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人則繼續上山找孩子們。


    大難臨頭各自飛!


    追兔子的那幫子孩子,聽到熊吼的時候嚇得拚命的連滾帶爬的朝著山下逃跑了!


    跑到山腳下才發現。


    居然丟了村長叔家的狗寶跟田木匠家的三妞妞。


    有膽子大點的孩子,趕緊去喊了山腳下正在砍柴的大人們。


    大人們也有聽到熊吼。


    不過也不敢貿然行事,上山去尋孩子。


    萬一跟黑熊遭遇上怎麽辦?!


    而是就趕緊回村去召集人手。


    有槍的回家取了獵槍,沒槍的拿了家裏的搪瓷盆子木盆木桶跟擀麵杖。


    還有人把掛在村頭村委會老房子前,提醒上工時要用的銅鑼也給拿了。


    咚咚咚,鏘鏘鏘,咚次咚次咚次,鏘次鏘次鏘次,咚咚咚,鏘鏘鏘。


    敲鑼打鼓(擀麵杖敲洗臉盆)的上山來了!


    浩浩蕩蕩的陣仗,把本來還在暴走的黑熊媽媽給嚇到。


    哎呀媽呀,好嚇人!


    是不是玩不起啊!


    算了算了,惹不起躲得起,然後直接帶著熊寶寶馬趕緊逃之夭夭。


    熊寶寶:媽媽,不好玩,這裏一點兒都不好玩……


    熊媽媽:我,還會回來的……


    “三妞妞,狗寶啊……我的狗寶啊,三妞妞哎!”


    田嬸子心慌意亂,喊聲裏都透著些破音。


    我的寶貝金孫啊,咱老金家的獨苗苗哎……


    “汪汪汪汪……”


    “汪汪汪汪……”m.23sk.


    村裏村民養的獵犬,一窩蜂的朝著黑熊媽媽剛剛才離開的方向,就是一陣狂吠。


    “這裏……在這裏……”


    聽到喊聲的盧舞怡,趕緊答應了一聲。


    不過她發現自己嗓子疼得很,根本發不出很大的聲音。


    話說一路狂奔又一路放聲尖叫,嗓子能受得了才怪!


    於是趕緊從空間裏找出了個鐵哨子,放在唇邊吹響。


    林子這麽大。


    要是光靠喊的話,嗓子喊啞了都不一定會有人能聽到。


    口哨聲終於讓獵狗們聽到,又調頭一窩蜂朝著這邊林子奔跑過來。


    自然吸引來不少搜山的村民。


    狗寶他奶奶田嬸子看見寶貝孫子被盧舞怡抱著,坐在樹上完好無損的時候,眼淚一下奔湧而出。


    一個趔趄差點兒沒跪下了!


    “狗寶啊!我的狗寶啊!”


    “奶奶,奶奶……”


    “三妞妞!”


    “爹,二叔,三叔……哇哇哇,不公平,不公平……三狗哥撿到的是野雞,鐵牛哥撿的是兔子,盧姐姐跟林姐姐撿到的是傻麅子……妞妞啥也沒有!”


    也幸虧三妞妞年紀還小,詞不達意,根本就表達不出來自己差點兒撿的就是兩個大活人!


    林妙妙慶幸的同時,又看了一眼盧舞怡。


    雖然八卦。


    不過這件事她們兩個女孩子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去。


    有礙名聲!


    林妙妙想要下樹卻根本就沒了力氣,被木匠叔跟季林叔伸手接著才從樹上滑下來。


    腳一軟,就跌坐在地。


    盧舞怡也渾身乏力。


    這時候,霍一龍走到她的麵前伸出大手。


    本想上前幫忙的剛子退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你去幫我們拖麅子吧!就在前麵那片土坡下方……回去分你一腿麅子肉!”


    就在霍一龍準備張開手臂想接住盧舞怡的時候。


    盧舞怡不卻露聲色的拒絕!


    霍一龍眸色一暗,是他魯莽了!


    “季林叔……木匠叔,你們來幫忙接我一下!”盧舞怡倒也不是真的猜到霍一龍的心思。


    畢竟她現在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大姑娘,霍一龍又是個壯小夥子。


    這眾目睽睽之下,她下樹的過程中勢必會被霍一龍給一把抱住。


    到時兩人免不了會有肢體接觸。


    她還不想跟人處對象呢!


    可是不處對象又怕被人說閑話……


    季林叔跟木匠叔都四十多歲了,算是長輩也不為過!


    況且她跟林妙妙救的又還是金家跟田家的孩子。


    果然,季林叔先是接過狗寶轉手遞給自家嫂子後。


    又跟田木匠一邊一個,伸手扶住盧舞怡的手臂,把她從樹杈上給接下來!


    田嬸子抱著狗寶,拉著胳膊腿好是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定沒少胳膊也沒少腿啥的。


    也就是身上滾得又是泥又是土的髒得不成樣子。


    這才直接扒拉下褲子,朝著光屁股蛋子上“啪啪啪”,就是幾個大巴掌。


    她一貫認為可以慣孩子,但是不能凡事都由著孩子的脾氣性格來。


    不然是教不出個好人來!


    大夥對田嬸子打孩子的事視若無睹。


    這群熊孩子,就該打!


    也幸虧今天是沒出事,若真有個啥三長兩短,就是想打孩子都沒地打去。


    這邊盧舞怡跟林妙相互扶持著慢慢站起來。


    跑的時候沒覺得,這會兒咋還感覺渾身乏力酸痛了呢?!


    “小盧知青,小林知青,你們沒傷著哪裏吧?”三妞妞的娘桂花嬸子關心的問了一句。


    “我沒事……就是,哎呀我的五味子呢?”林妙妙總算想起自己的五味子跟背篼來。


    “我……咋腳還有點兒疼?!”還別說,不說還真的沒啥感覺。


    這說了就感覺腳上隱隱作痛!


    盧舞怡覺得自己的腳踝部分咋還有點兒越來越疼。


    隨便朝地上一坐,撩起寬大的褲腳檢查了一遍。


    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腳踝部分早已紅腫,都已經透亮跟個紅燒大豬蹄膀似的!


    都完全不記得是啥時候崴到腳的!?


    “老羅呢?駝背……”


    季林叔馬上亮起嗓子高喊了一聲,結果根本沒人應答。


    老羅是前幾年來黑熊溝生產隊落戶的,據說原本是哈市第一醫院的主任級醫生,原哈市醫科大學的教授。


    留學過老毛子那邊的莫斯科大學。


    曾經的外科一把刀!


    因為跟知青辦老羅是同族兄弟,知青辦老羅托關係把自家堂哥老羅醫生給弄來了黑熊溝生產隊。


    這邊民風淳樸,離公社那邊又還遠。


    誰沒事天天跑個小一百裏路來折騰人啊!


    醫生老羅當初被人踩碎了背椎椎骨又沒能及時得到醫治,也就永遠都不能再直起身來!


    隻能佝僂著背脊變成駝背。


    平常就住在牲口棚子旁邊的土坯房裏,負責照料生產隊裏養的那些的牛啊!馬啊!騾子啥的。


    不過大夥都心知肚明是怎麽一回事。


    也知道他曾是大醫院裏醫生,平常誰家有個頭疼腦熱啥的。都會悄咪咪找他拿點兒草藥回去煮了喝。


    一般最多三副藥就能藥到病除。


    得了好處的村民們也會悄悄給他些白菜土豆高粱麵,加上生產隊分下來的口糧。


    這兩年也勉強能混個肚飽。


    “駝背……”


    “剛才石頭溝裏傷了的那兩個人,不是你喊要送公社衛生所……估計駝背叔也跟著去了吧!


    要不我來背小盧知青下山!”夏良剛熱心的說道。


    “你人醜,想得倒是挺美!


    木匠,你趕緊帶人砍幾根樹枝過來,紮個擔架把小盧知青給抬回去!”


    季林叔立刻白了一眼夏良剛也就是剛子。


    剛子的姐姐就是夏春花。


    剛子以前被父母送到縣裏去念書,讀了好幾年,直到今年這才終於從初中畢業。


    跟漂亮的姐姐春花不同。


    這剛子長得不像爹也不像娘,小鼻子小眼睛的跟他姥爺一模一樣。


    明明跟龍鳳胎的姐姐春花一般大,卻硬是看上去跟個小老頭子似的。


    十多歲小夥子,曾經被人誤會喊叔!


    別以為他金季林年紀大了就眼力勁不好,剛才霍知青想要去抱小盧知青的時候,小盧知青都沒同意。


    別說是高高大大,濃眉大眼的霍知青,人家小盧知青壓根都不稀罕都沒搭理。


    就夏剛子這樣的德行,估計人家小盧知青更加不會瞧上……


    夏剛子:我咋了,叔,你這是人參公雞!


    霍一龍找到山坡下的時候,一眼就看到摔斷脊柱還在抽搐麅子。


    旁邊還有一大一小兩個背篼。


    他趕緊拿出背篼裏的麻袋把麅子給裝上,直接塞進大的背篼裏裝上背著。


    跟著又端起小的那個裝有五味子的背篼。


    跟過來的金雙喜也就隻是遠遠看見霍一龍把什麽給塞進麻袋裏就背起了背篼。


    不是霍一龍自私。


    實在是這年月想吃上一口肉,實在是太難了!


    這裏現在有十幾個人。


    就這麽一隻頂多才三十多斤的小麅子,壓根就不夠分。


    他給悄悄背回去,晚點兒再給盧舞怡她們去就是!


    不然盧舞怡也不會讓他過來先把麅子撿走。


    季林叔這邊替小盧知青想的長久,田木匠那邊也是個精明人。


    聽到季林叔連削帶打的挖苦夏良剛時。


    二話沒說,就拔出插在腰上的斧子,到旁邊砍了好幾根手臂粗細的樹杈。


    心靈手巧的又用烏拉草搓成繩子給綁紮成一個擔架。


    又還拿來自家帶著裝山貨的麻袋給鋪上去。


    田嬸子跟三妞妞她娘桂花嬸子趕緊過來幫忙。


    合力把盧舞怡一個提胳膊一個抬腳的給放到簡易擔架上。


    季林叔抬前麵,木匠叔抬後麵。


    兩個嬸子又抱著孩子,扶著林妙妙,浩浩蕩蕩朝著山下走去……


    等到了山下,盧舞怡她們連知青大院都沒進。


    半道上季林叔就讓木匠叔趕緊去套一輛牛車,準備送盧舞怡去紅旗公社的衛生所。


    畢竟也不知道骨頭有沒有斷,若是等到晚上駝背回來,恐怕就來不及了!


    見林妙妙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盧舞怡就吩咐她暫時先留下來。


    “金三嫂子,要不還是我跟著去吧!”


    桂花嬸子把自家三妞妞遞給金季林家媳婦夏雙鳳。


    夏雙鳳又是夏春花跟夏良剛剛的本家姑姑。


    村子裏就是這個樣子,哪家都是沾親帶故。


    “嬸子,不用了!太耽擱你時間!”盧舞怡拒絕道。


    現在哪家不是在拚命扒拉五味子,就指著這個換錢呢!


    勤快的人家,一天下來就能有一塊多錢的進賬。


    “咱家有你木匠叔頂著,哪就差了這麽一丟丟!


    嬸子力氣大,好歹能抱得到你!


    你這腳傷著了,幹嘛都不方便……”


    桂花嬸子也知道,知青點裏的知青並不怎麽團結。


    再說她還想跟著去看熱鬧呢!


    盧舞怡想了想,木匠叔跟季林叔都是大男人,自己需要讓人抱進抱出的確不方便。


    於是也就答應讓木匠家桂花嬸子陪著自己一起去,大不了日後備點厚禮感謝人家就是!


    主要也林妙妙雖然比她高,可惜太瘦了根本搬不動。


    桂花嬸子卻是個胖媳婦,長得敦敦實實,抱八十斤的盧舞怡輕輕鬆鬆。


    馬車已經被套上送蘇豔她們走了,季林叔幹脆回家去套了自己的騾車。


    就那破牛車,慢條斯理怕是搖搖晃晃到下午去了!


    盧舞怡自己開透視看了一眼,骨頭沒斷,就隻是脫臼加輕微的骨裂。


    估計要打上很長一段時間的夾板。


    也就沒啥可擔心!


    等到一行人緊趕慢趕了有三個多小時到達公社衛生所的時候,大部分人家這會兒都已經在吃午飯了!


    鄉衛生所裏卻是前所未有的一片混亂。


    也是湊了巧!


    原來幾個小時以前。


    今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在江麵上發生了爆炸事件。


    一條捕魚船發生了爆炸!


    公社王書記帶著十幾個民兵趕過去的時候,沿江也就隻搜索到了受傷嚴重的兩個知青給抬了過來急救。


    其中一個炸斷了一條胳膊,另外聽說一個炸斷了腿。


    船老大的肚皮上破了個洞,已經沒有生還的可能。


    根據船上的幸存者說,目前應該是還有兩個人沒被找到!


    蘇豔跟張金山就是這時候被送到。


    結果除了有個隻懂擦紅藥水的小護士之外,其他能主事的一個也沒有。


    先不說手術不手術,止血要緊。


    最後看見蘇豔的血越來越多,老羅醫生隻能自己想法先給她進行了捆綁式止血。


    所以季林叔趕著騾車把盧舞怡送來的時候。


    已經做完手術切除了爆炸案受傷知青手臂的那台手術的鄭先民也才剛剛結束斷肢包紮。


    緊接著又把流血過多的蘇豔也給推進手術室。


    而且鄭先民還認出老羅醫生,畢竟這可是他讀醫學院時的帶教老師之一。


    於是悄悄讓老羅醫生也跟了進去幫忙指導做手術。


    蘇豔的手臂是骨折端移位,需要做切開內固定手術。


    後出發的盧舞怡她們這個時候也終於抵達。


    盧舞怡被桂花嬸子直接給抱進去,季林叔去找地方停放騾車。


    小護士被排隊等著看病的一個情緒激動的病人給罵哭了!


    那位是肚子疼,據說隻差沒滿地打滾


    偏偏到現在為止,一個醫生都沒有。


    小護士雖然不會治病,不過看到盧舞怡腫起來的腳也知道,自己沒法看。


    這個就是塗抹紅藥水也沒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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