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看起來挺生氣的。


    她眉頭緊鎖,一直用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走在前方的申公。


    眼見著申公跟自己爸聊的正起勁兒呢,注意力沒放在這,她才壓低聲音問我:“什麽情況?你和我爸怎麽跟這男的搞到一起去了?


    還有,剛才我為什麽會控製不了自己身體啊?顧言你是不是給我下咒了。”


    也是帶著點逗她的意思,我撇著嘴:“別擱這當婊子立牌坊啊,占完便宜往我身上甩鍋,啥人呢這是。”


    “我真沒想親你,剛才是身子不聽使喚了!”


    她急的臉通紅:“再說我爸媽、我家人都在這呢,我有毛病啊當他們麵親?”


    “我懂,你這就是傳說中的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唄?”


    我瞥了她一眼:“再說你可不就是有毛病麽?前天不是你在大街上啃我的?”


    “嗎的我真沒有……”


    許諾氣的直跺腳,瞪了我就要往樓梯上走。


    我在後麵拉了她一把:“行了不跟你鬧了,剛才真不是我給你下的咒,是他。”


    我指了指正在上樓的申公:“他可比你小叔,還有你小叔的師父牛逼多了,好心來幫你小叔看事兒,你說你惹人家幹啥?


    再說他現在是你爸的合作夥伴,來參加你爺爺壽宴,你多少得給點麵子吧?”


    “那不是因為他以前害過你,我以為你倆關係不好嗎。”


    許諾癟著嘴,看那樣有點委屈:“誰知道你倆現在是穿一條褲子的,你要早告訴我,我也不可能給他甩臉子啊。”


    “現在知道也不晚,對人家態度好點就行了。”


    我一邊說一邊往樓上走:“對了,你小叔來了麽?”


    許諾不情不願的嗯了一聲:“早來了,樓上坐著呢,你可別告訴他是我說的他有毛病啊。”


    “我看你好像有毛病。”


    埋汰許諾一句,正好那會兒也走到包房門口了,她往裏指了一下示意我進去。


    其實許家不算人丁興旺,許諾她爺爺就生了許名遠跟許名揚倆兒子,尤其許名揚三十多歲了還沒結婚,晚輩就許諾跟她媽。


    可架不住許名遠人脈廣啊,雖說是家宴吧,但還是來了不少朋友跟生意夥伴。


    再加上那些亂七八糟親戚,甚至還有幾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少,分別坐在三張桌子上。


    坐在中間那張桌主位上,穿著紅色唐裝的應該就是許諾她爺爺,老爺子瞅著特年輕,不知道的以為就五十多歲,精神矍鑠,一頭黑發比我都濃密,笑起來也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而多日未見的許名揚正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在他爸身邊坐著。


    他那張原本還算英俊的臉看上去有些陰鬱,表情漠然,跟座冰山一樣,這哪像給自己爹過大壽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家死人了呢。


    更讓我覺得古怪的是,身為道士的許名揚,身上竟然泛著一股很濃鬱的陰氣。


    這陰氣雖說不是很強烈,也就相當於錢守三那種級別,但對我來說就跟電燈泡似的,一眼就能發現。


    整的我特納悶,對著許名揚打量半天,心想難不成他真被鬼附身了?


    就在我迷茫的時候,老爺子衝這邊招手:“諾諾過來,坐這邊兒。”


    “來了。”


    許諾拉著我走到老爺子身邊:“爺爺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朋友顧言。”


    聽見許諾這句話,許名揚猛地抬頭看了我一眼。


    他那眼神冷冰冰的,讓人忍不住後脖頸發涼。


    我裝作沒看見,笑著衝老爺子喊了聲:“爺爺生日快樂。”


    “謝謝小夥子,總聽我外孫女念叨你,可算見到真人了。”


    老爺子笑嗬嗬的,伸手朝對麵一指:“坐這桌吧,一會兒咱爺兒倆喝兩杯。”


    “好。”


    我衝老爺子彎了下腰,然後麵相許名揚:“小叔,好久不見啊。”


    許名揚態度挺冷淡的:“來了啊,找地兒坐吧。”


    說完他又把頭低了下去。


    雖說心裏有點犯嘀咕吧,但我也沒吭聲,後來許諾拉著我去老人家對麵坐下,因為這桌全是自家人,申公就沒往這邊靠,許名遠安排他在旁邊那桌坐下。


    剛安排好座位,他的聲音就在我耳邊響起:“這小道士沒被鬼附身,他現在很可能已經是冥府的人了。”


    這個結論是我萬萬沒想到的。


    問題是我不會傳音這種功夫啊,隻能掏出手機給申公發消息:“他是人又不是鬼,怎麽會跟冥府扯上關係?難不成也變成像我一樣的巡查使了?”


    “那誰知道了。”


    他聲音又在我腦海中響起,眼睛卻一直盯著許名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身上這種變化,是最近一段時間剛剛發生的。


    這功力明顯不屬於他,而是有人給他強行灌過頂,但因為時間太短,他跟這股力量契合程度不夠,所以才會導致這種渾身冒陰氣的情況。”


    申公這話說的我更納悶了。


    因為我不記得許名揚認識冥府的人啊,誰會給他灌頂?


    尋思半天也沒尋思出個所以然,隻能給申公發了句:“一會兒我找機會問問他。”


    “問吧。”


    他挺敷衍的扔下倆字兒,之後收回目光沒再搭理我。


    倒是旁邊的許諾拍了我一下:“給誰發消息呢?”


    “給你大爺。”


    我把手機揣兜裏:“誒你爺爺今年多大歲數啊,瞅著這麽年輕呢?”


    “今天是他六十六大壽,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大張旗鼓的辦了。”


    許諾朝四周張望一圈,然後偷摸把腿搭我身上:“顧言你看。”


    我有點沒反應過來:“讓我看啥?看你牛仔褲啊?”


    “我在裏麵偷偷穿了條巴黎世家。”


    她撩起褲腿,湊到我耳邊輕聲問:“想不想撕?”


    該說不說她這小tips確實戳到我xp了。


    但瑟瑟這個東西也是要分場合的,我把她腿扒拉下去:“你有毛病吧,這襪子那麽貴,好端端的撕它幹嘛?”


    “你這人真沒勁。”


    她撇著嘴把褲角整理好:“不撕拉倒,回家我自己撕著玩去。”


    也就在她撩我這會兒功夫,壽宴最後一道菜也上齊了,作為東道主,許名遠肯定是要先講幾句的,然後許老爺子也說了幾句客套話,囑咐大家吃好喝好啥的。


    開席之前,一行人紛紛湊上去給老爺子敬酒,嘴裏睡著漂亮話,什麽祝老爺子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啊,什麽笑口常開活到八十八。


    老爺子也挺高興,笑嗬嗬的打趣兒:“什麽八十八,能活過七十,看見我外孫女兒成家我就燒高香了。”


    說這話的時候,老爺子眼睛是一直看著我的。


    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轉過來,在我身上來回打量,整的我多少有點尷尬。


    不過就在這時,包房門忽然被推開。


    “老壽星說笑了,以你的麵相,活到一百歲不是問題。”


    伴隨著清朗的聲音,一個穿著青色大褂、頭挽發簪的老者邁著四方步走進包房,朝許老爺子作揖:“老道士萬川,祝許老先生日月昌明、鬆鶴長春,古稀重新、永享天倫。”


    我不知道這個自稱萬川的老道士是什麽身份。


    隻是我用餘光瞥見,他剛進來的一瞬間,申公那張臉立刻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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