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江幟舟成功了找到了既不必暴露自己,又可以出門的法子,每每李秘書上門來跟陳盼商量工作,就是他跟著出去放鬆的好機會,不僅在徐馨麵前混了個臉熟,還露了一把廚藝。


    這本該是好事,如果沒有後來那一堆幺蛾子的話,陳盼開始長籲短歎:“繁星姐,我對秦霜真是服氣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竟然能夠這麽有毅力,她現在時不時的就上門一趟。”


    昨天晚上,秦霜毫無征兆的登了門,自己來了不算,她還帶上了兩個人。


    陳盼登時警惕起來,沒輕易讓這兩個人進門,她守在門口詢問:“秦阿姨,您這是什麽意思?”


    “我沒什麽意思,隻是想到你一個年輕女孩,又要辛苦上班,又要照顧病人,萬一累壞了就不好了,所以請了家庭醫生和護工來,這位是張醫生,這位是林姨,都是我從醫院裏打聽來的。”


    秦霜說的是真話,她為了請到這兩位,確實是費了好一番心思,隻不過這心思並沒有花在認真甄別他們的本事上,而是用在了驗證他們的忠心上。


    這兩個人收了她的錢,之後無論是受雇於誰,都會把雇主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她。


    陳盼雖然沒想到秦霜會有這一招,卻也還是本能的生出了提防心,這時就寸步不讓的堅定起來:“秦阿姨,我覺得沒這個必要,幟舟有我照顧,總歸好過外人在身邊,您大概不知道,他這個人有些潔癖。”


    秦霜既然有膽子來,自然就不會輕易被打發走,她微笑著跟陳盼打太極:“幟舟人還昏迷不醒呢,他能知道什麽?你該多為自己打算。”


    陳盼見她總算收起了虛假的慈愛笑容,這時也回以皮笑肉不笑的客套:“我就是為自己打算,才要親自照顧他,畢竟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手裏還有日盛集團的股份,阿姨您能明白麽?”


    她一向不愛拐彎抹角,這回卻難得的陰陽怪氣了秦霜一次,是在暗戳戳的提醒對方江氏的事。


    秦霜很有幾分泰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的淡定:“陳小姐,你倒是進步很快,咱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還以為你就是個愛說愛笑的小姑娘,沒想到這麽不尋常,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麽?”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以為陳盼跟李秘書男未婚女未嫁,最近又一直成雙入對的出門,興許早已經厭煩了江幟舟這個負擔,沒想到自己隔了一陣再來,這人還是油鹽不進。


    秦霜這一生都不曾為感情所累,這時自然也理解不了陳盼的心情,見兩人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轉身就要離開。


    雖然陳盼的難聽話還忍在喉嚨裏沒出口,可她們如今也算是半撕破臉了,這時她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忽然開口把人叫住:“等一下,秦阿姨,你有東西落下了。”


    秦霜姿態優雅的停步,剛側過身就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向自己飛來,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接,剛好握住了這東西,攤開手掌後,赫然是被撕下來的針孔攝像頭,麵色登時白得一絲血色也無。


    陳盼原本還隻是懷疑,這時見到她的反應,心裏立刻就有譜了,剛想把門關上,就聽到她回身道:“陳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隻是物歸原主罷了。”陳盼抬手做了個再見的手勢,這才把門給關上了。


    她不是沒想過要控告秦霜,但一個針孔攝像頭是做不得證據的,貿然報警的話單是拉扯官司就要耽誤很長時間,而憑借秦霜的心性,也是絕對不會承認的,說不定最後被推出來的隻是替死鬼。


    秦霜離開後,江幟舟從臥室裏走了出來,他穿著寬鬆的西褲和家常襯衫,姿態看起來閑適瀟灑,微微散下來些許的額發更是讓他顯出了幾分慵懶,可表情卻是格格不入的沉鬱。


    陳盼漏跳了一拍的心率在注意到他表情時恢複如常,走過去揉了他頭發一把:“拜托,你最近可沒少出門,別想靠在我麵前裝可憐蒙混過關,我馬上得再出門一趟,免得她再去作妖。”


    “盼盼。”江幟舟忽然叫了她一聲,語氣糾結道,“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好像要出事了似的,你能不能不要出門?”


    說這話時,他垂下的眼睫半遮住黝黑的眼瞳,看得她不由的擔心起來,等走過去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他剛摘掉紗布沒多久的傷口,見隻隱約的剩下一點疤痕,又伸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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