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秋老虎的季節裏,有些人匆匆來,有些人匆匆去。


    隨著天氣的躁動,更是人心的躁動……


    一場動蕩就此悄然拉開序幕!


    就在秋收前幾天,村長叔組織生產隊的青壯年帶著幹糧,柳條筐跟麻布口袋,去到跟紅星林場比鄰的那座山頭。


    采集上千斤的鬆子,榛子跟板栗。


    總算是勉強湊夠了一部分統購糧的缺口。


    田嬸子還特意給盧舞怡悄悄送來了滿滿的一籃子。


    順帶也跟盧舞怡聊起公社大隊部的許多事情。


    那個誰家男人因為搞破鞋被盯上,媳婦娘家來了十幾個親戚,把那一對堵被窩裏抓住,打得人頭變成了狗頭


    王書記也被調去了其他公社,新來的書記鐵麵無私,半點兒也不講情麵。


    又說哈市那邊,有很多學生連課都不上了,說是要去祖國心髒所在的城市


    不過外麵的消息傳到消息閉塞的黑熊溝時,都已經從新聞變成了舊聞。


    忙碌的秋收原本跟盧舞怡好像關係也不是很大。


    因為腳踝骨裂,衛生所給她開了休養一個月以上的病假條。


    不過盧舞怡覺得自己如果真要在家裏窩上一個月不上工,那肯定就是個棒槌。


    這樣必然會招人嫉恨。


    上一次在衛生所裏剛愎自用,就差點兒暴露了自己。


    如果不是空間提前給她預警,很可能想默默當一條鹹魚的願望都很可能會落空!


    不過她自今也不後悔!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她要做得就是沉澱下來,不搞特殊化!


    畢竟現在已經是九月份,這段時間也發生了許多事情!


    深思熟慮過後。


    於是盧舞怡就主動讓林妙妙扶著她進村去找了村長叔。


    表示願意為祖國的建設事業添磚加瓦,不怕苦不怕累。


    幹不了地裏的重活,就力所能及的幹一些輕鬆點兒的活。


    跟村長叔商量了一下,看看能不能給她每天盡可能安排輕省些的事做。


    計分員,農具保管員這些活,自然被生產隊裏那些讀過幾天書的娃兒們給占去。


    最後村長叔金亞林略微加思索過後,就給盧舞怡安排了跟老頭老太太一樣的活計:看守曬穀場。


    每天給算五個工。


    村長叔就是個老農民,也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的心場。


    畢竟現在外麵一團亂糟糟的,他想不通也看不透。


    不過給小盧知青安排活計這事還是小心為上,免得有人背地裏說閑話。


    其實看守曬穀場上曬的水稻,其實也並不就是簡單的坐在那裏目不轉睛的盯著,感覺非常輕鬆。


    除了要時不時翻動之外,手裏不能空著,眼睛也要是盯著的。


    倒也不怕有偷盜行為,畢竟這時候的大部分人還是比較老實的。


    偷拿集體的糧食可就不是拿這麽簡單。


    這得算做偷盜國家財產,是要被抓去勞動改造的。


    聽說每天隻給吃老白菜幫子熬湯,混合的雜糧麵黑麵窩窩頭。


    還要每天幹繁重的體力勞動。


    在家裏多好,山上的野味也多,偶爾還能改善一下夥食。


    怎麽算都劃不著啊!


    主要看的是飛來啄食偷吃糧食家雀。


    手裏上不能空著,自然不能做私活比如納鞋底,縫衣服。


    得要搓玉米棒子脫籽,又或是采摘落花生。


    就是把落花生從藤蔓上人工采摘下來,分級。


    成熟飽滿的留種,以及用於交到收購站,可以抵消一部分統購糧的份額。


    這樣就可以盡可能多留一部分粗糧在生產隊裏。


    有些次品並不飽滿的就收歸生產隊所有,曬幹剝出來可以放到年底的時候送到榨油房,換一些花生油回來分給大家。


    至於那些水籽就隻能一鍋煮了,讓大人孩子們解解饞。


    或者是用去喂豬!


    采摘了落花生的藤蔓也不能扔掉,這些搬到養牛的棚子裏。


    冬天沒有草料的季節裏就是最好的青飼料。


    小孩子們可高興了!


    隻等小盧知青打中了家雀,就趕緊去撿了裹上泥巴,燒一堆火烤熟。


    麻雀再小也是肉啊!


    盧舞怡現在也是吃一塹長一智,變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再也不跟爺爺奶奶們講故事了!


    卻不知道千裏之外的京市,霍焱陽又一次從醫院裏出來後,拿著一張診斷證明。


    長腿一跨就騎上翻鬥摩托車回單位找領導去了!


    “焱陽,回來了!坐吧!”局長穀雨是個眉峰淩厲表情嚴肅的中年人。


    把手裏的文件規整了一下,一邊示意霍焱陽坐下說話。


    “老穀……”


    霍焱陽看著比自己大了二十多歲的穀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卻又並沒急著開口說話。


    “最近怎麽樣,頭還疼嗎?”


    穀雨打電話讓秘書進來把簽署好的文件拿走,一邊目光關愛的看了一眼霍焱陽。


    起身走到窗戶前的桌子邊,把倒扣在茶盤裏的白色瓷杯拿了一個起來。


    然後從抽屜裏找出小筒裝的太平猴魁,略微捏了一小撮茶葉投放到白瓷杯裏。


    然後拔開暖水瓶的木塞子,把熱水倒進杯裏砌了杯茶。


    一杯湯色清碧,微黃滋味醇甘,香氣如蘭的綠茶就已經成了!


    “嚐嚐我新得來的太平猴魁……”


    “這不是剛從醫院裏回來……醫生說像我這種情況不常見,很可能幾個月就能完全恢複記憶。


    也可能會好幾年都無法康複,謝謝局長!”


    霍焱陽半起身,雙手從穀雨的手裏接過茶杯。


    以一種渾不在意的語氣說道。


    而且在說這話說的時候更是快速低垂下眼簾,壓根不想讓人看到他眼眸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有這麽嚴重嗎?”穀雨再次蹙眉。


    “對了,那人醒了嗎?”


    霍焱陽貌似關心的假意問了一句。


    章玉懷自從被帶回來後就安置到了一個無人知曉的療養院裏,至今昏迷不醒。


    “沒有,醫生說他目前已經是植物人,想要蘇醒過來很可能還要持續很一段時間的治療……小霍啊!婷婷今天生日,她媽賣了隻雞……”


    穀雨想起妻子早上出門前的再三交代,於是有點兒尷尬想要開口說什麽。


    以前他也經常邀請身邊的年輕下屬回家吃飯,那不是家裏還有個小閨女沒嫁人!


    一來二去,他家小閨女相中了人家小霍,可人家小霍卻沒看上他家小閨女!


    老伴被女兒磨得沒法了就拿他撒氣,還說這次再不能辦成,他以後就長期住辦公室吧!


    可這話讓他怎麽開口,他根本就不好意思開口


    哪有女方上趕著要嫁女兒的。


    “老穀,我上次寫那份調離申請,你啥時能給批下來啊……


    醫生說根據以往的醫學病例,像我這樣的情況有可能哪天一覺醒來就啥都想起來了。


    也有第二天醒了以後有可能會連最近一段的事也給忘了!


    你也知道咱們工作的特殊性質跟嚴謹程度……你還是讓我調回部隊裏去得了!


    每天也就是領著兵出操跑操做訓練,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就是忘記了什麽想不起來也不打緊!”


    霍焱陽在穀雨再次想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搶先一步開口。


    開玩笑,自己鋪墊著做了這麽多,才不想功虧一簣。


    穀局長家的女兒穀婷婷是局裏的一名機要秘書。


    自從父親把霍焱陽幾個年輕人邀請回家吃飯,一見鍾情就喜歡上了他。


    這不是已經倒追霍焱陽一兩年了!


    可惜霍焱陽從頭到尾,壓根對她沒興趣!


    穀局長曾經委托管後勤的女同誌幫忙給說合過。


    霍焱陽以剛進局裏工作,需要忙於搞事業暫時不打算結婚為由推拒!


    穀婷婷不死心,眼看著自己都要二十歲,這不是回家扭著她媽軟硬兼施。


    她媽又給自家丈夫施壓,逼著穀雨今天晚上以給穀婷婷過生日為由,把霍焱陽請回家。


    到時她親自去跟小霍提結婚的事!


    穀雨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雖然非常欣賞霍焱陽,聰明能幹又有一身過命的好功夫。


    家世上更是又無可挑剔。


    能有這樣的好男兒來配自己的寶貝女兒,也再合適不過!


    不過不等於他家同意,人家小霍就一定要同意啊!


    換成局裏其他哪個小年輕肯定早就點頭了!


    偏偏小霍的背景,不是他目前的職位可以挑釁的。


    再說哪怕自己一點兒都不介意小霍現在的健康情況,就不知道女兒將來會不會介意?


    有可能今天還卿卿我我的丈夫,明天早上睡一覺醒來,就完全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那,沒啥事我就先走了!


    申請調部門的事也麻煩局長你幫忙跟上麵催催,爭取讓我今年過年的時候,能回京市陪我家老爺子過年……


    自從我二叔出事後,老頭子一直鬱鬱寡歡。


    他實在不放心小龍一個人在那麽遠的地方下鄉!”霍焱陽把捧在手心裏的茶杯的放下站起身來,忽然就伸手按在額頭上。


    似乎是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小霍,怎麽了?要不要叫醫生”


    “我……剛才在說什麽來著?哦……報告!”


    霍焱陽看到放在自己麵前的那份診斷報告,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穀雨:“……”


    (′-﹏-`;)


    情況難道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嗎!?


    “也是,如果有機會……我應該上門去拜訪一下霍老將軍!”


    穀雨依舊還不死心,想要努力的為女兒再爭取一下。


    “老頭子被二叔的事情給嚇到了!再三告誡我們這些孫輩在外麵,不要隨便什麽人都沾染……


    不好意思啊!”霍焱陽也就隻差沒直接明說開,你女兒的目前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我們霍家!


    穀雨聞言抬頭看了一眼霍焱陽,霍焱陽還是一如既往麵帶微笑。


    看上依舊還是那麽人畜無害,可惜笑意根本就沒有進入眼底。


    穀雨沉默不語,揮揮手讓霍焱陽快滾!


    他覺得霍焱陽似乎是變了,變得更加奸詐狡詐,滑不留手又令人捉摸不透。


    也許隻是失憶症引起的後遺症吧?


    當然也是家庭的緣故使然,注定像小霍這種,那樣人家養出來的孩子。


    哪怕就是失憶了,也會本能對外人隨時都保持一份警惕心。


    自己女兒那麽單純一個孩子,根本就無法在那樣的家庭生存。


    還是回去勸老伴跟女兒都歇了心思吧!


    霍焱陽也不管局長此刻複雜的心路曆程。


    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體檢報告,頭也不回就開門離開了穀雨的辦公室。


    穀婷婷從王秘書那裏得知霍焱陽此刻就在父親的辦公室裏。


    趕緊從秘書辦公室裏跑出來,站在外麵的走道轉角處翹首以待。3sk.


    等待邂逅!


    等到瞧見霍焱陽,終於從父親的辦公室裏出來的時候,按耐不住自己的激動跟悸動。


    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霍焱陽後,用手揪著自己的辮子微微側身,假裝正在看窗戶外的什麽風景。


    霍焱陽從她身邊擦肩而過,完全沒像穀婷婷以為的那樣,就是刻意過來跟她打招呼的。


    他目不斜視走過去,仿佛穀婷婷就隻是放在走廊邊上一盆花,一棵樹。


    視若無睹!


    穀婷婷頓時整個人都僵在那裏。


    “霍連長好……”


    旁邊辦公室裏剛好走出來兩個年輕女同誌,馬上主動跟霍焱陽打招呼並且抬手敬禮。


    霍焱陽給予回禮,卻依舊沒有開口。


    “哇,霍連長好威風凜凜啊!”打字員朱潔馬上星星眼


    “再威風凜凜也沒用!


    別妄想了……”檔案室保管員文音悄悄伸手扯了一下朱潔的衣角。


    “怎麽?霍連長有對象了,沒聽說啊?”朱潔非常意外。


    “有沒有對象我是不知道,不過呢!”文音故意賣了一個關子。


    還瞄了一眼站在旁邊臉色鐵青的穀婷婷。


    “不過什麽,你倒是快說啊!”朱潔是大學生,才剛分配來局裏工作還不到兩個月。


    “聽說霍連長的家世可不一般……他家裏人已經給他相看了京市裏高官家的女兒……好像婚期都已經定好了,就在明年的元旦節!”文音其實也是聽別人說的。


    至於到底是哪個,她一時半會兒也不記得!


    “真的啊?!”


    朱潔禁不住有些失望,後悔自己怎麽沒早點兒認識霍焱陽。


    “這還有假啊……聽說那可是組·織部主任家的女兒,不是咱們這些小魚小蝦……


    所以我才勸你,得要有自知之明!


    不該是咱們的就莫要肖想惦記!”文音故意揚高聲音。


    她就是看不慣穀婷婷。


    仗著是穀局長的女兒,人長得也漂亮,平常總是一副昂著頭,鼻孔朝天的德行。


    “你們在說誰呢!”


    穀婷婷才不願意想相信,霍焱陽就這樣去娶別人!


    她又有哪裏不好了!


    朱潔上去趕緊拉了文音一把,還是趕緊溜了溜了!


    “沒有,沒說什麽!


    文姐,走了呐……”


    朱潔拉著文音準備躲回自己的辦公室,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朱潔因為是新來的,根本想不明白為啥她們嘀咕幾句。


    這個穀婷婷就突然氣勢洶洶的跑來質問她們。


    霍連長想跟誰結婚就跟誰結婚。


    這關她們兩個人什麽事?


    “你不知道?


    那我來告訴你!


    人家是京市組織部邵主任家的女兒邵一華!”


    偏偏文音唯恐天下不亂,說完後還拉著朱潔給她普及,某些人這幾年都是怎麽樣想貼上霍焱陽的豐功偉績!


    霍焱陽是任何寧可經常出任務,也不願意留在局裏看某塊狗皮膏藥。


    不然這次又怎麽會,因為出任務而受了傷!


    穀婷婷羞憤交加,跺跺腳,扭身就朝穀雨的辦公室跑去。


    她實在太傷心了!


    為何霍焱陽就是不喜歡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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