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緒祿的想法是正確的,對他而言,如果把上官逸擊敗然後獲取上官逸的血液力量強化己身,他自己就會得到一個質的飛躍,再也不會出現那種魔道少主站著不動讓他施展自己的能力而他卻無能為力的情況,而且還可以對上官逸的身體進行一番徹徹底底的精煉,雖然無法修煉成血魔化身,但是即便作為血魔傀儡,強度也是超格的……


    因為上官逸的天賜就如蘇菲所料是頂級的那一批,到目前為止,其實還未展現出真正的能力,因為這需要一個覺醒過程,覺醒的條件因人而異,但是都毫無例外的是在踏入三重天之後,最遲的甚至是在即將突破四重天的時候才覺醒。當然,也會有一些理外的情況發生,比如提前覺醒的情況,在那種情況下就可以提前體驗一下覺醒後的能力,雖然可能隻是一部分而且還會有著巨大的副作用。


    所以也有人說:所謂的覺醒,隻不過是把本就存在卻為了保護宿主而自我封印的力量釋放出來罷了。


    至於是不是正確的,估計能夠回答的人隻有神,而這也不是大部分人會關心的問題,比如上官逸,他其實就不知道自己的天賜還有覺醒這一說,因為沒人告訴他,他隻知道力量不斷的從血脈中湧出,而真正的根源在心髒的位置。


    馮緒祿衝入血魔困身陣中和上官逸進行交戰,這一步其實在上官逸的計算中,他其實無意破壞這裏,動靜太大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他隻想殺了馮緒祿,但是他在陣中,馮緒祿在陣外,他出不去所以就逼馮緒祿進來找他。畢竟兩強交戰,一方有地利另一方沒有,有的人自然不會放任沒有的那個破壞自己的優勢,所以上官逸假意拆家,成功逼迫馮緒祿進陣。


    這是陽謀,同樣卑鄙的陽謀。


    馮緒祿的實力其實不弱,作為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大叔,他的基礎實力毫無疑問的是三重天後期,真正的戰鬥力卻是浮動的,對於不同的人他的戰鬥力其實不同,像上官逸,魔道少主之類的無視內力,血液控製能力的怪胎,馮緒祿就隻是個普通的三重天後期,或許很強,但隻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一般,不足為懼。但是對於正常人來說,馮緒祿是真正的夢魘,不能有肢體接觸,不能沾染他的血,不能被他的內力入侵,而且本身的實力就很強,所以才會有不止一位的三重天後期栽在他手上。


    但是今夜,他和上官逸的戰鬥卻陷入了膠著,上官逸無視他的能力但卻被大陣束縛著,哪怕有護體真氣撐著,影響被盡力削弱了,但還是很不利,相反,馮緒祿在大陣裏相當的舒服,雖然近身肉搏一對一他並不是上官逸的對手,哪怕是這種處於行動稍微受限狀態的上官逸,但是他有《血魔經》啊,就像之前他逃跑那樣,他可以借助血液轉化為力量然後和上官逸打,靠他自己的血可能撐不了太久,可現在是血魔困身陣裏,地底下可是有一整個血池在支撐著他的消耗呢,他並不覺得上官逸能耗得過他,更何況再過一會兒就會有一個血魔化身和一些血魔傀儡過來支援,是他贏了。


    此時的上官逸在做什麽呢?答案當然是戰鬥,隻不過又和別的戰鬥不同,這次他放棄思考了。


    人有理性和感性,上官逸偏理性,所以這些天雖然險些情緒失控,但依舊在理性掌控之中,也是一步步縝密的計劃,他得到了今晚的機會,一個單獨和馮緒祿決一死戰的機會,也是一個複仇的機會。


    職位決定責任,他是離都官府的大捕快,守護這方百姓是義不容辭的責任,雖然死了這麽多人也並沒有人怪他,沒人指著他的鼻子痛罵“你這個無能的蠢貨,都是因為你才xxx”,因為不是他的錯,但他自己內心其實是愧疚的,他就是這麽一個較真的性子,尤其是廖薰死在他麵前的那一晚,那無知且懵懂的眼神,沾著血的荷包以及銀票,他真的無法接受。


    血債必血償,所以他要對這個罪魁禍首進行複仇,而他也的確忍到了現在,拿到了這個複仇的機會,所以在他和馮緒祿正式交手的第一回合後,他就撤去了壓抑怒火的理性,一切皆由感性操縱,隨心而動。


    所以接下來的場麵就失控了,帶著指虎的上官逸與使用棍棒的馮緒祿是硬碰硬的大戰,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在狂猛的對拚,拚力量,內力,毫無花俏的碰撞,餘波都足已把霧氣震散,暫時還那處空間一片空白,就連金鐵碰撞的聲音中都帶著力量,足已讓普通人失聰的力量,好在這裏是荒涼之所,應該是不會有多少人居住的。


    雖然掌握主動權的其實是馮緒祿,但是真正的進攻方卻是上官逸,馮緒祿被迫防守。原因其實和馮緒祿來到這裏的原因有關,就像魔道少主所說,馮緒祿與離都的人為敵並不是為了師門的仇恨而是為了馮緒祿自己。血魔教在血魔圍獵中覆滅的幹幹淨淨,真正的師門弟子一個也不剩下,更不要說是領路人,所以到現在,以前那些打著血魔教旗號的餘孽都是不知道從哪得到了一點點傳承的,隻有馮緒祿不一樣,他得到的是完整的傳承,從流心宮。


    血魔教的覆滅是被血魔教裏的人料到了的,所以他們用了手段,把血魔教的傳承複刻了一份保存在流心宮中,並在血魔教總部某處留下線索,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隨著血魔教的覆滅,無數冒險者的踐踏,歲月的變遷,那個地方最終還是露出了蛛絲馬跡,也被倒黴和不幸到底,開始轉運的馮緒祿發現,然後他費盡千辛萬苦去了流心宮,在那裏修煉了二十年,直到把《血魔經》修煉到現在的模樣,他發現後麵再也沒有了,也即是四重天沒有路可以走,然後他就發現了最後一頁上的字:修成者要為血魔教複仇並振興血魔教。


    他問流心宮的書童,書童隻是拿憐憫的眼神看他,最後說了一句:“可能需要什麽特殊的條件吧。”


    他知道,也許就是要為血魔教複仇才可以得到後麵的功法傳承,雖然他還未突破四重天但是也要開始準備了,所以他離開了流心宮,輾轉來到了離都,準備在這裏大戰一場。


    但是他本就是個無知的人,流心宮隻是負責保管傳承,對於馮緒祿也看不上眼,除了該有的供給並未教他什麽,所以哪怕他四十多歲,實力強大,但是對於打鬥方麵的經驗依舊是匱乏的很,隻不過靠著《血魔經》依舊強的可怕,但是對於上官逸來說,馮緒祿太嫩了,上官逸要硬碰硬,馮緒祿便硬碰硬,上官逸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狂猛的進攻,馮緒祿就隻能被動的防守,滴水不漏,上官逸加強進攻的力量,馮緒祿便將血氣轉化為力量繼續防守,就是這般憨。


    在感性的支配下,上官逸戰鬥靠的是潛意識以及可怕的直覺,無法擊潰敵人,那就不斷的從身體裏調動更強的力量,敵方來人支援,殺掉就是,反正普通的血魔傀儡也就是一拳的事情,也就馮緒祿的最後一個血魔化身以及馮緒祿能打點,讓他無法突破。


    是的,由於久戰無果,馮緒祿的幫手已經過來了,雜魚就不必提了,他們交戰的餘波都足夠擊敗他們了,主要是另一個血魔化身也是三重天後期的家夥,戰鬥就變成了上官逸以一敵二,三個人的戰鬥了。


    若是平常,上官逸肯定要權衡一下勝算,然後決定逃跑的,但是現在他放棄了思考,所以不管來幾個人,是誰,都要戰,死戰不退,直到殺了馮緒祿為止。


    所以哪怕馮緒祿再得意洋洋的宣布上官逸死期到了,上官逸的回答就是兩拳,兩記破軍,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就好像是兩個人在出招一般,同時上官逸也開始走位了,就好像背後長眼一樣的走位,在馮緒祿和血魔化身的聯手進攻中遊弋,伺機發出更凶猛的進攻。


    玲瓏心!


    上官家的秘傳,習得玲瓏心者可以毫無阻礙的雙手進行不同的動作,同時使用兩種拳法,而且都是靈活無比的,就好像是平時隻用一隻手一樣亦或者是一人相當於兩個心靈相通的人。這一招是在往生池裏得到的,隻不過修煉卻是得益於陰陽劍顧真非的幫助,雖然顧真非其實已經死了。現在的情況剛好可以拿出來用,所以下意識的就使用了,而且是很完美的使用,進攻防守甚至是耍陰招,都很完美。


    至於為什麽要耍陰招……那是因為三人的戰鬥其實很焦灼,若是按照一般狀態下的上官逸而言,幾百回合下來就會出現體力,內力不支的情況,畢竟是跨一個大境界的一打二,不過靠著潛意識進行操作的上官逸無意之中就借用了天賜的真正力量,也即是進入了提前覺醒狀態,力量源源不斷的從心髒裏湧出,隨著血液循環到達全身,每一次的心跳似乎都讓上官逸變強一分,也讓上官逸的身體承受的壓力大一分。這樣的過程讓上官逸在高強度的對拚中堅持了下來,但是潛意識卻是知道,不速戰速決的話,身體可能都會崩潰,所以它用盡所有可用的方法來取勝,毒素,暗器,花招都是,這就是上官逸之前在居所準備的東西,不惜一切手段也要殺死馮緒祿。


    “你他**的不是正道嗎?為什麽手段這麽髒?”被暗算的馮緒祿自然暴跳如雷,任誰在抱著必勝的把握玩弄獵物的時候碰見這樣的情況都不會有好心情,哪怕是知道這也無可厚非,畢竟他自己的手段比這更肮髒,而且除了上官逸憑本事耍的花招,那些毒素和暗器對他和血魔化身而言沒什麽威脅,至於花招,其實就是上官逸左右手的完美配合,但是馮緒祿和血魔化身就沒有這麽完美了,血魔化身的行動雖然受他影響,可他們終究是兩個人,配合不到一塊去。這個就沒法罵了,畢竟二打一的齷齪家夥可是他自己,而且還打不贏,所以隻能罵上官逸下毒和使用暗器。


    隻不過上官逸並沒有搭理他,潛意識操縱的他隻為了勝利這個目的而行動,多餘的事情不做。


    “血魔弑神棍!”馮緒祿喊了一個讓人很羞恥的招式名字,已然是拿出了真本事,同時也讓血魔化身使出看家本事,不再藏著掖著。他意識到上官逸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做到的,但是的確不怕他打消耗戰,打到現在,血池中的力量可能已經消耗了三分之一,可是上官逸看起來依舊是穩如老狗的樣子,而且自己有幫手,上官逸未必就沒有,所以還是速戰速決比較好。


    巧的是,上官逸也是這麽想的。


    “血戰八方終不悔,破軍之拳誰堪敵?”上官逸長嘯一聲,直接揮出了五重破軍拳,也即是之前那次因為內力不足而夭折的攻擊,是普通的破軍拳的十六倍強度,而且這次還借用了山河之勢,拳出即有無敵的姿態,讓人望而生畏,不敢硬接。


    第一拳,馮緒祿慫了,遲疑了一下,雖然還是同血魔化身一起接下了這一拳,但是因為時機的問題,兩者先後被擊飛,重重的砸在地上,內髒都受到了震動,受創頗重。


    上官逸並未給喘息時間,直接衝過去就是第二拳就砸在了血魔化身的身上,雖然隻是四重破軍拳,但是倉皇招架的血魔化身又怎能接下?被砸斷了胳膊,然後挨了第三拳第四拳,在指虎的作用下,不僅被砸的身子凹陷下去,身上還被開了幾個洞,內髒破碎當場斃命,鮮血濺的上官逸滿身都是。


    上官逸呆了呆,躲過馮緒祿的偷襲後把指虎變成了拳套,繼續和馮緒祿打,在第七拳被馮緒祿氣喘籲籲的接下後,上官逸再次使出了五重破軍拳,因為他發現這家夥的毅力(耐打程度)真的很強,換成旁人的話估計早就動不了了的傷勢,他居然還活蹦亂跳的,甚至戰鬥力還增強了,真可怕。


    但是上官逸想不到的是,這也是因為血魔困身陣的那方血池的功勞,可以通過血液快速的回複傷勢,雖然副作用很大,但現在根本不是講究會不會有副作用的時候,那問題是活人才考慮的,而他,隨時會死,會被這個從見麵開始就高高在上,蔑視他的家夥殺掉。


    馮緒祿以為上官逸的爆發也是有極限的,他可以撐到上官逸爆發結束,進入虛弱期反殺,但是三記五重破軍拳後,隨著武器被上官逸打飛,帶著殘存的勁力插入地麵,他的想法破滅了,夢想也破滅了,源源不斷湧入的血液恢複速度跟不上身體被破壞的速度,上官逸把他踹倒在地上,然後打斷了手臂和腿,騎在他身上一拳一拳的打著,不用內力,單純的靠臂力打,似乎是發泄心中的怒火。


    “不,住手,你再敢打我,我就引爆城裏所有的血魔傀儡,你不為那些無辜的百姓考慮考慮嗎?李大捕快!”馮緒祿厲聲大喝,用上了吃奶的力氣,也成功的喚回了上官逸的理智。


    上官逸的動作僵住了,似乎是遲疑了。


    “快放了我,聽見沒有?”馮緒祿色厲內荏的命令著,眸中煥發了希望的光彩,是了,這家夥在乎無辜人的性命,要不然他憑什麽這麽拚命?


    回答他的是重重的一巴掌,扇的他臉都腫了,牙也掉了幾顆,滿嘴鮮血。


    “你這麽做可別後悔!”馮緒祿炸毛,怒吼道。


    “啪!”


    又是一巴掌,上官逸冷然的說:“有些犧牲確實是無可避免的,不管今夜死多少人,你必須得是其中一個,放你離開,隻會死更多的人。”


    “嗬嗬,就因為我修煉了《血魔經》?”馮緒祿冷笑。


    “沒錯。”上官逸點頭,高舉起手,似乎要打他。


    “那你就更不能殺我了,你應該知道離都有很多給錢就辦事的組織吧?我委托他們保管了很多書籍,裏麵藏著《血魔經》哦,雖然大部分都是殘篇,但是也有完整的,你若是殺了我,那些就會流傳開來,後果是什麽,你應該明白的,哈哈哈哈。”馮緒祿說完之後哈哈大笑,想看上官逸難看的臉色,卻又得到了一巴掌,一樣的力度,似乎它的主人並沒有發怒。


    “那也無所謂,我殺了你後會想辦法回收,回收不過來的就算是緣分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那樣的功法是不祥之物,修煉之中死了,被發現然後圍剿了,或者被修煉的人殺了,都是機緣也是命。其實想想,讓它一直流傳又如何呢?總歸是要留一個方法給走投無路,執念至深的人作為希望的吧?畢竟就算是神也無法聆聽所有信徒的祈禱,自己想要的就靠自己的雙手拿到,挺好的,謝謝你。”上官逸的話很冷靜,也很諷刺,氣的馮緒祿眼睛都紅了,卻不知道該怎麽辦。


    然後上官逸就開始跟馮緒祿算帳,也即是淩虐身心,或拿指虎在他身上溫柔的開洞或扇他耳光甚至踹屁股,一邊虐一邊說著這是誰的賬,不管馮緒祿怎麽慘叫都不管,隻是自顧自的進行著自己的動作。


    馮緒祿引以為豪的血魔困身陣此時成為了馮緒祿痛苦的源泉,他不想死,所以血液可以修複他的身體,但是這也隻能延長他被折磨的時間罷了,斷掉的骨頭和被上官逸卸掉的關節卻無法回歸原來的模樣,依舊無力反抗他麵前的這個惡魔。


    “我聽說十指連心,手指受傷會是很特別的痛感,我們來試試吧,這是廖家廖薰的帳。”上官逸說完後切掉了馮緒祿的一個指頭的指關節,不出所料的聽見了馮緒祿的慘叫。


    “你,你到底想怎樣?你別殺我,我可以,我可以給你《血魔經》,也可以為你效力,當牛做馬,赴湯蹈火……”馮緒祿慘兮兮的求饒,他怕了,真的怕了,哪怕這麽多年過去,他已經是一個很強大的人了,但是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被人欺負不敢還手,在村子裏被人淩辱不敢反抗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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