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萬淑娟在洗手,蘇柔整理著衣服。


    兩個大男人生的比她們還重,臉上的淤青特別刺眼。


    四人都很默契的沒有說話,低頭默默的吃飯。


    吃完飯便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他們又恢複成了顏沐曦來之前的睡法。


    顏承安抱著媳婦兒,一雙漆黑的雙眸,在黑夜中閃著淚光,“媳婦兒跟著我,讓你受委屈了。”


    “隻要跟你在一起就不委屈。”萬淑娟窩在他懷裏。


    這個男人是她喜歡的,是她朝思夜想想嫁的,她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


    當年他們下鄉之前,她的父母找過她,說他們還沒有孩子,就算分開了,還是一樣能嫁的很好。


    如果她同意,爸爸會出麵解決。


    她堅定的搖頭告訴父母,就算她死了也是顏承安的媳婦兒。


    父母罵她傻,天底下的好男人多的是。


    好男人是很多,但那都不是顏承安,這個她愛了十年的男人,他們在同一所大學,他不曾注意到自己。


    自己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得知他很喜歡他的妹妹,她就去討好曦曦,小丫頭實在是可人的緊。


    漸漸地她真的喜歡上小妹,不再是刻意的討好。


    “我顏承安這輩子定不會負你,永遠都不會。”說完,把頭埋在了萬樹娟的頸間。


    冷冽地聲音變的嘶啞,“媳婦兒我們再要個孩子吧?”


    失去的那個孩子,是他們兩個心中永遠的痛。


    那時候剛來農場,淑娟還不知道自己懷孕,奔波了一路,又被拉出去連著批評了好幾天。


    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隻能靠他們自己挖野菜,用瓦罐煮點兒野菜湯喝。


    直到三個月後,淑娟突然大出血,場長怕人剛來就死了,喊來個獸醫來看了一眼,說是懷孕六個月了。


    孩子已經死在了肚子裏,獸醫給開了一副藥,吃完藥孩子沒多久就生了下來,是個女孩兒。


    萬淑娟勾住他的脖子,輕輕的搖了一下頭,“小妹說可以晚幾年再要,孩子生在這裏,跟著咱們也是受苦。”


    “那……不要孩子,媳婦兒~我想你!”


    俯身親吻著她的眉眼,鼻子,嘴巴,耳朵,粗重的呼吸聲在她耳畔響起。


    萬淑娟配合他,兩個人在寒冷的夜裏,互相溫暖的彼此。


    ——


    隔壁房間


    “哎!”這已經是顏哲第30次歎息,蘇柔掰著手指給他記著。


    “快別歎氣了,說說你這是咋啦???”


    他小心翼翼的的瞄了一眼媳婦兒的神色,踟躇著開口:“也不知道囡囡咋樣了?她手裏還有錢嗎?沒錢可咋生活啊?”


    蘇柔也在想這個問題,她就不怕留下那麽多錢,他們守不住嗎?


    見媳婦兒在沉思,他又說:“咱們女兒聰明,肯定不會虧了自己的,她還在寫小說,也是一份收入,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這句話是對蘇柔說的,也是對他自己說的。


    “嗯,睡吧!明天還不知道在外麵凍多久呢?”


    “應該是場長起了作用,今年咱們挨打都比去年少了,隻要不挨打,在外麵凍會兒多久都沒事兒,回來上炕一暖和,緩過勁兒來了。”


    打在身上得疼,十天半個月的,今年他們有了藥,好的快。


    蘇柔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再想女兒,顏哲亦是。


    ——


    大年初一,顏沐曦起了個大早,跟奶奶,爸媽拜年,得了三個大紅包,每人給10塊錢。


    顏沐曦問:“我們還用去別人家拜年嗎?”


    “不用,一會兒咱們去睡一覺。”這話說的很讓人浮想聯翩,祁浩川又說:“回咱家睡。”


    顏沐曦羞的不敢抬頭,父母都在呢,他怎麽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說?臭男人。


    最後還是回了他們家,進門兒漢子就開吃。


    刺眼的陽光灑進來,在兩人身上鍍上一層金光。


    祁浩川像是不知疲憊似的,直到顏沐曦氣急敗壞的咬了他一口,才肯停下。


    她頭一歪,沉沉的睡著了,男人幫她清理幹淨身體,快下午3點了,他穿好衣服出了門。


    因著年前祁桂借錢,他一直壓著不分錢,現在也該去看看了。


    “狗日的!你他娘的,怎麽能那麽出牌呢?俺還在你後麵呢,你瞅瞅把俺憋死了吧。”祁生的大嗓門能傳出去二裏地。


    陸大江:“就你手裏那臭牌,想走也走不了,大生子,你他娘的是不是拉屎沒洗手啊,這牌咋這麽臭啊?你瞅瞅,哎呀,這三不靠啊。”


    “你快打完這一圈兒,去好好洗洗你的手,可是二裏地都能聞到臭味兒。”


    祁生……


    如果不是他四天沒拉屎了,他也懷疑是不是沒洗幹淨手?


    祁浩川敲了好幾分鍾門,屋裏的人是絲毫聽到動靜,他皺了皺眉頭,人在屋裏鎖什麽門?害怕別人把他們偷走咋的?


    院牆不高,他輕鬆一躍便跳了過去。


    “老子在外麵敲了半晌的門,你們沒一個聽見的,長了個耳朵都是擺設。”


    陸大江回頭,一看來人,趕緊扔下手裏的牌,“哥,你不在家陪嫂子,咋有空過來了?”


    “你這話咋說的?像是不歡迎哥似的,哥哪能天天在家待著?哥今晚咱喝點兒啊?俺年前整了瓶好酒,一直沒舍得喝就等你了。”


    “那俺去炒幾個菜,家裏還有肉呢,還有曬的豆角幹,咱就用豆角幹燉肉,哎呀,那菜老香了,俺娘還剩了半隻雞,都一起燉了。”


    祁福根不等祁浩川回答,風風火火的去了廚房。


    這是他娘特意留的菜,讓他好好感謝川哥,沒有川哥他們家怎麽可能吃得起肉?


    今年還給家裏每個人添置一件新棉襖。


    這事兒不能張揚,不然他娘早就拎著東西去大隊長家了。


    聞言,祁浩川也沒再多說什麽,也是好久沒和他們在一起吃飯了,早點吃完,早點回去。


    他銳利的眼眸撇了眼祁桂,聲音冷烈,“說說吧!”


    簡短意賅的幾個字。


    川哥的目光太有壓迫性,祁桂眼神躲閃,咬了咬牙,支支吾吾道:“就……,就……是家裏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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