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走的很快,半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嶽正道用這段時間妥善的籌備著自己的婚禮,整個嶽家上上下下都忙的不可開交,因為這婚禮規模太大了,宴請的賓客身份尊貴而且人數也多,當然還有很多很多的身份一般的親朋,這些人也不能忘記,要不然嶽家就得平白無故的被扣上一頂發達了就看不起以前的朋友的帽子,流言傷人,這些人背後說壞話或許對日中天的嶽家產生不了什麽影響,但是以後呢?日子還長著,能不落人口舌最好不要落,誰也預料不到會發生什麽。


    至於上官逸,他這幾天就是還債,養身體,看書,練武藝這幾件事情做,當然主要是第一件事情。


    欠的總是要還的,與其一直拖欠不如盡早還上,對誰都好。這次皇上能贏,苗疆的功勞不容忽視,他們的誠意也很足,並沒有玩什麽虛與委蛇的手段。人以誠待我,我當以誠報之,所以上官逸要盡快把債務還清,為此甚至不惜吃各種滋養氣血的藥來快速產血,然後放給苗疆使節團。


    是的,他隔三差五的就去苗疆使節團那裏放血,好在因為瓶子不大的原因,四十瓶的鮮血並沒有讓上官逸元氣大傷,雖然還是需要好好養一下,戰鬥力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一來二去的,他和次祭祀熟稔起來了,倒也算得上是好友,也能向他試探的詢問老師讓他詢問的問題。


    在上官逸正致力於還債的第十天,離嶽正道婚禮也就剩下五六天的時候,他的老師從皇陵中回來了,目的當然是繼續教導他的三個弟子。


    也就是在這時,上官逸才知道花想容出事了,在迷魂空穀最後一戰的時候她來的有點晚,那時隻當是她在穀中的位置偏了些,能順利趕過來已經很不錯了,但是沒想到她和風酈其實是遇見了麻煩事。


    迷魂空穀裏有棘手的事物再正常不過,以花想容,風酈兩女的警惕性來說,也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去招惹事端,但是這次實屬不一樣。她們兩個走著走著就被困住,掉入了一個洞穴中,然後費盡心思才闖關到最後也沒什麽獎勵,反而是一陣淡紫色的霧氣升騰,在花想容和風酈毛骨悚然的時候又不知是什麽原因而散去,花想容當時似乎覺得背部一涼一熱的,但風酈並未感覺到異樣,兩者也沒有中毒的感覺,所以就拋之腦後了。


    隻是事後,回到京都後,花想容洗澡時似乎發現身後的銅鏡裏映射出了一些不得了的東西:自己潔白無瑕的背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淡紫色的妖冶紋路,雖然自己看起來很突兀,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些東西的出現並不像是紋身,就算是再高明的紋身師也做不到這樣的紋路,因為它們似乎是活的,會隨著自己呼吸而浮動,因為自己的情緒而改變色彩甚至樣式。但是花想容自己又沒感覺到什麽不適,就好像這些紋路並未存在一樣,隻是她又的的確確的看見了它們的存在。


    這個問題,花想容並未告訴上官逸,因為害羞,她可不想脫了衣服讓上官逸檢查身體,而且的確對她沒什麽影響,但是也的確在她心裏埋了一顆隱患的種子。所以老師回來後,她雖然有點羞澀,但還是對老師說了。


    老師自然檢查了她的背部,很正經的檢查,自然也看見了那片淡紫紅色的紋路,按照花想容的說法,這紅色應該是因為她情緒的問題,所以隻關注紫色就夠了。但是這紫色……老師的神情很凝重,因為他沒聽說過這種事情,甚至類似的例子也沒聽說過,至於這種情況是不是一種隱患就更不知道了。


    他活了這麽久,見多識廣的程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但是涉及迷魂空穀,他不知道其實也正常,隻是這畢竟是他弟子的問題,必須得想辦法解決。


    這一想就想到了苗疆頭上,畢竟論起稀奇古怪的事情,他們還真就數第一,而且他們古老的傳承擺在那裏,就算不是他們的東西,他們也該知曉些什麽才對。


    上官逸也這麽認為,所以他在得知這件事後,馬上就坐不住的去京都最好的酒樓打包了飯菜帶到苗疆使節團去,去找次祭祀喝酒,順便打探消息。


    當然,這麽作態也是告訴他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你能幫的話就盡量幫我解決了,事後你需要什麽幫助我一定會盡力。


    次祭祀看見他這幅架勢,自然也很清楚的知道這人怕是有事相求了,隻不過……大祭司大人的吩咐中似乎沒提到寧王之亂後,這人還會有什麽請求,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迷魂空穀的原因使得事情發生了一些不可預估的變化嗎?


    上官逸把事情娓娓道來,然後詢問著次祭祀那些紫色的紋路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我不能說。”次祭祀搖搖頭,麵露難色。


    “為什麽?”上官逸有點不快,不過既然這家夥知道,那自己必須套出話來,必須!


    “因為我說出來的話,你會知道。”次祭祀有些尷尬,不過還是說出來了。


    “你說的這不是廢話嗎?你要是說出來我當然會……知道。”上官逸說著說著猶疑起來,這家夥的話似乎另有含義?


    “我問幾個問題,第一:你會幫我們,對吧?”上官逸盯著次祭祀,目光炯炯,事關花想容,他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放過去的。


    “對。”次祭祀點頭。


    “第二,你願意幫忙但是你又不能說,而且原因是:我會知道,也即是這東西的真麵目哪怕是我也屬於最好不知道的那批人,對於那個朋友而言,是這樣嗎?”上官逸繼續發問。


    “沒錯。”次祭祀繼續點頭。


    “很好,那我會帶她過來,你跟她說。不過醜話我說在前頭,她是我的至交好友,你若是欺騙她或者在她身上因為你們的私心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哪怕我之於苗疆而言如蚍蜉之於大樹,但是為了她,我願以我最大的努力為之複仇,我相信就算是你們的那位大人應該也有所顧慮吧?”上官逸說的很認真,眉眼中的堅決哪怕是利劍也不能斬斷。


    “苗疆,或許會在我們這一代手上出現前所未有的折損,甚至,苗疆這個名字可能都會成為曆史。這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嚴格遵守我的吩咐,盡量不要有出格之舉。”


    這是前些年大祭司召開的一個會議中說出的話,當時他很慎重,因為他說自己看到了苗疆慘淡的未來,他會盡力避免。


    沒人比大祭司更熱愛苗疆,更想保護苗疆,所以他說的話沒人會否定,那一天苗疆進入了緊張狀態,所有人都不會違背他的命令,無論是靈蛇赤焰那次,還是這次都一樣。


    這些事情必然是有一些共通點的,興許就是這個人,或者說和他相關的人。是不是呢?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並不是大祭司,看不出這些來,隻能憑自己的主觀判斷來行事。


    “我知道的。”次祭祀並沒有對上官逸的威脅做出回應,因為他覺得不會到那一步。


    “那樣最好,如果她安然無恙的話,我會記下你們的恩情。”上官逸點點頭,悶悶的說道,他總覺得讓花想容和苗疆的人接觸後會產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之後兩人雖然還繼續聊天吃飯,但是已然不是那個滋味了,所以也隻是草草用過就算罷。


    第二天上官逸悄悄地帶著花想容來找次祭祀,然後上官逸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兩人,自己在屋子外麵等著,有些焦急,就好像是自己兄弟在手術室裏不知生死,隨時有可能被判死刑,自己隻能在外麵等一樣的焦急。


    屋裏。


    “次祭祀大人,聽說你需要檢查一下再做判斷?”花想容皺著精致的眉,不樂意讓外人看見自己的身體,哪怕隻是背部也一樣。她原來當花魁也隻是口頭開車,真要是玩真的,她也慫。


    “並不是,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的朋友還不知道,因為我沒告訴他,這件事最好隻有你一個人知道。”次祭祀搖頭,打消了她的顧慮。


    “哦?那紫色紋路難道還是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嗎?”花想容笑笑,眼中暗藏慎重。


    “嗯,你應該見過一陣淡紫色的煙霧吧?那是一種特殊的藥力,可以被特殊的人所吸收,然後存於其體中,對其體質進行改造,最終成為煉藥者所希望的模樣。當然這種嚐試十有八九都是失敗的,但是苗疆的記載中,有一個人成功了,所以他死了。”次祭祀說的有些荒唐,仿佛天方夜譚一般,甚至還不如,因為上下文幾乎毫無關聯。


    “哈?”花想容有些不解。


    “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身份地位乃至能力,這句話你應該明白吧?畢竟很多功夫都是特殊的體質才能修煉或者大成又或者有特殊的能力顯現,你朋友裏應該有類似的存在吧?


    這是天賜,但是欲以凡人之力同天比肩亦是天才之構想,古往今來,這種嚐試幾乎都是失敗的,但是也有人成功了,不過,這是不允許存在的東西,所以他死了,死的很慘。


    雖然這麽說很殘酷,但是力量終究不能被每個人所掌控,欲望和能力是成正比的,若是每個人都是強者,這個世界就成了人間地獄,不管是正道還是魔道都知道這一點,所以那個人死了,因為武林中的高手們群起而攻之,所以死的幹脆利落。


    但是人來到這世上,總會留下自己的一些痕跡,所以苗疆保留了他的功法,其他的地方保存了他製作的藥。”次祭祀緩緩的解釋著,說的話簡直顛覆花想容的認知。


    “所以,我就是不小心攝入了他製作的藥?”花想容思索了一下,心跳微微加速,這是機緣?如果自己因此獲得特殊資質的話,那倒也是好事一樁。


    “這可能並不是好事,這種修改對你來說可能是致命的,如果你的適應度不夠而且沒有及時修煉功法,你之前的內力可能會被化盡,而且我不曉得你現在有沒有修煉內功,如果我沒估錯的話,你應該感覺不到進步吧?不是緩慢,而是完全不會進步。”次祭祀當然明白她在想什麽,立刻就出言糾正她的想法。


    “對。”花想容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了,她其實很久之前就修煉進度很緩慢,所以最近幾乎沒有進步也沒讓她太在意,本以為是瓶頸,但是現在看來並不是。


    “如果可以的話,你可以跟我去苗疆一行,越快越好,我不能保證你可以修煉那門功法,但是最壞的結果也是幫你拔除那股藥力,這一點你可以相信我。”次祭祀說的很保守,因為這件事是一個禁忌,做主的權力並不在他手上。


    之所以說是禁忌,就是因為那個成功的天才出自苗疆,他用的手段也是巫術+蠱毒,所以苗疆才知道的這麽詳細,所以除了苗疆之外,無人能解此毒。


    “沒有別的選擇嗎?”花想容皺著眉,她並不想離開,跟著這些人一起去苗疆。


    “沒有,除非你願意餘生最好的狀況也隻是現在這個樣子,再不可能變強,甚至有可能成為廢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也不多說,隻希望你能和你朋友說清楚。”次祭祀對此倒是無所謂,隻要不把鍋丟給苗疆,你愛生就生,愛死就死。


    “好吧,我跟你走,你們何時出發?”花想容歎了口氣,她還有很多事要做,怎麽能止步於此?


    “大概就是在這幾天了。”次祭祀也捉摸不透上官逸會不會因為自己要帶花想容走而拖延,應該不會吧?畢竟關乎著她的修為大事。


    “可否等我參加完好友婚禮再出發?應該不急於這一時吧?”花想容很冷靜的討價還價,她記得上官逸似乎和這家夥有什麽交易似的,那應該是交易完成才能走。他說的有些不確定,難道主動權在上官逸身上??


    “好。”次祭祀爽快答應,反正他現在不答應以後也得答應,不如就現在答應,省時省力。


    “那我就不多打擾了。”花想容說完後很無情的告辭,帶著上官逸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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