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事趁機把衣角拽了回去,他給助理使了個眼色,示意對方幫自己擋周琴書一會兒,助理心領神會,連忙擋在他們中間好言好語道:“馮太太,有話好好說,這可是在公司裏,周圍有這麽多人呢,您——”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人就被周琴書一把拽住推開了,後背重重的往牆上一撞,疼得簡直要站不起來,得虧旁邊的人及時拉了一把,這才一臉痛苦的直起腰。


    “周琴書!你別欺人太甚!”文董事這兩天也沒少受委屈,一想起老夥伴對他的質疑,以及秦霜使喚他時理所當然的語氣,火氣也是蹭蹭往上冒,指著她的手指都開始發顫,仿佛隨時能厥過去。


    他倒不是有多關心助理的狀況,而是覺得周琴書此舉無異於打了他的臉,這讓他以後還怎麽在公司裏充資曆?


    周琴書從年輕時就不吃虧,凡事隻有別人被她欺壓的份兒,還從來沒有她吃虧的狀況,這時就一巴掌拍掉文董事發顫的手指,怒道:“你指誰呢?信不信你再指下去,老娘我揭你老底!”


    此話一出,就連疼得眼冒金星的助理都支愣起來了,見有老板的八卦聽,恨不能把人耳朵豎成驢耳朵。


    文董事迅速在腦海內過了一遍往事,表情肉眼可見的垮了,他到了這把年紀還孤身一人,前妻為了跟他老死不相往來,早帶著唯一的女兒搬到國外去了,這事要是細究起來大有文章可做。


    “馮太太,我行得正坐得端,過去的事隨便你怎麽說都無所謂,大家都是跟著馮董事長一起打拚過的,誰還不知道誰啊。”文董事語氣和緩了許多,一副很講道理的模樣。


    周琴書原本是想歇斯底裏大鬧一場的,一聽這話也像是被按下什麽開關似的,忽然間就正常起來了,她目光閃爍的借著這個台階答應下來:“那今天這事就先算了,等風波過去再談投票的事。”


    周圍的人見他們方才還劍拔弩張,一副隨時能打起來的模樣,三言兩語之後卻跟沒事人似的和解了,個個看得一頭霧水。


    文董事的老夥伴顯然也對當年的事有所了解,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譏諷道:“是啊,大家誰還不知道誰啊,馮董他是個有風度的,說出去的話更是駟馬難追,做人最要緊的就是難得糊塗。”


    陳盼早在走廊裏傳來一聲巨響時就從會議室裏探出頭去看熱鬧了,她若有所思的對身後的江幟舟說:“我覺得他是話裏有話,剛剛周琴書的話也有問題,他們怕不是有所勾結吧?”


    他們有共同的敵人,為了利益暫時站在一條戰線上也不足為奇,她隻好奇他們是怎麽達成的共識,以文董事他們的力量擺明了是無法捧馮雲陽上位的,難不成周琴書早年間還存下了旁的家底。


    “你父親當年到底有多少身家?”江幟舟抱臂問到,他看向走廊方向的目光冷得像冰,眼底滿是對利欲熏心的小人的不屑。


    陳盼歎了口氣:“你覺得我能知道這麽機密的事嗎?我頂多也就是知道他有家公司,還有棟大房子罷了。”


    江幟舟無意戳她的傷疤,心下登時一顫,轉過臉瞧見她並未多想,這才又提醒道:“你現在已經有權限去查了,至於已經到了馮雲陽手中的那部分,盡管交給我去查就是,他在我這裏是留了底的。”


    兩人正說著,走廊裏看熱鬧的員工已經被趕來的各部門主管給驅散了,周琴書暫時跟文董事達成共識,找到行政要了間小會客室,看樣子是有重要的事要接著談。


    陳盼生怕打草驚蛇,也懶得派人去驅趕他們,悄悄的跟江幟舟一起回了他的辦公室。


    周琴書是迫於形勢才不得不壓下火氣的,否則按照她曾經的脾氣,不把文董事撓個滿臉花絕不解氣,這時沒了外人,當場原形畢露:“我承認,我以前是背著馮日盛抵押過集團的一些產業,但你們就清白麽?回扣沒少拿吧?”


    她跟文董事他們共同打拚是假,當年都變著花樣從公司裏撈過錢是真,因此還達成了微妙的平衡,沒一個敢跑去馮日盛麵前告狀的。


    晚年的馮日盛把所有希望都放在馮雲陽身上,壓根無暇去關注這點小事,以至於被他們抵押掉的產業現在都還寫在日盛集團的資產薄裏,一日不東窗事發,大家就能安穩一路,沒必要撕破臉。


    “你也別把自己說的多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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