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我死!”無痕憤怒的大吼出聲,看上去相當的絕望。


    黑暗森林是什麽地方?那是對於往生堂來說極為重要的據點,既然無痕為了活下去都敢把黑暗森林的位置出賣了,就算拋開之前的恩怨不管,往生堂堂主也絕對不會放過無痕。


    “你知道的也太晚了一些吧?我不是一開始就說了嗎?能否請你去死一下。”傅長安似乎對自己跟他玩文字遊戲這一點毫不愧疚。


    “我跟你之間到底有什麽仇怨?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應該不是那中睚眥必報的人才對,說吧,到底怎樣才肯放過我。”無痕也收起了那可憐兮兮的嘴臉,冷眼看著身後的傅長安。


    “你知道嗎?死有輕於鴻毛,有重於泰山,對於我而言,你的死是後者,我希望你死在這裏。不僅僅是為了償還你利用我們來勾引那家夥上鉤的代價,而且也是為了將來的計劃鏟除一個威脅,這也是你經常做的事情,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對吧?”傅長安繼續氣著無痕,她並不急著下手去殺無痕,她要慢慢的給這個人折磨,讓他體驗最深沉的絕望。


    “如果我說我不會和你為敵呢?甚至我還能當你的屬下。”無痕再次後退幾步,把自己推到了幾乎無法後退的地步,這幾乎算是他能讓出的最大籌碼了。


    “我不知道你在等什麽,也不知道你們還有什麽脫離困境的手段,但是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那些都是徒勞的。乖乖地引頸就戮對你好,對我也好,對大家都好,很省事,不是嗎?”傅長安依舊站在原地,感受著陣法的波動,很是冷酷的說著有點白癡色彩的話。


    “不追嗎?他們似乎要跑掉了哦。”墨千琉帶著葉雪傾跟了上來,站在了傅長安的身後。


    其實她們原本在更遠的地方觀戰,畢竟這件事情要是按最該出手的優先級排序的話,傅長安毫無疑問是第一,之後才是墨千琉,最後才是葉雪傾。既然排名第一的人出手,那她們就先看著就好了,反正讓傅長安來對付那兩個人是綽綽有餘的,她們並不覺得傅長安會打不過那個抱著無痕倉皇逃竄的家夥。不過觀戰也不是站著不動就行了,尤其是在這麽危險的戰場上。墨千琉能感覺到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微妙而隱秘的變化,隻是她說不清到底是什麽地方改變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站在那裏不動的傅長安身邊肯定沒有危險。


    “沒有必要追的,就算把他放在這裏不管,他也會死,既然她願意掙紮,那就讓他掙紮好了。”傅長安搖搖頭,似乎一切都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就如她所說的一樣,無痕和那個高手不管怎麽跑都無法跑出一定的範圍之外,而且他們的方向感出現了迷失,跑動的方向在不自覺中就發生著變化,時而繞圈,時而往回跑。在他們的觀感中,這片區域就像是無限大的空間一樣,怎麽跑也無法到達盡頭。而回頭一看,傅長安和他們的距離並沒有很遠,甚至有時候還是很近,隻不過她並沒有親手殺掉他們的打算。


    “這是怎麽回事?”無痕心裏的恐慌感愈發濃烈,他本不必這麽快就沒骨氣的投降,向傅長安求饒,實在是被傅長安打了個措手不及,沒辦法。


    若是以這座廟為中心,他們布下的三座陣法最外層作為第一個圓,傅長安布下的陣法為第二個圓的話,這片區域就被劃分為了三個區間。無痕他們位於第二個也就是中間,這是他原以為最安全的區域。因為以他的謹慎,就算是覺得不會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到這邊這個鳥不拉屎的荒山野嶺來,他還是布下了一些力量在外麵。而第一區域那些人就更不必說了,裏麵的精銳力量任誰看了都會感到害怕。裏麵的敵人出不來,外麵的敵人若想進來,一定會被攔截,所以中間是最為安全的地方。無痕就放心地在這裏觀戰,等著拿到屬於自己的勝利。


    可是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能夠瞞天過海,不知怎麽的就進來了,而且外麵的人還毫無察覺,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發現還是已經被解決了,連回傳消息都做不到。


    現在對方甚至還布置好了陣法,把他們層層圍困在這裏,看這架勢是一個人沒打算放跑的意思。無痕原本是打算拖拖時間,若是能跑掉自是最好,跑不掉的話就等外麵的人發現不對勁之後,進來救援。至於中間的那些人,看這戰況一時半會兒是拿不下那家夥,要想指望的話就隻能自己鑽進第一區域裏,遠遠的苟在人群背後,等著他們把往生堂堂主解決掉之後再一起突圍。


    “這個效果或許是無盡回廊的加強版,這次有麻煩了呀。”高手的眼裏充滿了凝重之色,他是識貨的人,且不說和自己在同一區域的這三個人的實力有多強,他能不能打得過。單就這無盡回廊的加強版就不是三個人能在短時間之內布置出來的,就算是使用了和他們一樣的陣紋柱也不可能,來到這裏的敵人絕對不止他們三個。


    “你還蠻識貨的嘛,沒錯,這個陣法的設計確實參考了無盡回廊,而它的布置完成度也比之前魔道的那個高出不少。這……代表著什麽,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傅長安有些讚揚的看向這個人,她其實需要一個人向無痕解釋這座陣法的厲害之處,無知隻會恐懼,而不會絕望,隻有明白並且知道自己無力解決麵前的困境時,才會絕望的放棄掙紮。


    “我確實清楚。不殺了你們,這個陣法不會破掉,就算殺了你們,這個陣法也未必會破掉。


    唯一的生存之路就是像他剛剛做的那樣求你放我們出去,而你也說了,今日你的打算是將我們一網打盡,一個也不放過,所以求你這條路根本就走不通。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但是我們的確進入了死局。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何如此針對往生堂?如果你要確保你身邊的人不受傷害的話,隻需要殺了那邊的那個堂主就可以,留下我們會對你有很大的好處,而非是壞處。以你的能力中不會覺得自己沒有力量來駕馭一些危險的人物吧?我可不信為你賣命的人都是心甘情願,死心塌地的,利益交換總該是存在的,為什麽他們可以,而我們不行?”高手停住了自己的腳步,回頭質問起了傅長安。


    “你是這麽認為的嗎?嗯……讓我想一想,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名字應該是宇文水弘吧?腦子和實力確實都不錯,隻可惜認人的本事差了些。


    你若是想死的清楚明白,那麽就隻需要知道『就算你們都死在這裏,隻要無痕死了,你就應該代表你的家族來感謝我』,你心裏瞧不起他,你的家族裏也沒幾個人瞧得上他,這就是你們會輸的根本原因。你們肯費這麽大的力氣來幫他,是因為他可以出賣往生堂的所有東西來換取一個新的身份,但是白眼狼終究是白眼狼,能夠控製惡魔的人隻有惡魔。”傅長安對他說出了眾多原因中的一個,但就是這麽一個原因就已經讓聽者感到震驚了。


    “你這話是……不對,快閃!”宇文水弘心底的震驚還沒有徹底擴散出來,他作為武者的直覺已經在瘋狂地警示他危險了。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將無痕拉離了原來的那個位置,隻不過還是慢了那麽一小步:劍氣劃開了無痕脖子上的皮膚,血液在幾秒鍾之後才從傷口中流出。


    這一劍傷的是側頸,傷口並不深,所以無痕暫時死不掉,但是這宛如死神揮舞著巨大的鐮刀在恐嚇他一般的感覺讓無痕打心底裏感到恐慌,若非是他的心理素質強大的異常,能夠克製住自己的恐懼,恐怕他現在已經被逼瘋了。


    “這也是這座陣法的效果嗎?”宇文水弘鬆開了手,苦澀的轉身看向傅長安。明明這個女孩和他們之間的距離還有很遠,但隻是那麽一瞬間,她就已經略過了自己身旁的無痕來到了他們背後同樣離他們很遠的位置,在這個過程中她已經完成了出劍收劍的工作。這一劍是她手下留情,要不然無痕的頭顱已經高高的飛起了


    “是啊,簡單的試一下它的效果而已,不必害怕。畢竟我也說了,我會放你一馬,隻要陣法裏那個被你們的人層層圍住的家夥同意。看他這個樣子。似乎接收不到我們這邊的信息呢。就請你們兩個進去,原原本本的跟他解釋清楚然後爭取他的同意吧。


    當然,如果你們兩個非要呆在這個區域的話,不是不行。我可是先提醒你們哦,非致命傷積累久了也是會死人的,那樣的事隻能怪你們自己愚蠢,和我是沒有關係的。”傅長安再次化身為惡魔,說的話和做的事都不是一般人跟得上的,連揚起的土恐怕都吃不到。


    傅長安這段話說出來,就連她身後的墨千琉和葉雪傾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可憐起對麵的這兩個人了,就算是作為好友,她們兩個也覺得傅長安真可謂是當人的事情一件也不幹。


    她這段話說出來就是逼迫無痕和那個保護他的高手進入到最中間的那個圈子裏麵去,也就是往生堂堂主所在的那個區域。要是他們不進去的話,那她就親自動手,一點一點的像淩遲一樣把他們兩個。殺死。完了還說一句不是她狠心,也不是她違背自己說的話,而是他們兩個愚蠢,明明有路卻不走,非要讓自己死在這裏。


    但是這兩個人不去走那條路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看似活路,其實也八成是死路一條。畢竟前車之鑒就在眼前,這麽多人不也沒保住那個背刺了往生堂堂主的那家夥嗎?整個人都被打成了血霧,骨頭碎了一地,差點兒被打的灰都不剩了的那種程度。保護無痕的那個高手還好說些,實力強大,就算是被往生堂堂主逮著一頓爆錘也能活下來。但是無痕就不一定了,稍微擦傷一下就可能是重傷,若是被擊中一拳,恐怕當場暴斃。表麵看是他們在占優勢,打得有來有回的,若是無痕進去之後,局勢會變成什麽樣子還不好說。


    “喂,那個被層層圍起來打的男人就是往生堂堂主了吧?”墨千琉的目光本來在傅長安和無痕之間遊移,不過偶然看到了場中的往生堂堂主之後,她突然驚住了。


    “嗯,沒錯,就是那個頑固不化的倒黴蛋,怎麽了?你不會是覺得他長得很帥,動了惻隱之心吧?我勸你還是認清現實比較好。”傅長安居然不合時宜的說了一句冷笑話。其實往生堂堂主那樣的男子確實挺不錯的,隻不過想拴住他的心,可沒有這麽容易,而且真正值得墨千琉去努力的人就在身邊,這要是一手好牌還能打得稀爛的話,傅長安都想把墨千琉吊在城門口暴曬了。


    “怎麽可能?我是想問他頭上的那個血紅色的標誌是什麽?我感覺有些不安。”墨千琉再次翻了個白眼,纖細的手指指向往生堂堂主頭上那個血紅色的宛如燈籠一樣的圖案。那般鮮豔的紅色,那般精致的輪廓以及燈籠中熊熊燃燒的血紅色火焰,都是塵世中從未見過的類型,隱隱散發著壓迫力。


    傅長安聽了她的話之後,有些差異的抬起頭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滿意地笑了笑,說:“那個呀,那個圖案就是傳說中的天哭哦,若是有人的頭上出現了那個標誌,就代表那個被上天庇佑的人將會隕落於此。他死之後,方圓萬裏血雨飄灑,雷電轟鳴,就宛如蒼天在為之慟哭。不過擊殺那樣的人要付出的代價是很高昂的,厄運纏身,死無葬身之地都是正常情況。你們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若是想離開的話,我便送你們出去。反正你們在這裏或者不在這裏都影響不了最後的局麵,今天我必大勝,那個圖案就是蒼天給予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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