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其實是墨炳煌,執法長老,葉雪傾三個人的交鋒,關係其實很複雜,但是也很清楚:葉雪傾和其他兩個人都不是盟友,墨炳煌和執法長老之間互相勾結,互幫互助也互坑,最終是墨炳煌勝了。


    這一係列的交鋒其實被隱藏於暗中的另外幾個人看見了,魔道的人。


    “墨炳煌和我們不是一夥的嗎?他為什麽要和那個長老作對,在這一步計劃上製造變數?當初推動這個計劃的人就是他啊。”一個打扮做下人的家夥很不理解。


    “嗬嗬,墨炳煌可不是那幾個蠢貨,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失敗,其實是個不輸墨家老爺子的虎子,他可能察覺到了最後的結果是被我們摘桃子,想要阻止。就算沒有,在細節上,他也不會允許出現意料之外的偏差,對葉雪傾下手這種事,他不可能接受,當然也不排除他想親自對葉雪傾出手,不管是葉雪傾的色或者價值,都是很高的,想要好好的利用一下其實也很正常,罷了,不必管他,若他沒什麽異動還好,若是他真的放跑葉雪傾的話,我們也有辦法應對。”另一個下人冷笑,今日這墨家就像是個囚籠一般,除非分出勝負,否則誰也別想離開。


    墨炳煌的書房離宗祠並不遠,兩人沒走幾步就到了。


    墨炳煌從身上拿出鑰匙打開了門上繁複的機關鎖,這個書房其實罕有人進來過,裏麵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墨家的,墨炳煌自己的。


    “進來吧。”墨炳煌率先走進去,然後招呼葉雪傾也進來。


    書房很大,擱置著很多的書,卷宗,信件,但是對於葉雪傾來說,最惹眼的是一幅畫,一幅本不該存在的畫,一幅被墨炳煌親手焚燒掉的畫,如今卻完好如初的掛在墨炳煌的書房裏麵,沒有一絲絲的損毀。


    “那幅畫不是被你燒了嗎?”葉雪傾有些詫異的指著那幅畫問,如果這幅畫一直掛在這裏的話,很多事情恐怕就要改變了,和原本他們理解的是不一樣的。


    “被燒掉的那個隻是我後來畫的另一幅畫罷了,仿著這幅畫,看來你們都看不出來,我的畫畫技巧看起來並未退步。”墨炳煌輕輕的說著,但是對葉雪傾來說卻如重錘般砸在心上。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葉雪傾緊接著問,她預感到沿著這個話題進行的談話可能會顛覆她對墨炳煌的認知。


    “你還真是好奇心旺盛呢,不過我卻不打算往下說了,因為你該好奇的是我會怎麽對付你,這個書房有兩個打開方式,第一就是在外麵用這把鑰匙打開,第二就是坐在我這個位置使用機關,在我坐下的那一刻,門就已經被我鎖上了,你插翅難逃。”墨炳煌並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是將葉雪傾陷入的困境明明白白的告訴了她。


    “這也無妨,你未必能拿下我。”葉雪傾麵上露出幾許無奈和釋然的輕鬆,最終還是走到了這步嗎?也好,她能解解氣。


    “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想著在麵前這個人把他要說的話說完之前放倒他,因為你不知道這個書房的機關是如何啟動的,也無法讓自己出去。”墨炳煌繼續說,薑還是老的辣,在葉雪傾屈服的那一刻,葉雪傾就沒有反抗的機會了。


    “那你說。”葉雪傾身體緊繃,她隨時準備拿下墨炳煌。


    “第一,我比你強,而且強很多,我既然敢把你帶進書房就代表我有恃無恐,你已經輸了;第二,你不該不聽墨千琉的話,今日不論發生什麽事,你都不該離開那裏;第三,你不該相信那些下人以及一直和墨千琉作對的執法長老的話,李清天不可能來到這裏,就算他真的猜到墨家今日有變,在沒得到你手上的那顆信號彈提示的情況下,他不可能做出任何過激的行動,因為這裏是墨千琉的家,更何況,晴隴是魔道為他準備的大禮,他即便能在三回合內擊敗,要付出的代價也很大,唯有他確定他需要這般做的時候他才會這般做。”墨炳煌每說一句話,就伸出一根手指,這是在指出葉雪傾的錯誤。


    “所以,那個長老其實沒安好心,他才是想對我動手的那個人?”葉雪傾聽懂了他的意思,身子微微發涼,若非墨炳煌霸氣的攔著,她可能就著道了。


    “是,但這裏你又錯了,不要太輕易的相信你看到的表象,那幅畫確實一直掛在那裏,但也可能是昨天才掛上去的,想要迷惑你,記住,除了可相信的人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其他人都不要相信,尤其是在墨家。”墨炳煌繼續說,隻是說到這裏的時候,他的話聽起來似乎不像是嘲諷,威脅,更像是提點。


    “所以,你找我來是想要談什麽呢?你可不要告訴我你隻是為了免得我遭到那個長老的毒手才把我叫到這裏來的吧?”葉雪傾雖然對墨炳煌的話感到很吃驚,但是她並不打算一直讓墨炳煌占據主動權,就像墨炳煌所說的,不可相信之人所說的話不可以盡信。


    “不錯,你學的很快。”墨炳煌點頭,葉雪傾並未因為他的態度轉變而放輕鬆,依舊在提防自己可能的突然襲擊,這充分的表達了她對自己的不信任,這很好,


    感歎過後,墨炳煌進入了正題,畢竟他們的時間並不多,所以他就直接說了:“其實要說的事情,我在外麵的時候就已經和你說的差不多了,雖然含蓄了點,你可能聽不懂就是了,不過我也沒打算再仔細說清楚每一件事。你身上應該有一枚信號彈吧?”


    “是又如何?”葉雪傾神色更冷。


    “把它交出來吧。”墨炳煌淡淡的說。


    “如果,我說‘不’呢?”葉雪傾手裏暗暗的扣住了藥粉,這是足以放到三重天後期大高手的毒藥,如果墨炳煌要強來的話,她就隻能不擇手段了。


    “它是扭轉今日結局的東西,也是你們兩個最後的希望,墨千琉把它給你是想救你,但是她沒想到這東西其實也會害死你的,把它給我吧,在你點燃它的時候,你就會遭到襲擊,被魔道的人抓住,成為掣肘墨千琉的人質,把它交給我之後,你就在這裏呆著,直到這件事結束。”墨炳煌不得已的跟葉雪傾解釋了一下,他的確有些忌憚葉雪傾的毒。


    “你的意思就是……無論如何,墨千琉都不可能在半個時辰內從宗祠裏出來了嗎?”葉雪傾抓住的關鍵信息是這個,也隻有這個。


    “沒錯,最後考驗她的人是我父親,他會讓墨千琉通過,但是卻會盡可能的考校她,以她的狀態來說,她不可能通過,所以半個時辰內,她出不來。”墨炳煌很幹脆的說,他其實也不想瞞葉雪傾了,沒什麽意義,發生過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了。202電子書


    “既然如此,我怎麽可能把我們兩個的希望交給你呢?放我出去,我不想對你動手。”葉雪傾左手的毒並未收起來,她用右手取出了一枚丹藥,明明白白的亮給墨炳煌看。


    這是黃泉丹,服之,如踏黃泉路,有著爆發無匹實力的機會,但是事後很難存活下來,這代表葉雪傾玉石俱焚的決心。


    “年輕人不要激動,這件事不是你吃不吃黃泉丹就能影響局麵的,而且如果你執意不交出信號彈的話,我也會放你出去,隻不過是從另外一條路出墨家,雖然一樣的危險,一樣可能會讓你被魔道的人抓住。我最後再問你一次,真的不打算交出來嗎?”墨炳煌依舊淡定,並不把這樣的威脅看在眼裏。


    “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墨千琉會遇到什麽樣的危險,我不相信你們準備這樣的局隻是為了不讓她當墨家的少主。”葉雪傾分毫不讓的問,她的氣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和墨炳煌分庭抗禮。


    “自然有,她可能再也不是她,也可能永遠被我們所控製,不過,作為我墨炳煌的親生女兒,她大概不會被得逞,隻是她過不了我父親那關,她就出不了宗祠,那時候就得有人殺進去,砸破墨家宗祠的大門,將她救出來,你敢嗎?有人敢嗎?就算是敢,誰能做的到呢?如果真有人能做到的話,若那人有意,我就同意那人當我墨家的女婿。”墨炳煌說這句話的時候,整個人一掃之前的頹廢,意氣風發的好像蓋世豪傑一般。


    這句話讓葉雪傾的心裏很不平靜,她擔憂墨千琉的安危,擔憂她們今日的處境,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哪怕墨炳煌跟她說了這麽多,她還是不知道今日會發生什麽事。


    “怎麽樣?我回答了你的問題,該你回答我的了。”墨炳煌擺出公平交易的態度。


    “不,我們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葉雪傾依舊是拒絕,在墨千琉遭遇危險的時候,她不能坐視不管,絕對不能,她要做點什麽,哪怕是搭上這條命,就像當年墨千琉對她一樣。


    “很好,你很有勇氣,當然,這份勇氣也可能導致不可預料的後果,請你謹記。”墨炳煌點頭,他很滿意,真的很滿意。


    “那就放我離開吧。”葉雪傾冷著臉,她不想再等到半個時辰到了。


    “不,我們的正事還沒談呢,你這就想離開嗎?”墨炳煌出乎預料的拒絕了,而且看起來要說的事情還有很多。


    “什麽正事比這個還重要?”葉雪傾顯露出的氣勢冷得都快凍死人了,時間很寶貴,真的很寶貴,她不想浪費。


    “聊聊你,聊聊墨千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在墨千琉被蘇洧接走的那幾年裏和她遇見的,後來跟著她回到了墨家,由於你出身特殊,墨家也無人敢對你不敬,更不敢太欺辱你,你一直在照顧墨千琉,所以她對我早些年的噓寒問暖蠻不在乎。”墨炳煌回憶著說道。


    “對,不過她不在乎你的噓寒問暖是因為你不配,遲到而且別有用心的關心,也算得上是關心嗎?”此時無別人在,葉雪傾忍不住回懟道,若非是墨千琉的天資逆天,這人被家裏的長老逼迫,根本都不會在乎墨千琉的死活。


    “嗬嗬,也罷,也罷,我繼續說,這些年你都陪在她的身邊,幫助她,保護她,支持她,當然,也在一直跟我作對,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麽多年下來居然沒有一點點的長進,也是難為你了。”墨炳煌說著說著,就當葉雪傾覺得他會說出類似‘多謝你照顧我的女兒’這種話的時候,他突然話鋒一轉,說出了句讓人大跌眼鏡的話。


    “長進是指什麽?”葉雪傾沒有生氣,如果墨炳煌接下來的話不能說服她的話,那才會讓她生氣。


    “對於深宅大院的勾心鬥角的了解和反製,從今天的事情來看,你沒有及格。”墨炳煌認真的說。


    “我需要了解這種事嗎?”葉雪傾反問。


    “當初我也是這麽認為的,所以後來,墨千琉的娘親就死了,被我害死的。”墨炳煌接下來的話讓葉雪傾沉默了,在她和墨千琉的認知中,墨千琉的娘親是病死的,但是今天墨炳煌說的卻是另外的一個版本,另一個很殘酷的版本。


    “現在呢?還覺得你不需要了解這種事嗎?當年我沒保住她,你覺得墨千琉能保住你嗎?”墨炳煌繼續問。


    “我不像她那樣需要別人的保護,我可以自己保護好自己,而且我也沒有這般無知,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我還是了解的。”葉雪傾就算是心裏覺得墨炳煌說的有道理,還是不服輸。


    “是嗎?既然你這麽執迷不悟,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有些事我早就明白,但還是忍不住,嗬嗬,人呐,終究還是天真。”墨炳煌搖頭,似乎是在諷刺自己。


    “所以,是誰殺了墨千琉的娘親?”葉雪傾的眉眼裏有著殺意,若非是那個人的話,墨千琉就不會這麽悲慘了。


    “那些人都死了,死的幹幹淨淨,不必再提,這個給你,戴上它你就可以離開了。”墨炳煌用最平淡的語氣說出了最殘酷的事情,他為了這件事殺了很多人,就算換不回她,該死之人也得去死。


    至於墨炳煌所說的東西,那是墨千琉想要的東西,也就是墨千琉娘親的遺物,一枚戒指,潔白清透,看起來其實是上好的玉石所作,不過這是一種特殊的鐵,君子之言,隻這一小塊就能買下三座上官逸那種的院子。


    “戴上?”葉雪傾有點懵。


    “對,你不戴上就別想離開。”墨炳煌的態度很霸道,也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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