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道長臉色瞬間變了:“燭龍?怎麽可能!”


    其實我也我不太理解。


    燭龍這老頭啥意思呢?他前腳幫我封印心魔,後腳我就幫申公一起去偷他的內丹,可他非但不怪我不說,反倒給我弄了個巡察使的差事。


    這叫啥?想用自己的慈悲來感化我?可我也不是那種十惡不赦的人啊!


    反正挺迷茫的,我一臉懵逼的抬頭看向管正。


    管正也一直在打量我,他在我身上掃視一圈:“昨晚是黑狸來閻君殿,把燭龍他老人家的親筆信交給了閻君。


    那信上白紙黑字的寫著,讓冥府劃出一個巡察使的位置給顧言,本來這編製都是滿的,為了他閻君還特地撤下來一個。


    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上千年沒有插手過陰間事務了,這次親自開口,我們敢不盡心盡力的把這事兒辦好麽?”


    孟道長遲疑了半晌,然後轉頭看向我:“你是什麽時候遇到燭龍的。”


    我也沒隱瞞:“就掉進奈河裏那天,黑狸把我撈出來帶回燭龍身邊,他還順便把我心魔給封印了。”


    “這……”


    孟道長的眼神裏反倒透出了一絲擔憂:“其實那天你問我山陰城周邊有沒有隱世高手,我腦子離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燭龍。


    隻是燭龍向來不理會陰間任何事務,他住在哪裏也沒人知道,最重要的是,好端端的他為什麽會救你?”


    他這表現反倒讓管正有些茫然:“孟瘸子,按說被燭龍他老人家看中,這對顧言來說應該是件好事兒啊,你怎麽反倒愁眉苦臉的?”


    “你不懂,這事兒我也沒法跟你解釋。”


    孟道長眉頭緊鎖,不過他很快搖了搖頭,轉身對我說:“既然是燭龍的意思,那這巡察使的位置你就接受了吧,以他的身份,想來不會故意害你就是。”


    我還是有些迷糊:“不是,這巡察使到底是幹啥的啊?巡查巡查,查誰?”


    管正把話接過來:“當然是監察陰差,尤其是地方這些陰差和判官,如果發現他們徇私舞弊、玩忽職守,你都可以直接向閻君稟報。


    表麵上看巡察使隸屬於監察司,但地位其實是很高的,尤其監察主使,幾乎跟冥使一個級別,畢竟監察司也是閻君的直屬機構。


    最重要的,陽間巡察使有自由出入陰間的權利,這待遇全天下也沒幾個人有,能夠自由出入陰間,想辦什麽事兒不也比較方便麽?


    至於這個女鬼……算了,有孟瘸子幫你說話,我就權當沒看見吧。”


    要說孟道長在陰間人緣好麽,估計也是看在他的麵子上,管正這話說的也挺實在,他都已經開始暗示我了。


    青青也在旁邊小聲提醒我:“顧言,你就同意了吧,我姥爺不是還在冥府蹲著等投胎麽?你要真能自由出入陰間,說不定還能找機會把他帶出來。”


    她這話說完我眼前瞬間一亮。


    對啊,這身份雖說在陽間沒啥用,我也不需要調動什麽陰差跟判官幫忙,可它在陰間的可操作性就比較強了。


    我可是見過冥使在陰間有多威風的,巡察使理論上和冥使平級,那豈不是我帶個鬼魂還陽啥的都不會有人多管閑事了麽?


    這要以後身邊死個人啥的,說不定我能直接把他帶出來,多好?


    想到這我心裏也就有了算計,剛想衝管正點頭把這事兒應下來,一旁的申公卻突然說了句:“燭龍那老頭可真小氣,以他的身份,就給個普通巡察使有啥意思?怎麽不說直接把監察主使給你呢?”


    “主使是不可能的,這位子由一位高人親自擔任,不可能讓給你,不過副使這個位子倒是可以琢磨琢磨。”


    管正倒也光棍兒,他遲疑了一瞬,幹脆把桌子上那塊玉牌收了起來,又從懷中掏出一塊嶄新的,那上麵赫然刻著四個大字:監察副使。


    我都愣了,可管正臉上的表情卻很淡然:“顧言,我臨行之前閻君特意交代過,隻要你能答應一個條件,這副使的位置就可以給你。


    條件倒也不難,兩件事,你隻需要在一個月的時間內打探到尹無心的蹤跡,並且把禍亂冥府的申公序帶回去,這副使的位子就永遠是你的。


    等到尹無心這件事一了結,閻君就可以上報鬼帝,在勾魂簿上抹掉你的名字,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都懷疑這管正是故意的。


    他說話時候還特意瞄了申公一眼。


    申公冷笑一聲:“這離間計玩的挺不錯啊,這到底是你的意思,還是那位閻君的意思?”


    管正沒說話,隻是一直盯著我看。


    我懷疑他腦瓜子多少有點問題。


    別說我不可能答應,就算想答應,這會兒申公在身邊我可能應下來麽?


    於是我搖搖頭:“我這人缺的是朋友,不的官職,冥使大人還是把牌子換回來吧。”


    “別啊,換回來幹什麽?”


    申公忽然在後麵拍了拍我的肩膀:“答應他,這條件挺不錯的。”


    我直接懵逼了,下意識回頭看向申公,可他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我甚至看不出他說的真話還是反話。


    更讓我不理解的是,孟道長此時也開口幫腔:“顧言,答應他。”


    就連管正也說了句:“我也勸你最好應下來,就算不能做到這兩件事,也無非是從監察副使重新變成巡察使而已,對你又沒有什麽損失,你說對吧?”


    聽他們這麽說我就懂了。


    直覺告訴我,這仨老家夥肯定是想用這身份謀劃什麽,至於他們謀劃的是同一件事,還是各自心懷鬼胎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自己都無所謂,我也就點點頭,走上去把牌子接了過來。


    然後我問管正:“監察副使有什麽其他的權利麽?”


    他沒回答,而是問我:“你想要什麽?”


    我說其實也沒啥,就是想問問能不能給我派幾個手下啥的,畢竟大小也是個官了,要沒幾個保鏢撐場麵多寒磣呐?


    “撐場麵?”


    管正嘴角抽動了幾下:“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等回去我幫你問問閻君吧,畢竟這數千年來的監察副使,甚至巡察使都是不弱於鬼將的人物,像你這種啥也不是的還是第一次見。”


    他這話說的我心裏多少有點別扭。


    但轉念一想這些也都是實話,我還真沒法反駁他。


    畢竟管正隻是來傳口信的,他也沒有興師問罪的興趣,除了對申公的眼神有些不善之外,其餘的也還算是皆大歡喜。


    不過就在孟道長剛拉著管正離開,兩個人剛剛下樓打算密談一番的時候,房間裏突然響起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姓胡的,你還沒死啊?”


    本來青青那會兒正拽著我的手看令牌呢。


    聽見聲音之後她立刻把手鬆開,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爸,你走路為什麽總是沒動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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