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到饒河縣城的時候才七點半。


    把車子靠在路邊,四個人到國營飯店裏要了麵條包子跟饅頭。


    盧舞怡暈車所以拒絕進食。


    霍焱陽給她弄了一杯牛奶,但是盧舞怡搖搖頭表示不想喝。???.23sk.


    “你別管我……喝了以後一會兒可能吐得更厲害。


    你去吃你的早飯吧!”盧舞怡不好意思麻煩霍焱陽,她強忍著不適閉上眼睛。


    霍焱陽把行李重新整理了一遍,空出來更多的位置,讓盧舞怡可以半倚半躺在棉被垛上。


    然後這才關上車門,回到飯店裏繼續吃早飯。


    “怎麽?


    這是不想吃嗎?”


    林星辰看見霍焱陽緊蹙著眉,忍不住問了一句。


    霍焱陽搖搖頭,他從來不知道暈車是個什麽滋味。


    以前他訓的那些兵,如果有暈車。


    那好辦,直接給扔到車上,哪裏路顛簸就朝著哪裏開去。


    據說顛著,顛著很快就不會再覺得暈了!


    但是看見盧舞怡臉色蒼白,有氣無力的虛弱模樣。


    他就感覺心裏特難受,哪還敢讓她受半點兒顛簸之苦。


    最後霍焱陽把給盧舞怡買的兩個饅頭兩個包子用飯盒裝上,跟著幾口就吃完碗裏的麵條。


    林妙妙拉開車門想要上車,結果車門被霍焱陽伸手就給推上了。


    “霍……大哥?”


    “你坐前麵去!”


    霍焱陽冷著臉,甚至威脅性的虛眯起眼眸。


    林妙妙雖然有點兒笨,好歹也是具備有小動物的敏銳。


    趕緊快跑兩三步,連蹦帶跳的繞到吉普車副駕駛室,開了車門“呲溜”一下子鑽進去。


    一副我好怕怕的表情。


    林星辰卻壞心眼的笑了。


    他還從沒見過自家妹妹,啥時居然會有這麽慫的時刻。


    霍焱陽又飛了一記冷刀給他,林星辰趕緊閉上嘴。


    不過嘴角到底還是忍不住一點一點再次上揚。


    霍焱陽也難得理睬林星辰一臉忍笑的嘴臉,重新拉開吉普車的後座車門。


    坐到盧舞怡身邊,然後伸手攬過盧舞怡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開車!”


    “哦……”林星辰趕緊啟動了車子。


    盧舞怡虛弱不堪,不過她也沒有矯情,任由霍焱陽摟護著自己。


    暈車的人才知道,這種時候一般會非常缺乏安全感。


    生怕自己會一不小心摔倒或者是遇到其他什麽意外。


    有霍焱陽護著她,她就忍不住開始昏昏欲睡。


    可能是昨天晚上的確沒怎麽睡好,漸漸地抵不過睡意來襲。


    最後到底昏昏沉沉就靠在霍焱陽的肩膀上漸漸地沉睡過去。


    這次她做夢了!


    夢裏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藍天白雲,草原的遠處是連綿起伏的阿爾山山脈。


    好像她是出生在這南疆的一座城池裏漂亮姑娘。


    亦是城主最小的女兒。


    城主是單於的一個同胞弟弟。


    因為她是在大雁北歸的季節出生的,城池裏的民眾都親切的稱呼她為雁鳴公主。


    她有兩個自幼一起長大的武藝高強的護衛,一個叫奧德(星辰),一個叫那日(太陽)。


    雁鳴公主十六歲的時候,她的單於伯父強行給她定了一門親事。


    定的還是汗家天子的臣子李陵,聽說他是大汗名將李廣之孫。


    李陵當時為侍中建章監,善騎射,拜騎都尉!


    天漢二年(公元前99年)貳師將軍李廣利出擊匈奴時,陵自請率步卒五千出居延(今內蒙古額濟納旗東南)。


    至浚稽山(約在今蒙古國土拉河,國境內戈壁阿爾泰山脈中段。),為單於所率八萬餘騎包圍。


    雖率軍力戰,終因糧盡矢絕,救援不繼而投降。


    單於想詔安李陵,就執意要把自己侄女雁鳴公主嫁給李陵。


    但是雁鳴已經有了心上人,那個就是跟她青梅竹馬朝夕與共長大的那日。


    雁鳴聽說以後就拉著那日騎上馬,要帶著那日離開。


    聽說雁鳴逃婚了!


    單於一邊重新安排了新嫁娘,一邊派出五百追兵追她們。


    抓到那日就抽筋剝皮,然後帶回公主!


    這對苦命鴛鴦一直逃到了阿爾山山脈的一處懸崖邊上……


    前去無路,後有追兵!


    雁鳴看了一眼那些追兵,拔出了壓裙袍的解手尖刀(短劍、匕首),橫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求著讓他們放過那日。


    那日早已是傷痕累累,體力不支。


    他不忍再拖累心愛的姑娘雁鳴,知道隻要沒了自己,那些追兵是不絕對會傷害她的。


    跟雁鳴相約來世再見,就毅然決然的選擇跳下了斷崖!


    雁鳴見狀,把手裏的解手刀狠心調頭插入自己的心窩處,血濺三尺!


    “那日……那日……黃泉碧落……不離不棄!”


    盧舞怡低聲喃喃自語著,一邊伸手按壓在自己砰砰砰亂跳的心口上。


    好痛啊!


    她的心,為啥會這麽的痛呢?!


    “小舞,小舞……”


    “嗯?”盧舞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霍焱陽的麵容,亦是千年前的情郎那日。


    “你怎麽了?


    臉色這麽難看……還是很不舒服嗎?


    需要吃一點兒藥嗎?”


    霍焱陽伸手輕輕摸了摸盧舞怡的額頭,發現並沒有發燒。


    “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沒事,現在這是到哪裏了?”盧舞怡看了一眼車窗外,現在是夏日,雖然白天很長。


    不過依舊還是能看見天際的晚霞映襯殘陽。


    殘陽如血,千年之約!


    “你從早上睡到現在!”


    盧舞怡這一覺,至少也是睡了有十一二個小時。


    “才過木蘭縣沒多久……還有個一百五十多公裏左右……天黑過後肯定能抵達的。”


    “給我一點兒水喝!”


    盧舞怡到現在依舊還有些心有餘悸。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做那個奇奇怪怪的夢。


    “沒事,凡事都有我在……”


    霍焱陽還以為盧舞怡是在因為昨天晚上知青大院裏著火的事,感到有些後怕。


    萬分懊惱昨天晚上沒有及時的給予盧舞怡心理疏導。


    “知道了,謝謝你!”


    盧舞怡看見前座的林妙妙時不時就回頭瞅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被圍觀。


    臉上不由自主的飛起一片駝色。


    於是有點兒欲蓋彌彰伸手的推開了,遠離靠著有點兒太近的霍焱陽。


    過河拆橋,這個小沒良心的。


    一路上因為怕她被車子給顛簸醒了!


    他可是一路上都在充當她的人形安全帶,時不時還要調整一下她的睡姿。


    怕她被驚醒,他幾乎一直都是保持著同一個姿態一動不動。


    “我想喝水……”盧舞怡又重複了一遍。


    “我是誰?”霍焱陽差點兒都被氣笑了!


    卻忍不住一邊從係統裏,給盧舞怡拿出來了一杯有凝神靜心的檸檬薰衣草蜂蜜水。


    “霍營長?


    霍……大哥……


    霍焱陽?


    陽哥……


    小陽陽?”


    盧舞怡沒想到霍焱陽居然也會有這樣的惡趣味。


    忽然就想起來。


    以前讀碩士時的那個懷寶寶的那個室友。


    曾經說過的每次在她喊她家老公時的各種愛稱。


    於是福至心靈。


    也學著照本宣科的試了一下,咦,好肉麻啊!


    霍焱陽的冰塊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很快就飛起兩團緋紅,甚至連耳朵尖都是紅彤彤的。


    “嘔……我怎麽感覺,自己都快要吐了!”


    林星辰邊說邊還誇張的抖抖肩膀,甚至直接甩甩頭,似乎是打了個寒顫。


    盧舞怡跟霍焱陽相互看了一眼,兩個人幾乎不約而同的吐出來一句:


    “嗛,單身狗!”


    “咦,單身狗!”


    遭受到雙倍暴擊的林星辰:


    (ー_ー)!!


    你們才是狗呢!


    “霍大哥,盧舞怡,你們兩個人好有默契啊!


    感情真好……”林妙妙一臉羨慕。


    雖然源華哥也非常寵他,但隻要是有人在的時候,她想要牽一下他的手都不可以。


    還會板著個臉,一本正經的訓斥她不可以任性而為。


    又沒別人看見。


    她也想要這樣,兩人相互看一眼,就可以猜到彼此心裏想要說什麽!


    這是不是就是那啥,心有什麽靈。


    然後再一點就給通了啊!?


    “盧舞怡,那句話是怎麽說來著?


    就是什麽靈不靈,通不通那個……”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對,就是這句話!……”林妙妙點點頭。


    哎!


    她什麽時候才能跟源華哥,心有靈犀一點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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