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太身為江慧琴的手帕交,對自家小姐妹的心思最是了解,隻是她前段時間旅遊去了,據說下個月才能回來。


    時繁星見江幟舟和陳盼一個不敢信,一個不知道該怎麽勸,幫著陳盼勸說道:“江先生,或許你可以再仔細回憶一下過去的事,你母親有沒有特意在非節非年的日子裏紀念過什麽人或事?”


    答案自然是有的,江幟舟的目光忽得柔和起來:“她連自己的生日都不過,但每每到了十二月裏的兩天,都會很認真的收拾房間,然後親自下廚做菜,有時候還會買蛋糕。”


    這是他一年中為數不多的不用提心吊膽的日子,他也曾大著膽子問過江慧琴原因,但卻被她用一句“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給搪塞過去了。如今想來,蛋糕和雷打不動的湯麵就是線索。


    “我想那兩天應該就是你外祖父母的生日,本地有給逝世之人過冥誕的習俗,據說可以保佑地下的人來生順遂。”


    時繁星因為從事設計工作的緣故,經常出去采風,對本地的風土人情特別的了解。


    陳盼懂得不如她多,見江幟舟還是將信將疑,表態道:“等你好了,我跟你一起回老宅看一看,說不定能發現什麽被忽視的線索。”


    在江幟舟內心深處,從未放棄過對親情的追逐,是殘酷的現實一點點磋磨了他的心性。


    因此,在陳盼的猜測得到能為其提供支撐的證據後,他便從潛意識裏接受了這個說法,動容道:“我會的,等蔣老爺子的情況再好一點,我們就……”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急促的敲門聲給打斷了,隻聽一道冷淡嚴肅的聲音從走廊裏傳進來:“請問住在這裏的是江幟舟先生麽?我們有跟案情有關的事要詢問他,希望他能配合調查。”


    話說到這個份上,凡是稍有生活常識的人,都該猜出敲門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了,江幟舟沒把時間浪費在負隅頑抗上,嗓音如常道:“請進。”


    伴隨著“吱呀”一聲門響,身穿便服的辦案人員出現在了病房裏,為首的那個目光銳利堪比鷹隼,一瞧就是專辦此類惡性案件的。


    秦霜喪偶之後的日子過得跟之前沒太大區別,隻是出門在外的打扮比過去黯淡了許多,總是穿一身黑衣示人,縱然衣服花紋和搭配的手勢不同,但在旁人看來也像是在替亡夫守喪。


    向著她的人覺得這是守規矩的表現,對她讚不絕口;跟她有恩怨的人則是說她假正經,是想靠這些麵子上的功夫掩飾她跟江城海不和分居的事實。可無論哪一種說法,都跟真相不沾邊。


    秦霜的孝壓根就不是給江城海戴的,這所謂的肅穆自然也跟他無關,她隻是在紀念自己過世的長子,並且提前為宣布繼子的死訊做準備罷了。


    蔣家壽宴鬧得一地雞毛,賓客們一離開宴會廳,就開始有鼻子有眼的猜測是出了什麽事。


    這群自詡優雅的貴婦一旦八卦起來,熱情半點也不比村口嗑瓜子的老太太小,而且說了半天,就沒一句在點子上。


    有一位同秦霜一起往外走的夫人自以為跟蔣家有些交情,壓低了聲音同她道:“我看蔣家老爺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之前就有不少人覺得他之所以提前把家業交到小輩手上,便是想在厭棄前再考察他們一次。”


    “我看老爺子身子骨還算硬朗,就算是得了什麽病,也不會這麽快吧?”秦霜故意放慢了步子。


    對她來說,謠言也是有參考價值的,冷不丁的就會冒出幾句可以利用的話來。


    夫人見聽眾如此配合,越發帶勁的說起自己聽到的小道消息來,直到司機把車開過來才作罷。


    秦霜若有所思的坐進車裏,見今晚來值班的是李立人,順口問了句:“你姐姐跟馮雲陽還好吧?”


    李立人得知私家偵探的死訊後也有些怕她,立刻滿臉討好的匯報道:“還行,我媽去封家打了次秋風,要來不少撐門麵的錢,又有您先前給的錢頂著,他們這婚約一時半會兒的散不了。”


    李伊人跟馮雲陽訂婚已逾半月,彼此都還沉浸在找到靠山的快樂中,誰也沒去細查對方身上的不對勁。


    秦霜在心中嗤笑一聲,是覺得他們兩個愚蠢至極,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騙局都看不穿,但當著李立人的麵還是安撫道:“那就好,你記得跟你姐姐說一聲,機會難得,得趕快生米煮成熟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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