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幟舟的閱讀速度一如既往的快,他毫不意外道:“李伊人果然是秦霜安插進來的,不過這麽明顯的棋子有點不像她的風格。”


    陳盼自然無比的接話道:“她八成是覺得你不在公司裏,這招就能瞞天過海了吧。”


    事實上,李伊人這個間諜基本上就是透明的,她根本接觸不到日盛集團的內部消息,說是商業間諜的話都略顯牽強,之所以現在都還沒被開除,完全是因為威脅性太低,被遺忘了的緣故。


    陳盼繼續評價道:“我跟她接觸過幾次,對她的能力還算有所了解,她虛榮怕事,看起來張牙舞爪的挺厲害,但卻沒什腦子,就連小孩子都能把她耍得團團轉。”


    江幟舟想起在封家龍鳳胎百歲宴上的所見,對此持讚同態度:“那還是別急著戳穿她吧,留下一個腦子不好用的,總比秦霜派一個腦子好用的來接替她好,我會想辦法讓她派上用場的。”23sk.


    “你還不知道我之前的打算吧?”陳盼狡黠的對著他一笑,胸有成竹的介紹起來自己的計劃,“我像模像樣的排查了一番,讓另一位員工回去放帶薪假去了,這就夠麻痹他的了。”


    ……


    兩人你來我往的聊了起來,李秘書站在辦公室最中央,忽然有種飽到被噎住的感覺。


    當著單身狗的麵聊得熱火朝天,這合適嗎?他在心中無聲的咆哮道,然後好不容易找了個間隙插話道:“沒我的事的話,我先走了。”


    “走吧。”陳盼和江幟舟異口同聲的回答了他。


    李秘書來的時候弄出了不小的動靜,走的時候卻是悄無聲息,就連帶來的東西都留下了,可謂是一身輕鬆。


    與此同時,秦霜則是在自家客廳裏大發雷霆,她是個很能偽裝的人,能讓她繃不住的非得是大事不可,譬如一直以來都老老實實躺著養病的“植物人”毫無征兆的活了,而且還壞了她的事。


    “你們是怎麽辦事的?!”她緊緊捏著手中加方糖用的小夾子,差點就沒忍住把它摔到地板上去的衝動。


    咖啡杯早在“砰”的一聲之後就在實木地板上碎了個徹底,滿地白瓷片混在緩緩淌開的深褐色液體裏,讓人一看到就會產生不好的聯想,就像是這裏被潑了滿地快要幹涸的血跡似的。


    程律師和幫秦霜辦事的私家偵探看著這讓人不適的場景,不約而同的想要挪開目光,但登看到秦霜怒氣衝衝的臉,立刻又覺得盯著地板看好像也不錯。


    “這事真的是個意外,我們也沒想到江幟舟會狡詐到這個地步。”律師是個靠口才吃飯的行業,程律師當仁不讓的扛起了炮灰,“而且您也沒讓我調查過江幟舟的事,我哪裏能想到這麽多?”


    此話一出,私家偵探不樂意了,辯駁道:“你什麽意思?是說我把事情做砸了麽?我一直都親力親為,在江幟舟居住的公寓附近又是裝監控又是踩點,比你可勤快多了。”


    程律師不甘示弱:“你也別把自己說的那麽辛苦,說來說去,你不就是處理這幾件事麽?我呢?我可是要來回跑好幾個地步,又是準備遺囑又是去拘留所,我難道——”


    他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秦霜嗬斥道:“都給我閉嘴,我問你們的話,是想讓你們好好反思,而不是在這裏推卸責任,別忘了,大家現在是一條船上的,要發財一起發,要背鍋的話,更是誰也跑不了。”


    秦霜清楚金錢的價值,在給手下真正有能力的人好處時從不吝嗇,但與之相對的,他們也必須要有被她認可的付出才行。


    如今的事一旦事發,她這個主謀肯定是跑不掉,但她財力雄厚,社會資源更是豐富,隻要她願意,隨時可以雇傭最頂尖的律師來脫罪,但他們可就不一樣了,搞不好會成為替她背鍋的。


    程律師識時務者為俊傑,縱然是後悔上賊船,也不敢表現出來,唯唯諾諾道:“秦女士,您放心,我就是隨口抱怨兩句,該做的事還是會做好。”


    私家偵探沒話說,隻能是跟著點頭,他隻希望秦霜再想摔杯子的時候能摔得離自己遠點,他褲子上被濺上了咖啡漬,能否洗得掉完全是個未知數。


    “那就好。”秦霜也沒指望他們對自己忠心耿耿,見態度到了也就沒再過多計較,而是對一直守在客廳邊緣的傭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來把地板上的狼藉給收拾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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