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平有苦說不出。


    陳盼在大庭廣眾之下坑過他一次,他自認為是馬失前蹄,可以笑一笑就過去了,但這一次卻是又栽在了江幟舟身上,堪稱是陰溝裏翻船。


    “我想你可以去問問江總經理。”他對著陳盼苦笑,故意把話說得頗有深意。


    陳盼剛想說江幟舟這會兒沒空搭理他,讓他別賣關子,就聽到側麵傳來哢噠一聲響,是江幟舟自行發動輪椅從洗手間裏出來了。


    李秘書忙著吃瓜看熱鬧,把自己是為什麽守在這的都給忘了,直到這時也沒想起來。


    江幟舟在洗手間裏略收拾了一番儀容,看起來比熬了大夜的江承平要精神得多,就連穿了整一宿的禮服也換成了舒適輕便的居家服,這時往病房中間一現身,看起來就跟這裏的主人似的。


    所謂輸人不輸陣,他現在是既站不起來也優雅不起來,而且還很有些理虧,如此一來便隻能是從氣勢上取勝了。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殺手鐧,那就是陳盼一定會向著他。


    “江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之前有點起床氣,所以把你誤會成了趁人之危的小人,希望你能原諒。”江幟舟毫無誠意的給江承平道了個歉,措辭還算是謙遜,要是他不接受,反倒會顯得小氣。


    陳盼顯然還處於狀況外,詫異的看著江幟舟問:“他之前來過?”


    “來過。”江幟舟不等江承平解釋,已然搶白道,“江先生大概是來探病的吧,而且還很周到的帶了束花,隻是沒想到放花的時候撞上了查房的護士,大概是因此被誤解了,真是抱歉啊。”


    如果他沒用末尾那個語氣詞的話,江承平興許還能相信他的話,這會兒隻能是皮笑肉不笑的點了下頭,然後一聲不吭的盯著他瞧,希望能喚醒他所剩無幾的良知。


    江幟舟對此視而不見,轉過臉去看還在吃包子的陳盼:“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誤會江先生。”


    好家夥,這招先發製人用的是真漂亮,讓江承平直接就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險些當場被空氣嗆個半死,想解釋又怕會越描越黑,隻能硬著頭皮原諒他:“沒關係,確實是我做事不夠周到。”m.23sk.


    當時,他的本意是替陳盼將滑下來的毯子蓋回去,這行為乍一看是沒什麽,但她的未婚夫江幟舟就在旁邊躺著,哪裏用得著他多管閑事?


    江承平自覺是解釋不清,唯有暫時吃下這個暗虧,盤算著在之後的行動裏再想辦法跟陳盼說清,而陳盼則是看一眼床頭櫃上的花束,了然道:“你恐怕不隻是探病這麽簡單吧?有事直說。”


    此話一出,不僅江承平愣住了,就連李秘書和江幟舟也目露茫然之色,前者更是回憶著先前的事答非所問道:“不對啊,我去買早飯之前還來過一次,當時江先生還不在,他什麽時候來探的病?”


    “當然是你走之後。”江幟舟冷颼颼的出了聲,懷疑李秘書今天是沒帶腦子來醫院,看來他是不能指望這個隊友了。


    江承平見這誤會接二連三的送上門來,已然沒了解釋的心思,哀歎道:“要是我當時就在的話,也不會被保安帶走了,他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我跟你們認識,非得拉著我回來對峙。”


    平心而論,他當時是真打算放棄對峙直接走人的,奈何保安不是一般的盡職盡責,總共就給了他兩個選擇,要麽去派出所慢慢解釋,要麽回病房跟當事人道歉,他當然是毫不猶豫的選後者。


    陳盼懷疑他是在轉移話題,故意不想回答她的問題,當即兩三口解決掉剩下的包子,然後拖著行李箱表示:“我去換個衣服,你們先聊,最好在我出來之前給個結論。”


    話音落下,她已然瀟灑的進了洗手間,留下三個大男人在外麵麵麵相覷。


    等陳盼換好寬鬆舒適的家常衣服,三個人已經各自找到合適的位置落了座,江承平獨自占據雙人沙發,李秘書坐在他手邊的椅子上,江幟舟則是將輪椅靠在病床旁,見她出來很自然的一拍病床。


    陳盼目不斜視的占據了病人的病床做好,先是居高臨下的審視了一番這三個人,這才意味深長道:“我看三位表情淡然,應該是已經商量好了吧?那我就不問多餘的事了。”


    江承平臉色僵硬,是不知該不該告訴她,他們三個除了入座,其實什麽事也沒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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