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律師一鼓作氣的跑到沒人的地方,摸出手機撥通了江承平的電話:“你給我發的郵件真得假的?陳盼和江幟舟結婚了?!”


    “八九不離十吧。”江承平坐在車裏,眼前隔著一條馬路的前方就是民政局。


    他跟程律師在公司裏的關係還可以,算是相處得不錯的同事,看到跟自己工作的公司有關的八卦,會想起來告訴對方一聲也算是人之常情。


    程律師能在秦霜手底下熬到現在,絕不是個簡單人物,下意識的提防道:“有證據麽?”


    江承平隻好跟擠牙膏似的透露出一點線索:“我在民政局外遇到他們了,正跟其他領證的情侶,不,是夫妻一樣在台階上擁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發現不了不對勁的話就是純粹裝傻了。


    程律師許是受的驚嚇太過,半晌沒答話,而江承平則是耐心的等待起來,順便思考了一下自己該何去何從。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心中那點微妙的悸動立刻變得不值一提,沒有任何人或事能夠阻擋他繼續走既定的道路,至於有可能影響到自己的絆腳石,直接踢開也就是了,他是不會後悔的。


    程律師聽到這裏,愁得從樓上跳下去的心都有了:“這要是被……被外麵的人知道了,江幟舟跟江氏的關係豈不是得被再說一遍?”


    他原本想說如果秦霜知道陳盼和江幟舟非但沒受到薛小雪傷人事件的影響,反倒是情比金堅的領了證的話,自己一定沒好果子吃,得虧及時想起江承平的身份,這才刹了車。


    秦霜曾經當著他的麵表達過要在江氏扶持一個傀儡的意願,江承平就是人選之一,但這事最終不了了之,可見她對江承平是有所防範的,程律師要是說漏了嘴,恐怕會連壞果子也吃不到。


    程律師心裏直打鼓,生怕江承平會追著話裏的不對勁問到底,然而他卻跟沒聽到似的,當真擔憂起這跟自己沒多大關係的事來:“是啊,現在江氏就夠亂的了。”


    程律師鬆了半口氣問:“你沒把這事告訴別人吧?”


    “沒有。”江承平故作為難道,“我現在正發愁呢,這不是能瞞得住的事,還好他們沒看到我,否則萬一傳開了,他們肯定以為是我說出去的。”


    這話從側麵啟發了程律師,他眼珠一轉,擺出一副為江承平考慮的模樣說:“依我看,你就先別說了,等有人傳開了,你再往外講也不遲,到時候消息傳得那麽快,他們就顧不上找你麻煩了。”


    他還想再旁敲側擊幾句,好讓江承平把這事爛在肚子裏,但遠處已經有人在喊他回去,隻能是匆匆作結道:“我這邊還有點工作要處理,等回去再細說。”


    話音落下,他掛斷電話,又跑回到了薛小雪好不容易挑好的房間門前,沒好氣道:“什麽事?我就離開一小會兒,難道我為你們家打個工,就連人身自由都沒有了麽?”


    薛總原本是準備興師問罪的,連質問他是不是想尿遁的話都措辭好了,這時見程律師表現的如此理直氣壯,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邊正發愁怎麽找回甲方的麵子呢,薛小雪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開口道:“程律師,你別誤會,我就是想問問你,如果我躲起來的話,道歉信是不是就能不發了?或者我眼不見心不煩。”


    她對程律師來說還有利用價值,他多少緩和了臉色道:“你放心,我會提前幫你擬好道歉信的格式的,你隻要簽個字就行了,至於手寫的版本,我也會讓人幫你寫好的。”


    薛小雪聽說不用自己操心,當即滿意的點了頭,開始指揮工作人員收拾房間。???.23sk.


    療養院裏住的大都是老年人,早沒了折騰的精氣神,她一來,這樓裏倒是熱鬧起來了,不少附近房間裏的人聽到動靜出來看熱鬧,結果卻隻瞧見了站成一排的傭人和保鏢,不由深感失望。


    薛總吩咐完這邊的人,又有點擔心的對程律師低聲囑咐:“你寫道歉信的時候記得措辭誠懇點,萬一他們不接受,事情可就麻煩了。”


    程律師連連答應,等到真寫信的時候,卻是毫無誠意的從網上找了個模板。


    另一邊,陳盼和江幟舟殺雞給猴看,把李伊人給懟了個體無完膚,她漲紅著臉想要求援,卻隻瞧見周琴書緩緩扭開的臉,口不擇言道:“是,這事是得怪先動手的人,但薛小雪為什麽動手,你們不清楚麽?”


    董事們有意順著這話給江幟舟施壓,心說就算不能讓他們倆一起滾蛋,至少也得讓他們知道公司不是一言堂,然而他們麵麵相覷好一陣,卻找不出一個肯帶頭的人來。


    李伊人登時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裏,就此沉默的話不太對勁,繼續指責的話也已經詞窮。


    陳盼本想趁她胡攪蠻纏的時候閉目養神,這時見她這麽快就消停了,深感無語的問:“照你這麽說,我要是給你一巴掌的話,豈不是你也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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