者,視為叛逆。這就是皇陵的規矩,天守並不是不知道這些人在做什麽,他隻是給這些人機會,讓他們在自己追究之前悔改。可惜給機會,他們自己不中用啊,以為天守不管,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認他們這麽做,反而愈加放肆,敢在天守麵前賣弄是非。


    “前些天,我在準備儀式,多有不便,未能發現敵人,是一位地守發現的。他很好,事情的經過我也聽他說了,但是規矩就是規矩,皇陵的確在戒嚴,又因為儀式的準備已經完畢,現在已經關閉了入口,所以你們無法進入,接下來你的打算是什麽?”天守看了看握著天子劍的皇上,眼睛微微眯起,正式說明了事情的起末,詢問著皇上的做法。


    皇上對現在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有些驚訝,不過還是保持平靜的說道:“如您所見,打算和寧王他們一戰,決出最終的勝利,怎麽,天守大人要親自去觀戰嗎?”


    天守會處置這些人是她意料之內的,畢竟皇陵中人的目的並不是插手這個國家的權力,政治,而是為這個國家保留底蘊,他們是公正的,不允許站隊的。但是當著她的麵處置的話,多少有幾分給她一個交代的意思在裏麵。還有說明皇陵意外的任務派個地守來就行了,為什麽要親自來?而且皇陵關閉入口的意思就是外麵的人無法進入,包括天守和他帶的這些人在內。也即是說,天守選擇了暫離皇陵去做別的事情,而皇陵內交給了之前發現敵人的那個地守代為主持。


    那麽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奪位之戰的決戰,但是這有些說不通,對天守來說沒有什麽比皇陵更重要,他不會因為想看看這場精彩決戰就跑出來,所以他一定會做些什麽,但是這又違背了皇陵中人必須保持中立的原則,他帶頭犯錯的話……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


    “沒錯,我們會去觀戰。”天守坦率的點頭,如果情況不對的話,他甚至會出手幹涉。畢竟他才是知道奪位之戰規則最詳細的一個,也是勝利的裁定者,這個國家需要什麽樣子的帝王,他不清楚,但是誰最有資格成為帝王,這一點他十分清楚。


    皇上微微驚愕,這家夥還真要做些什麽事情嗎?雖然的確沒人能攔得住他,但是作為皇陵這一脈勢力的領袖,他是不是太自由了一些?


    “我們的行程不用你擔心,一會兒會有馬車載我們過去,你們先行一步就好。”天守在她恍惚的時候補充了一句。


    “嗯,那就先告辭了。”皇上知道問這老狐狸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他也不會說,索性就不問了,而且他一起來的話對己方來說反而是好事,畢竟手握天子劍寶石的自己隨時可以要求他插手,停止這場戰爭,放己方離開,日後再做打算,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然後一行人繼續往趕,當他們抵達的時候,太陽西斜到即將落入地平線的程度,這四個字的古老碑刻就在穀口屹立著,似乎帶著別樣的魔力。淡淡的霧氣已經出現在了這裏,不難想象穀裏是什麽情況。


    “傳說中,這條路有著不一樣的魔力,每次進去的人最後落在穀中的位置都不一樣,同一次進去的多個人會被分割為最多兩個人在一起的單位,所以我和皇上先一步進入,你們兩兩組合,盡量率先匯合,免得被各個擊破。”月指著穀口看似尋常的道路說道。


    “哦,好的,我自己走吧。”上官逸眉頭跳了跳,下意識的做出這個選擇。


    “那你要小心,別莽撞。”月有點不放心的叮囑。


    “對,等和我們匯合後再打架,小心被包餃子。”花想容也有些不讚同,但是並沒有提出反對,因為她想和風酈一起走,兩人之前的配合還不錯。


    “我知道的,放心吧,我穩的一匹。”上官逸自信滿滿的說。


    很快其他人也確定好了組合,包括指揮官他們還有參戰的暗衛,至於其他人,就在這裏等著就行了。


    隨著迷霧一陣陣晃動,他們有條不紊的迅速進入了中,但是……最後一人進入後,迷霧的晃動並沒有停止,留下來的那些人隱隱看見幾道人影衝入了,但是卻無法阻止。


    ……


    “這就是嗎?”上官逸在路上走了一段距離後,成功進入到穀中,前後早已沒了同伴的影子,看來月所說非假。他的位置是一片密林中,迷霧很濃,看不清周圍三米外的東西,感知也受到了限製,同樣被限製的很嚴重,隻能察覺到周圍一百米範圍的人,不過也算是很不錯了,總比完全失去作用要好。


    但是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上官逸在察覺到樹的異樣後,懷疑起了這個問題。


    樹是畸形的,千奇百怪的形狀還沒有樹葉,死氣沉沉的也就算了,在樹幹上還有著恐怖的人臉形狀,雖然那是樹幹的擬形,但是相當的恐怖。


    “鬼麵樹嗎?這麽大規模的鬼麵樹林的話,恐怕會有什麽恐怖的東西存在吧?不過也說不定,這裏似乎沒什麽吃的,應該活不下來,活不下來。嗯,還是開始獵殺比較好,想這麽多沒有意義。”上官逸喃喃著,後背有些發濕。


    據記載,自古以來鬼麵樹的存在就一直和一種生物是聯係著的:噬血獸,因鮮血而瘋狂,身體較小,速度奇快無比,會吸幹人的鮮血和脊髓,否則絕不離開,據說真正的形狀很惡心,所以上官逸並不想和它們遭遇,起糾葛。


    所以上官逸在離開這片詭異的樹林途中碰見一些寧王的手下,也隻是不動聲色的下了毒,然後快速離開,在他們死之前跑遠,免得他們萬一自己弄出血來,引出噬血獸還連累他。


    上官逸就這麽提心吊膽的在這片林子中快速行走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劫後餘生的出了這裏,來到了樹林外,鬆了口氣。他是最怕噬血獸的,因為血比較香,畢竟是其中帶著靈種血的人血,一旦受傷就會引來這裏所有噬血獸的瘋狂攻擊,自己想安然無恙都不可能。


    出了那個一人受傷,全家升天的鬼麵樹林,上官逸的膽子就大了很多,在尋找友軍的途中順便狩獵敵方有生力量,見到就殺,絕不放過,由此也證明了月和花想容的擔憂是有道理的……


    在上官逸看來,這就是個殺人遊戲,隻要己方盡可能迅速的殲滅敵方的有生力量,那麽最終時刻:雙方主要戰鬥力匯合,進行最後之戰的時候,就會占據相當的優勢。他自己占據一個比較大的優勢:自己看上去隻是個二重天中期的弟弟,但是實際上戰鬥力卻達到了三重天,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自己什麽手段都用的話,哪怕是三重天初期的高手也可以迅速解決掉,因為沒有短板且手段眾多,再加上陰招,對方很難接下自己的一套套攻擊。


    他也的確這麽做了,瘋狂獵殺敵人,也被敵人瘋狂獵殺。


    不是他不給力,而是敵方實在是太過分了,一個三重天中期的高手帶著兩個二重天的家夥來追擊,而且輕功都還不錯,雖然追不上上官逸,但是上官逸想殺他們也不容易,對方的經驗很豐富,應該是魔道的人。


    “慢慢跑吧,很快你就跑不掉了,真是晦氣。”三重天中期的高手歎了口氣,對方知道自己在哪,自己想把握他在哪卻很難,要分析附近的蛛絲馬跡來做出判斷,當然這才令他興奮,沒有難度的圍獵並不算圍獵,那是虐殺。他說晦氣是因為自己來這邊其實不是動手,而是查看情況。按照寧王的算計,當皇上拆開信或者拿到信紙的時候就會在身上沾一些蠱蟲分泌物製作的藥粉,可以反過來因為這個來追蹤皇上的位置,從而給予絕殺,直接結束戰鬥。但是他過來卻隻發現了一個滑溜的不行還戰鬥力不俗的小子,在追蹤了一會兒後,他居然發現己方似乎在他身上動了什麽手腳,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處理的,反正用來尋找他位置的蠱蟲沒反應了,雖然並沒有死,但是就像冬眠了一樣派不上用場,和死了其實沒什麽區別。


    上官逸這樣的反擊無疑激起了這位三重天高手的興趣,他決定好好的陪上官逸玩玩,體驗一下圍獵的快樂,似乎並不覺得自己會輸,差了一個大境界呢,怎麽可能輸?哪怕是帶著的兩個小弟修為都比他高,就算是有古怪,難不成還能殺了自己不成?


    殊不知上官逸正是這麽考慮的,他已經在設局給這家夥跳了,因為他找到了幫手:玖和久夭,但是讓對方看見這兩個人出現在自己旁邊的話,肯定會放棄,直接逃走的,所以自己要勾引一下。


    過了一會兒,上官逸鑽進了一個死胡同一樣的洞穴,並沒有第二個出口,慌張的往外跑的時候,遇見了前來圍獵的三人。


    “那還真是不巧啊,快樂結束了。”魔道的炮灰甲(三重天中期高手)歎了口氣,看這家夥這麽慌張的跑回來又跑進去就知道了,裏麵沒路了。不過他也不會因為想體驗快樂而放水,所以也帶著人追殺進去,然後就是埋伏在附近的久夭和玖鑽進來當最後的黃雀。


    這一戰打的很凶險,兩個二重天後期沒牌麵的家夥自然早早掛掉,上官逸三人圍攻炮灰甲,但是對方好歹是三重天中期的,哪怕是三人圍攻也隻是讓他受了傷,不敵歸不敵,找了個機會硬扛了上官逸一擊就逃離了洞窟,用吃奶的力氣逃跑,頭都不敢回的。


    “他跑了。”久夭皺眉,握了握拳頭,自己還不夠強。。


    “沒關係,他死定了,而且還要在臨終之際為我做出貢獻。”上官逸笑的很陰險,他最後一下是打在戰鬥中用劍劃傷他的地方,用的是掌,掌中自然帶著毒藥,其中就有追蹤用的一種毒和千眠夢。千眠夢是次祭祀保證過藥效的毒藥,所以這人必定會死,而自己也可以順藤摸瓜的找到這些人的聚集地。


    寧王他們肯定比己方早進來,他們的實力匯集程度要比己方高很多,要避開那個地方,或者在那附近搞事情,圍點殺人,敢出來的,自己能應付的人都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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